耶律燕低声道:“只须言明雷寂大师已死,他们若问起察罕伤势,不必否认,如此方能取信于人。”
程英轻轻点头,笑道:“姐姐此言极是,小妹确是思虑不周。”
夏提努尔抬眸凝视二人,问道:“难道仅需令他们退兵即可?”
耶律燕道:“当然,他们屠杀无数百姓,我们也是百姓,哼!不让他们退兵难道让他们屠城?”
夏提努尔闻言,默然不语。
程英叮嘱道:“你们须慎之又慎,勿使有失,否则难以向云郎交代。”
耶律燕调侃道:“倘若师父也能如你这般温柔,咱们的日子可就安宁多了。”
程英羞赧一笑,脸颊微红,道:“行了,快去准备吧。”
语毕,程英戴上了头盔,一声令下,唤来传令兵,随即吩咐全军整装待发,准备渡河。
霎时间,大军拔营北上,抵达南溪水南岸,列队严整,火把成林,映亮夜幕。
对岸马蹄声纷乱,厮杀之声远远传来。
此时,彭连虎率数十勇士先行一步,渡至对岸,立起木桩十余,用粗绳与南岸相连。
数十蒙古骑兵零星袭来,嗖嗖嗖地,箭矢如雨,七八名勇士不幸殒命。
彭连虎射落二人,意犹未尽,拔刀在手,冲杀过去,仰天大笑:“昔日千手人屠专戮蒙古鞑子,今朝正好再显神威!”刀光所至,敌人落马毙命。
南岸的弓弩手则以强弩压制敌军,箭矢连环齐发,遏制住蒙古骑兵的骚扰。
同一时刻,数队好汉肩扛两丈多长的小舟,一同跃入水中。他们迅速将船只并排系结,四艘小舟紧密相连。
数百名弓弩手身形矫健,轻盈地从一艘船飞跃到另一艘船,迅速抵达对岸,排列成严整的阵势,严防蒙军突袭。
不消片刻,又有数十骑蒙古精兵闯入视线,双方互射一通,蒙骑均被密集的箭雨逼退,狼狈撤回。
随后,更多的勇士扛着厚重的木板,迅速铺设于四条船上,他们动作敏捷,技艺娴熟,不消片刻,木板便牢牢固定在船只之上,又连铺两层,构筑起一座临时浮桥。
只见彭连虎策马疾驰,手中大刀翻飞,他向着南岸高声笑道:“蒙鞑子不堪一击,已斩首十七颗矣!”
程英微微一笑,赞许道:“千手人屠,果然威武。”随即一声令下:“擂鼓!”
顿时,南岸之上鼓声隆隆,士气如虹,众人齐声高呼:“千手人屠威武!”
彭连虎大笑,策马奔腾。
灵智上人见状,艳羡不已。
灵智上人身材魁梧至极,身披扎甲,在火光的映照下金光闪闪。看起来神威凛凛!
随着程英的命令,灵智上人率领骑兵缓缓通过这座刚刚搭建好的浮桥,渡过河后,他高声呼喊:“随贫僧杀敌!”随即策马冲锋,大刀挥舞。
而在南岸,老狗策马疾行,指挥着士兵们开始架设下一架浮桥。
耶律燕见渡河过程出奇地顺利,不禁笑道:“看来渡河也不算什么难事啊!”
程英蹙眉道:“恐怕那领兵的千夫长已经被杀,否则不会如此轻易就成功渡河。”
耶律燕点头称是,“只是我们的骑兵数量实在太少,若能再多些,行动定会更加顺利。”
程英笑道:“无须忧虑,有他们两人领军,再加上彭连虎与灵智上人这两位高手,足以抵挡千军万马。人太多反倒会妨碍他们的发挥。”
事实上,他们的计划是以骑兵为主力,五千名步兵并非进攻的主力军,他们的任务主要是组成方阵,以防被敌军冲垮或是被骑兵风筝,只为摇旗呐喊,壮大声势。
只有当骑兵取得了优势,这些步兵才会加入战斗,压上去痛打落水狗。
大军渡过河去,一声尖锐的烟花声划破夜空,于空中炸裂,绚烂夺目。
耶律燕抬头望天,笑道:“程将军,属下先行一步。”
程英含笑应道:“万事小心。”她又转头看向夏提努尔,柔声道:“小心些,若是事不可为,便速速归返。”
夏提努尔道:“别让人伤害她。”
程英轻轻点头:“放心。”
耶律燕笑道:“走吧。”
一抖缰绳,策马前驰。
夏提努尔亦紧随其后。
程英随即下令,留千人驻守浮桥,其余人则结成二十个方阵,两列横队向北推进。
此时,易逐云正策马追赶李莫愁,大声呼喊:“莫愁儿,切莫再追!”
李莫愁却不理会,只因先前易逐云不信任她,一时“小仙女病”发作,径直闯入蒙古军营。那领兵截击援军的千夫长正与众位百夫长商议,见来者面白如玉,身着蒙军装束,怎料是假扮蒙军之人,未及反应,已被她一剑封喉,随后便是狂杀一番。
易逐云只能跟随其后,一边斩敌,一边警惕冷箭。
所幸二人都是蒙军装扮,夜色中仅有零星火光,难以辨认真容,故而未遭冷箭。蒙军一旦靠近,均被二人一击毙命。
二人纵马杀穿两营,追击十余里。
听到烟花之声炸响,遥见援军放出的烟花信号,便知程英已率领援军顺利渡河。有彭连虎和沙通天这两大恶人相助,被打散的蒙古军自然无法讨到便宜。
听得马蹄声急如雷轰,易逐云面色一凛,心中一动,即刻勒缰叫道:“我中箭了!你须小心!”
李莫愁闻言,即刻止步,勒马回身,关切问道:“云儿,你何处负伤?”言语间满溢忧心。
易逐云笑道:“心里中箭了,你不爱我了。”
李莫愁见他安然无恙,知是戏言,不禁嗔怒:“你不信任我,我活着还有甚么意思!”
易逐云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暗骂:“贼婆娘,你贼性难改,屡屡害人,今日几乎命丧你手,还与我耍性子!”
他瞪大眼睛,一字一顿道:“莫愁儿,我爱你!我他妈……甚是爱你!”心中却想:“我真想揍你一顿,贼婆娘!”
李莫愁一时愕然,心中柔情涌动,泪盈于睫,哽咽道:“我也爱你!”
耳畔传来马蹄之声,强忍住跳过去拥抱亲吻的冲动,委屈道:“云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你若有事,我绝不独活……”
易逐云心想:“你还有脸说委屈,竟要我来宽慰你。”但念及战事紧要,不宜令她情绪波动,便温言道:“我定会找到解毒之法,夫君我聪明过人。而且祖师婆婆曾告诉我,某处藏有《九阳真经》,或可助我祛除阴毒。”
李莫愁闻言一惊,心道:“祖师婆婆果然庇护我们。”抬头望天,嘴角微扬,道:“你不可欺我!”
易逐云道:“自然,夫君从不曾欺你,我甚是爱你!”言毕,手中长枪舞动,勒马转身,疾驰而去。
李莫愁策马跟随,心中欢喜,烦忧尽散。
行不多时,对面数十骑疾驰而来,雪光映照之下,辨认出乃是宋军皮甲。
易逐云大喜,高声道:“自己人,我是易逐云!”策马近前,原来是司徒剑澜率领的特战队,此队历经数月训练,虽不精骑射,冲锋陷阵绝对没有问题。
李莫愁亦趋马靠近,笑问道:“飞燕妹子身子如何?”
司徒剑澜答道:“托大长老的福,飞燕一切安好。”
李莫愁又问:“何时临盆?”
司徒剑澜道:“约摸还有一月。”
易逐云心中暗想道:“战事正紧,你这贼娘子,脑中整天想些什么?”他忙问道:“所需之物,可曾备齐?”
司徒剑澜应声答道:“已然齐备!”
说罢,自肩头解下一布囊。
易逐云接过,轻轻斜挎于肩。他不知道沙通天与侯通海行动是否顺利,遂决意前往相助,于是扬鞭策马,向东疾驰,身后众人紧随其后,马蹄声碎,雪花飞扬。
未行数里,忽见东北方天际火光映照,料想沙、侯二人已得手,蒙军战船想来已被点燃。
易逐云策马更急,直至火光映照脸庞,方才勒马驻足。
李莫愁在旁轻声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易逐云侧头一笑,对司徒剑澜道:“司徒兄,你且率领众兄弟,前去歼灭些许蒙军,换上他们的衣甲,我们则扮作溃军,给那蒙古鞑子送上一份意外的‘礼物’。”
司徒剑澜笑道:“此计甚妙,正可让兄弟们活动活动筋骨。”
他一挥手,数十骑随之疾驰而去。
李莫愁笑道:“你来来回回就这一招,只怕察罕已被你气得七窍生烟了!”
易逐云笑道:“管用便好,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连我们这样的高手都放下身段,区区蒙军,又何足挂齿?我都不知道怎么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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