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逐云心知是皇城司暗中偷袭,无暇他顾,低声道:“莫愁,你护住他们,我前去料理了他们。”
几声哨音骤起,前后两面箭如雨下,他身形轻展,跃至耶律燕身后,剑舞如轮,挡下一波箭矢,而莫愁亦将前方射来的箭矢尽数拦下。
观那箭矢之密,对方约有三四十人。
回头望去,三名受伤弟子已倒地不起。
显然是中了箭矢,一命呜呼。
他朝耶律燕低语道:
“怎地不听我劝,怎不跟你二哥离开……”
耶律燕道:“我怕师父拿马桶盖子揍你。”
他深知莫愁不信任黄蓉,却也无可奈何,转而说道:“紧跟师姐,莫要离身。”
跃上旁侧院墙,循着弩机上弦之声,杀了过去。
唰唰唰一阵声响,哨音连连。
易逐云大喝一声:“清除!”
只见他身形如风,不多时,又回到耶律燕身旁。
耶律燕问道:“解决了?”
易逐云笑道:“那是自然,小心为上。”
说完,人已消失无踪。
沙通天和侯通海亦跃入邻院,去猎杀那些埋伏的弓弩手。
瑾儿伸手欲揭去蒙在眼前的黑布,问道:“是爸爸吗?”
耶律燕轻轻拨开她的小手,应了一声。
又听得砰砰砰的声响,哨音再响。
李莫愁低喝:“都跟紧我。”
耶律燕抱着瑾儿紧随其后,洪凌波在一旁护佑。
只见易逐云、沙通天、侯通海三人已直奔城楼而去,其余人也相继登上城楼。
城楼上的士兵纷纷被制住。
易逐云一跃而下,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接着是轻盈落地的声音。
向下望去,约有四丈之高。
耶律燕武功最弱,心中有些胆怯。
李莫愁一把抓起她,向下问道:“云儿,接得住吗?”
易逐云回道:“一次两个没问题。”
耶律燕不受控地被扔了下去,忍不住尖叫一声,在离地一丈多时,被易逐云跃起抱住,稳稳落地。
其余人也一一跃下,易逐云却未再跃起,轻松地将他们一一接住。
李莫愁最后落入他怀中,笑道:“他们虽未捉住我,却成功地把你逐出了襄阳城。”
他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被那些被煽动的乌合之众隔空断案,哪有道理可讲?那些身处其中的人,除了几个心怀不轨的,其余的怕也难以分辨是非。
死了那么多弟子,大宅子也被烧毁,他心中郁闷,只觉处处受制,束缚颇多,顾忌重重,才落得如此下场。
若只身一人,这襄阳城又有何惧?
众人虽成功逃出襄阳城,沙通天和侯通海却有些愤愤不平。
沙通天道:“这群狗东西,是非不分,我鬼门龙王迟早用大炮轰开这城门。”
侯通海问道:“能轰开吗?”
沙通天道:“怎么轰不开?若今晚有那玩意儿,只需放上两炮,他们便不敢靠近,都不用咱们亲自动手。”
易逐云望着襄阳城,心中五味杂陈,说道:“先走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检查了一下莫愁的身体,确认她无恙后,便抱着她直奔码头而去。
沙通天和侯通海各自上了一艘船,易逐云等人则上了另一艘,三条船收起旗帜,扬帆起航,顺汉江而下。
易逐云洗净了脸,换了身衣裳,立于船头,江风拂面,凉爽宜人。
天上月儿弯弯,繁星点点。
一片宁静祥和。
莫愁忽然立于他左侧,抬眼望见他脸色阴沉,柔声道:“你心里定是在怨我,怨我没让你参加那大会,让那狗道士当了盟主;怨我不听你的话;怨我杀人;怨我……”
“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了。”
“还说没有,你就是有,我都没见你如此忧愁过。”
“我只是在想,夫唱妇随是合乎常理的,雌强雄弱不过是偶尔的反常罢了。”
“谁说我比你强了,我又打不过你。”
“你心里老惦记着打我,我说一句你就顶一句,这不是强么?”
“强词夺理!”
易逐云思索片刻,又说道:“女子的本分是持家育儿,行事做决定,都应以家庭利益为重,而不是随心所欲。”
莫愁挑眉道:“你这是认为我不是个好妻子了?”
易逐云心想:“你也勉强吧,没有程英乖。”嘴上却说道:“你看,我只提了个观点,尚未说定,但你全然不顾我言何物,只顾反驳,我的话里根本没提到你,你却无端联想,毫无道理可讲。”
莫愁伸手揽住他腰,忽地把他横抱起来,笑道:“就你歪理多,非得分个谁强谁弱么,你能这么抱我,我为何不能这么抱你。”
抱着他转身奔入舱室之中,将他放在小榻上,踢掉鞋上两只靴子,跳将上去骑在他腰上,道:“你坐起来亲我。”
易逐云一动不动,幽幽道:
“文帝曰,天道祸……”
莫愁向后摸了一把,啐了一口,又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笑说道:
“还跟我装模作样!”
她挪挪屁股,坐在他大腿上,把他拉坐起来,两人嘴对嘴,舌对舌,缠绵悱恻起来。
易逐云扶住她腰肢,见她愈发美丽动人,喘息如火,身上香气袭人,愈发痴迷。
莫愁两只眼痴痴望着他,脸上不住地微笑,早已没了当初那份羞涩。
易逐云也心中焦急,将她抱住。
莫愁情意如火,好生甜蜜欢喜。
不多时,船已驶出去十余里,忽听得甲板上哨声骤起,连连不绝,二人这才停止亲昵,急忙起身,各自整理衣衫。
莫愁不悦道:“大半夜的,是哪些不长眼的,竟敢拦咱们的船。”
易逐云心中一凛,道:“我出去看看。”
提剑推开舱室门出去,甲板上十余弟子各自给弓弩上弦。
他跃至船头,只见江面有十余条船拦在前面,距离不过三十余丈,问道:“怎么回事?”
内中一弟子禀道:“应是水匪,后面还有四条船见咱们行过,便跟着咱们。”
易逐云却觉得水匪没这么大的船,立即下令道:“全部往岸边靠去。”
众人得令,哨声连连,纷纷开始调整船舵和帆的角度,往岸边靠去,只是船乃是顺流而下,待得靠岸,怕是要与前面的船只相撞了。
莫愁、洪凌波、燕儿都来到他身后。
莫愁问道:“是水匪?”
易逐云道:“应该不是,像是大宋水师。”又道:“师姐,燕儿,你们带好瑾儿,跟紧在莫愁身边,一会儿先行登岸。”
莫愁拉了拉他衣角,示意他望向岸边,只见两岸地势陡峭,密林遍布,似有埋伏。
易逐云也紧张起来,暗想:“这该如何突破?”
这时,沙通天和侯通海跃至他所在的这船,也来到他身后。
沙通天道:“教尊,大长老,前面应是挫宋水师,两岸林中必有埋伏,应是精心准备,专待咱们来钻的套子。
“这什么狗朝廷,咱们那般为他们打赢了仗,却还来这般待我们,我看不如反了,杀去临安砍了这赵家的狗皇帝。”
此言一出,众人皆愤愤不平。
易逐云道:“先脱身再说,有何良策?”
沙通天道:“我和师弟水性尚佳,要脱身并不难,只是不知教尊和各位夫人水性如何?”
易逐云心中盘算:“莫愁和师姐,应该没问题,燕儿却是个旱鸭子,这却是个难题。”
他心中一动,转身与几人低声商量几句,众人都大为赞同,随即开始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这船上所有人都跃至另一艘船上,只剩易逐云、沙通天和四个水性极好的弟子。
两方此时也只距离十多丈,对方一人高声喊话:“大宋水师在此,尔等水匪还不速速投降!”
沙通天望了一眼易逐云,易逐云示意他先别说话,只得低声咒骂:“这群撮鸟,爷爷乃鬼门龙王。”
易逐云则用蒙古语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沙通天朗声道:“我身旁这位是霍都王子,乃大蒙古国第一护国法师金轮法王的亲传弟子,今奉大汗之命南下,特为与贵朝商议交换南阳一地而来。”
此言一出,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易逐云心想:“不会吧,不会吧,小爷今日竟然要靠假扮鞑子才能脱困!”
忽听一人哈哈大笑起来,听声音竟是金轮国师。
易逐云大惊,没想到金轮等人竟没离开,料想金轮又利用那大蒙古国使者身份,与皇城司勾结在一起,而自己的存在让狗皇帝颜面无光,他们两相合谋,才致如此。
只听对方一声高声道:
“是水匪,快放箭!”
接着箭矢密密麻麻射了过来。
易逐云身影翻飞,长剑舞动,挡住一波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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