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老僧各自凝神运气,以内力助天相禅师稳住伤势。
易逐云见状,侧目望向无碍,轻声道:“哪位是你师父?一会儿我会手下留情。”
无碍面色凝重,答道:“易大侠,依我看,我们还是尽快脱身才是上策。”显然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师父受到任何伤害。
话音未落,一老僧厉声喝道:“布阵,将他们统统拿下!”
刹那间,近百名武僧各持棍棒,迅速变换队形,将三人围在了中央,棍棒交击之声响彻大殿。
易逐云暗自懊恼,转头问无碍道:“这是什么阵法?你有破解之法否?”
无碍摇头叹道:“此乃我寺传承已久的罗汉伏魔棍阵,其威力足以困住七八位一流高手,贫僧学艺不精,实在无力破之……”
此时,众僧齐声呐喊:“速速束手就擒!”
易逐云淡然一笑,从腰间抽出小炮,迅速装填好弹药,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各位可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只见数根棍棒横扫而来,又有数棍直刺而至,棍影重重,不留半点空隙。
易逐云凌空跃起,恰逢两名僧人自同伴肩头跃起,棍棒夹杂着劲风迎面劈来。
面对此景,易逐云无处借力,只得抽出长剑,剑光如虹,二僧手中木棍未至,已被削成两截。
易逐云身形落下,棍影再次密集袭来。他脚尖轻点一棍顶端,身形如游龙般盘旋飞舞,剑光所至之处,棍棒纷纷断裂。
众僧见状大惊失色,纷纷后退数步。
易逐云稳住身形,只见无碍已解开觉远大师的穴道,二僧未受阻拦,翻滚至阵外。便高声叫道:“无碍兄,带觉远大师先行一步,他们困不住我!”
无碍应声道:“易大侠保重!”
随即扶起觉远,向大殿外疾奔而去。
就在此时,一名老僧大喝一声:“孽障,还想逃?”脚步如飞,一掌直取无碍后心。
无碍拉着觉远在地上几个翻滚,巧妙避开了这一掌,口中急呼:“师父,弟子不孝。”
那老僧正是无碍的师父天远禅师。
天远禅师挡在殿门之前,施展擒拿手法,欲擒拿无碍,无碍不敢反抗,只得继续拉着觉远躲避。
易逐云无暇他顾,眼前这些武僧虽非敌手,但个个训练有素,一时难以突破。
若失手杀了这些僧众,日后如何求得觉远相助,更遑论夺回《九阳真经》。
他身形飘忽不定,在棍影重重之中穿行,剑光所指,皆是武僧手中兵刃,却不伤及他们皮肉。
大雄宝殿之内,一场闹剧正在上演。
无碍和尚犹如脱缰野马,在殿内四处奔腾,天远禅师紧随其后,一脸无奈。
觉远大师则在二人之后,苦口婆心试图劝止二僧。
与此同时,另一位老僧扶着天相禅师入座,旋即朝觉远走去,未待觉远反应,已将其制住。
老僧面色骤变,厉声质问:“觉远,你所学何人传授?”
觉远惶恐答道:“方丈师叔,弟子未曾习武。”
这老僧正是天性方丈。
天性闻言,怒火中烧,斥责道:“此等深厚内力,岂是无师自通?”
说罢,便命人将觉远捆缚,押至佛像前跪下。很快,无碍亦被天远禅师擒住,与觉远并肩跪于佛祖之前。
寺内钟声骤响,震人心魄。
易逐云闻声色变,见无碍与觉远双双遭擒,顿生杀机。他身形如行云流水,剑光似电闪雷鸣,在棍阵中游走。
但见寒芒闪闪,哀鸿遍野,十数名武僧手臂齐断,血溅当场。
紧接着,一阵沉闷的爆裂声传来,烟雾弥漫之处,数名武僧倒地呻吟,显然为易逐云火器所伤。
众僧惊骇之余,纷纷后退,无人敢撄其锋。
易逐云手持火器,目视前方,实则炮膛空虚,未燃引信。
然众僧不明真相,畏葸不前。
易逐云趁势突破棍阵,身形如鹰隼般扑向佛像之前,欲解救无碍与觉远。
天远禅师与天性方丈见状,齐齐飞身护住二人,全力出手,掌风凌厉,携排山倒海之势。
易逐云半空中剑舞如龙,剑气纵横,与二位高僧的掌力碰撞,发出阵阵嘶鸣。
他并未正面抗衡,而是巧妙借力,身形翩然而落于大殿门边,背对二老僧而立。
众僧虽怒吼连连,但忌惮易逐云手中火器,不敢贸然靠近。
易逐云冷声说道:“二位若不放了无碍与觉远,休怪在下无情,今日定要血洗此地!”
天性方丈怒喝道:“大胆狂徒!”随即厉声道:“列阵迎敌!”
众僧闻令齐动,各执武器,在佛像前布下铜墙铁壁般的阵势,护住天性与天远两位老僧。
霎时间,大雄宝殿外的雪地上,汇聚了数百名僧侣,皆是身手矫健,气势如虹,显然不肯罢休。
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易逐云心念电转,恍然大悟:此前试图以仁义道德说服这些秃驴,实乃一厢情愿之举。
河南之地,自古以来战乱频繁。宋辽纷争,宋金交锋,直至如今的宋蒙对抗,短短百年间,此地饱受战火蹂躏,生灵涂炭。
少林虽为中原武林势力,但也难以力挽狂澜。更何况,在这个家国未明的时代,无论何朝何代,对于普通百姓以及一个门派而言,不过是更换了一个统治者罢了,江山依旧。
即便是岳父郭大侠,其抗蒙之举,亦非出于民族大义,而是不忍见无辜百姓遭殃,故而挺身而出,抵抗蒙古匪帮。
忽听无碍大师高声叫道:“易大侠,速速离去,毋须挂怀吾等!”
紧接着,觉远亦开口言道:“易施主,贫僧虽有心相助,但实无解毒之能。还请施主大发慈悲,勿要为难少林子弟。”
易逐云屹立如松,未发一言。
耳边传来中弹和断肢僧侣们痛苦呻吟,那些伤者已被同门抬至殿角,正悉心照料包扎。
若要脱身而去,倒非难事。然念及少林寺内已有几名高僧暗中投靠鞑虏,无碍算是生死之交,觉远更身怀九阳神功,若此刻弃之不顾,恐二人性命堪忧。
思至此处,易逐云顿生豪气,运足丹田之气,朗声长啸:“无痕贼子,你这鼠辈躲于何处?速速现身,与小爷一决雌雄!”
此言如同惊雷贯耳,响彻少室山峦,回音久久不息。
少室山上下无不闻声色变,皆知今日少林迎来强敌,钟声频频正是为此。
天远禅师与天性方丈听罢,心中皆是一凛,深知易逐云武功力与自己不相伯仲。
然而易逐云剑法精妙绝伦,轻功飘逸出尘,掌力更是刚猛无俦,先前一掌便令天相禅师重伤不起,手中更握有一件威力惊人的暗器。
二僧自忖难以匹敌,唯有寄希望于阵法以求自保。
易逐云静待良久,未有无痕半点声息,心知此人狡猾如狐,定是在暗中窥伺,欲待两败俱伤之时,方现身夺命。
易逐云心中暗恨,朗声道:“觉远大师,若你不随我离开此地,今日这少林寺,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他深知即便武力胜出,觉远未必肯从,故而语带威胁,意图震慑。
无碍闻言,面色微变,正欲开口,却听易逐云续道:“无碍兄,你清楚我妻子为人,更知她武功盖世,倘若我今日稍有闪失,少林恐难逃灭顶之灾。”
无碍听罢,叹息一声,抬头望向天性方丈及天远禅师道:“方丈,师父,易大侠所言非虚,其妻正是‘赤练仙子’李莫愁,若真惹怒于她,少林日后恐无宁日矣。”
天性方丈与天远禅师听后,皆面露忧色。李莫愁名震江湖,行事乖张,手段残忍,若少林真与之结仇,确实难以安宁。但要屈膝于威胁之下,放任易逐云带走无碍与觉远,实在难以接受。
天性方丈沉声道:“易施主,我少林向来与世无争,而今你身中剧毒,本当相助,奈何你此举实为强人所难。你若愿自行离去,我等绝不阻拦。”
易逐云冷笑一声,讥讽道:“方丈大人,莫要在此惺惺作态!你与无痕暗中勾结,窃据高位,天鸣方丈与无色、无念二僧,恐怕早已被尔等幽禁了吧?”
顿了顿,易逐云继续说道:“那通晓汉文的番僧智皓,不就是你与无痕之间的密使么?”
天性方丈闻言大怒,厉声斥道:“一派胡言,休得污蔑!”言辞虽厉,但难掩惶恐。
易逐云仰天长笑,笑声豪迈,他内力运转,声音响彻整个山门:“诸位,今日有一桩秘事,不吐不快!那明心和尚,你们可知晓他的来历?嘿嘿,怕是你们做梦也想不到——他竟是当今方丈的亲生骨肉!”
此言一出,群僧皆惊,议论纷纷。
天性方丈见天远禅师投来询问的目光,心中顿感不妙。
无碍与觉远亦是愕然。
众多僧侣也将目光投向了方丈。
天性方丈面色铁青,怒不可遏,厉声斥道:“一派胡言!”随即一声令下:“将此人拿下!”
众僧闻令,各执武器,步步逼近。
易逐云却不慌不忙,左手握紧小炮,轻轻一摆,炮口所指之处,众僧无不心生忌惮,纷纷后退,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易逐云乘势再道:“诸位可知,那方丈的相好又是何许人也?乃是恶名昭着的叶三娘!此女原为寡妇,却被方丈强行纳为妾室,才有了明心和尚这一脉!”
他言辞凿凿,令在场众僧半信半疑。
其实,他是不想硬拼。早前从无碍与无空的交谈中得知,明心和尚暗通蒙古,这才借题发挥,妄图将天性方丈置于自辩不清的尴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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