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哥?”看来就是舍友口中说的河南帮大哥大,我心里嘀咕着。
于峰也要跟我一起去,被我拦下,看这样子应该不是要揍我,这时去的人多了反而不太好。
我在大家关切的目光下只身一人跟着那“中分”来到了603。
里面左右两侧满满当当站满了人,跟我们楼梯上打架的、609打架的都在里面。
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地看着我。这时“中分”推了推我,让我往里面走去。
我来到最里面,一个二十来岁、留着寸头、穿着背心、高大强壮、面颊上有一道公分长刀疤的人抱着双手靠在墙上盯着我。
旁边的床上坐着一人,也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他留着一头微分碎发显得很酷,比我略高,穿着个背心,肌肉发达,胸前纹了一组俄语字母。
领我进来的“中分”伸出手掌分别指了指靠墙的和床上坐的,说道:
“这是我们彪哥,这是我们雄哥!”
我朝他们点了点头。
那彪哥凑上来看了看我被打肿的眼眶,放下手来又绕着我走了一圈,说道:
“你以前混哪里的?”
“什么?”我没听懂。
“出手那么狠辣,你以前在哪里混?”
“彪哥”再次问道。
“我刚出社会。”我回答道。
“哦……”彪哥沉吟着,片刻后又道:“你老家哪的?”
“湖省。”
“嗯……”他不再说话。
那雄哥始终坐在床头一言不发,上身靠在墙上,一条腿踩在床沿,眼神慵懒地看着我,旁人也都不作声,只一味瞪着我。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显得他们高高在上。我不是囚犯,他们也不是我的老子,没有资格这样审问我。想到这,我索性坐了下来,靠在铁架床的柱子上。
“你不怕我们群殴你?”“雄哥”开了口。
我掸了掸刚才被踢在身上的诸多鞋印,看了看他,说道:
“以雄哥的实力,要想揍我,在哪里都可以,何须多此一举请我到你寝室来。”
“雄哥”呵呵一笑,指着我对着旁边众人道:“不错,这小子他娘的挺上道!”
我没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坐在那默不作声。
“雄哥”拿起旁边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塞在嘴里,然后又抽出一根扔了过来,我接住,说了声谢谢。而后他把剩下的扔给旁边站着的“彪哥”他们。
一人殷勤地上前给他点上了火,他拿过火机也扔了过来。我点上烟,把火机扔了回去。
“雄哥”吸了几口,说道:
“你把我兄弟伤成那样,这事怎么了?”
我低着头抽着烟,我明白,这当口容不得半点懦弱,于是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镇静,装出强悍,问道:
“没死人吧?”
“雄哥”弹了下烟灰,没说话,盯着我,良久才缓缓说道:
“即使他们没什么大碍,我们这栋楼几百个老乡也不会放过你!你不怕?”
我抽完最后一口烟,扔下烟蒂,用脚搓灭,低下头捋了捋刚才打架时被抓乱的头发,说道:
“悉听尊便吧。”
我摆出一副任杀任剐的姿态,确实也是,他们要弄我实在是太简单了,别说几百个了,就这寝室里十几个人,我都别想走得出去。
“雄哥”看我低下头来,似乎有了屈从之意,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从他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我看重你的义气!敢为兄弟出头!”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感谢雄哥看重。你的兄弟为难他,一开始我只是想当和事佬,阻止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没想到越闹越大,这不是我所愿。”
我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明白自己猜对了,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于是语气也软下来,话里话外带了几分尊重、给着面子。
“雄哥”看我又低下头去,伸过脚来踢了踢我,说道:
“你加入我们吧!大家是兄弟了,这事找个机会摆上两桌,认识一下,就啥事没有。”
房间里众人都在看着我,我有些不明白,凭他们明明可以把我修理的满地找牙、服服帖帖,为什么却邀请我加入。
平心而论,加入他们对我个人有很大的便利,而且现在跟他们结下这么深的梁子,我就坡下驴加入他们也能免除后患。
可他们为什么这么给我面子、愿意就这样放过我?我脑子里急速思考着,却得不出个答案。
我揣度着估计他们觉得我是个刺头,干脆拉我成为自己人,他们也有个台阶下;要么就是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但这可不行,我绝对不愿意做像他们那样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事情。
想到这,我环视了下众人,然后看着“雄哥”说道:
“雄哥,你看得起我,我很感谢。但是我不想参加任何社团,希望大伙能见谅。今天的事情,等发工资了,我请大伙搓一顿。虽然我不加入社团,但我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化干戈为玉帛。”
我此话一出,众人哄的就炸了起来,有人骂我不识抬举,有人骂我给脸不要脸,还有人拳头握的咔咔响、作势就要来揍我。
“雄哥”没想到我会拒绝,表情微微变化着,感觉有些吃惊,更有些恼怒。旁边气愤、躁动的众人都看着他,等他发号施令。
“呵呵!你说化干戈为玉帛就化干戈为玉帛?”“彪哥”旁边一人怒气冲冲的指着我说道:
“我现在就让你躺在这,你信不!?”
我定睛看去,这人满头的黄毛,我想了起来,原来是昨天把我们从浴室轰出来的“全哥”。
他说完就要上来抓我的头,“雄哥”挥了挥手,他收了回去。我坐在那默不作声,“雄哥”也一言不发。
我站了起来,看了看也受伤了的几人,对众人说道:
“虽然我不加入,但是不嫌弃的话,我照样可以把大家当朋友。你们的规矩,我和我的兄弟也会遵守,见面也会叫你一声‘雄哥’。
我现在只剩十几块钱,等发了工资,一定请大伙,就当给大家赔罪。”
说完我又转过身重新看向“雄哥”和一旁冷眼看着我的“彪哥”。
我知道,这事到如今,背后是面子问题,我不加入他们,他们要再不教训我,面子往哪里放?以后怎么震慑别人?
我谨守原则,所以尽量给足他们面子。
“雄哥”并不表态,让“飙哥”拿过烟,抽了起来。
我有些无措,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想想还是告辞吧,以后要怎样只能随机应变了。
我正要开口告辞时,突然后背“啪”的一声,我往前一个趔趄,接着火辣辣的剧痛传来。我站定,猛转过头去,那黄毛“全哥”正举着一个木条狰狞着骂道:
“老子让你狂!”
他大步跨上来,正要又打下来时,彪哥喊了声“诶!”,伸出手来制止了他。
我眼睛冷冷地盯了会黄毛,然后转过身,对“雄哥”和“彪哥”说道:
“雄哥,彪哥,我告辞了,还请你们兄弟不要再为难我和我兄弟,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其他的,我说到做到。”
说完我转身朝外走去,两旁的众人骂骂咧咧着,一会看看“雄哥”“彪哥”,一会看看正往外走的我。
“嘿!”
我走到门边,正要走出去时,“彪哥”喊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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