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耳畔风声呼啸,易逐云携着郭芙狂奔。
郭芙急道:“北边鞑子更多,咱们这般向北,岂不是自投罗网。”
易逐云却不答话,只暗自腹诽,这郭芙虽美,却总教他陷入险境。
然则郭芙与武家兄弟一起长大,舍命相救亦在情理之中,武修文那一喊,虽令他二人暴露,却也救了郭芙一命,想来此乃天数,他也只能苦笑认栽。
回望身后,金轮法王如影随形,紧追不舍,显然想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夜色深沉,两人皆有内伤,极速逃命之下,伤势加重。
逃至镇平城附近,易逐云心生一计,拉着郭芙绕着城墙狂奔,寻得一处低矮城墙,猛地将郭芙掷上墙头,自己亦随后跃入。
两人直奔县令宅邸,翻墙入院,径直奔向厢房。
但见数间厢房内灯火通明,易逐云随手挑了一间,拔剑斩断门闩,大步闯入。
那床榻之上,帐幔轻摇,内里传出阵阵喘息之声,易逐云连忙掩上门扉,直冲床榻而去。
帐内之人掀起帐幔,竟是县令张清言。
张清言骤见易逐云与郭芙,大惊失色。
郭芙似有所悟,脸颊瞬间染上红晕,羞涩难当。
易逐云一把抓住张清言肩头,低声道:
“莫泄露本王行踪,否则性命休矣。”
张清言神色惶恐,欲言又止,易逐云又低声道:“继续行事,倘若中断,我定剥你皮,杀你全家!”
说着,拉着郭芙退至一旁,抬眼望向房梁,又以眼神示意郭芙,双手托住她臀部,用力将她送上房梁。
自己亦紧随其后,跃上梁间。
两人蹲在梁上,大气不敢喘,生怕惊动金轮法王。
而下面床榻摇晃之声又起,吱呀作响,伴随着阵阵喘息。
郭芙脸颊滚烫,想挪动身躯体。
易逐云生怕她弄出声响,引得金轮法王察觉,忽地将她点住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又附耳低语几句,以安她的心。
忽听得外间木门破碎之声,显是金轮法王已至。
紧接着,几声爆响,连连尖叫。
其他厢房亦遭波及。
片刻之后,轰然一声,此间房门亦被击得粉碎。
金轮大步迈入,见床榻摇晃,冷笑一声,身形微晃,已至榻边,掀起帐幔。
见被下之人蠕动,金轮冷哼一声,嘴角微扬,猛地将被子掀开。
只见张清言与小妾正缠绵悱恻,那小妾羞愤交加,双手掩面,尖叫连连。
张清言亦是惶恐万分,大喊捉贼。
金轮见此场景,脸色微变,转身离去。
张清言穿衣起身,出外呼唤下人捉贼,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那县令小妾则沉默无声。
易逐云心中暗松一口气,不顾外间喧嚣,伸手解了郭芙穴道。
室内油灯昏黄,二人藏于梁上,夜色掩护之下,虽已适应,却仍难以看清对方容颜。
郭芙伸手抓他衣襟,低声道:
“咱们下去吧。”
易逐云却摇了摇头,握住她玉手,轻轻摩挲。郭芙心头一暖,想靠近他些,多日未见,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汹涌,难以自持。
顷刻间,屋顶瓦片微响,易逐云神色微变,摇头示意郭芙莫要弄出动静。
二人遂凝神静气,大气也不敢出。
易逐云深知金轮法王不是蠢货,定然已察觉自己藏身于此,此刻正于屋顶搜寻。
然疗伤事大,不可耽误,二人便盘膝而坐,双掌相接,以九阳行功之法疗伤。
两人内力相融,疗伤速度更快。
不过一炷香工夫,内力已在两人体内流转数周,元气渐复。
此时,屋外喧嚣已止,只剩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脚步声骤起,金轮法王的声传来:“易少侠,郭姑娘,莫要再藏了,老衲已知你们在此。”
二人闻言,连忙收功,相视一眼,均感棘手。
易逐云以手势示意,打算与郭芙分头逃走,然郭芙不明其意,面露焦急。
易逐云无奈,心想:“若换作英妹,定能心领神会。”遂贴近郭芙耳畔,轻声道:
“你往北去,那边有条河,寻得渡口过河,于对岸等我。”
轻轻在她脸颊一吻。
郭芙摇头,心中酸楚,恐此后再难相见,嘟嘴摇头不从。
易逐云心中暗悔,不该北上逃至此处,都因自恃轻功不错,未料金轮法王狗皮膏药一般。又附耳叮嘱几句,随即飞身跃下房梁。
那金轮法王与张清言立于门外。
金轮法王面带笑意,张清言一脸谄媚。
金轮法王笑道:“易少侠,在老衲面前冒充忙哥都王子,可是要露馅的。”
易逐云这才想起,自己曾一时得意,向金轮炫耀此事。心念电转,他扑向床榻,一把抓起县令小妾。
那县令小妾衣衫轻薄,面露惊恐之色。
张清言神色漠然,浑不在意小妾死活。
金轮法王笑道:“易少侠,你不会以为这女子能抵得上郭姑娘吧?”
大步迈入屋内。
易逐云情急之下,竟将县令小妾衣衫扯去。为求脱身,他已是别无选择。
那县令小妾尖叫连连,金轮法王见状,连忙止步,转头避开,怒斥道:“易少侠,老衲从未见过你这等卑鄙无耻之人。”
易逐云缓缓后退,笑道:“国师,何必拼命?忽必烈给了你多少好处?”
左手紧抓那县令小妾,长剑直指金轮。
金轮法王挥掌反击,易逐云左手将县令小妾推向金轮。
金轮虽视人命为草芥,却也不曾杀过赤身裸体的女子,心中微有迟疑,连忙避开。却见易逐云剑招又至,只得侧身闪避。
易逐云趁机一腿扫灭油灯。
屋内顿时漆黑一片。
紧接着,轰然一声,瓦片掉落。
金轮心知郭芙已从屋顶逃走。
他以真气护体,易逐云则听声辨位,快剑连刺。金轮法王亦不再留情,心中暗骂易逐云愚蠢。
掌风呼啸、家具破碎、女子尖叫之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
金轮法王虽被刺数剑,幸有罡气护身,并未受伤。他心中惊骇,猛推一掌。
易逐云左手将县令小妾掷出,右手剑锋直刺。只听一声惨叫,那县令小妾已命丧当场,鲜血喷溅在金轮法王脸上。
金轮法王视线受阻。忽觉右掌刺痛传遍全身,原是易逐云利剑穿透县令小妾身躯,刺中自己右掌。
金轮法王连忙收掌,怒喝道:
“卑鄙小人,老衲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易逐云一脚将那尸体踢向金轮,金轮左手接住,只觉触感温软滑腻,连忙放手。
易逐云趁机闪身而出,长剑挥过,张清言人头落地。他身形如电,越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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