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流花医院实际上已经是另一天,锦辰当然想尽快调查清楚,但几个受伤的人都在救治中,没那么容易恢复。
大概是今天流花医院来的各种各样的人太多,大门保安看了好一会他们的证件,确定是警察才放人。
集体自杀仪式里唯一的姑娘叫桑雪,网站账号古堡蜘蛛。根据初步调查显示,此姑娘爱好小众,非常喜欢哥特和恶魔文化,自杀虽然没有成功,但却比成功的那几个要更加血腥。
根据冲进现场救人的刑侦队同事一边吐一边汇报,当时的场景大概是:
推开那扇门就进入另一个世界,巨大的蝙蝠到挂在墙上,邪恶魔鬼巫女壁画底下是被装饰成棺材的大床,满屋子血腥,床上平躺着面无表情往心脏插刀的姑娘,满身皮肤都溢血,还有个满地乱窜的白头发男人,两只眼睛都被捅穿的男人恐惧撞到床边的人体骷髅架,两条黑色的活蛇窜出来在血腥地砖上爬来跑去。
吧唧,姑娘从棺材床上扔下来两个眼珠子,男人摸到后彻底晕了过去。
桑雪没有家人,据调查是早已经出车祸身亡,桑雪在亚文化平台上还是个不大不小的主播,以此为生。
“我……我和她是平台认识的…她不发病的时候很好,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病次数越来越多,昨晚她给我看了几张……闪着光的图片,之后我就没有意识了,不……不是没有意识。”
病房里,已经彻底被诊断眼球没有办法接回去的桑雪男友,坐在床边虚弱配合调查,蒙着眼睛的白纱都透着血。
“我只是觉得,就像是被催眠了那样,她说什么都会配合。”
“她……她说让我陪着去死,真正找到我们想要生存的古堡……她说活着好痛苦,要变成真正的爱伦坡故事女主。”
“桑雪为什么要剜出你的眼球。”邬霖问,紧接着又想,爱伦坡故事的主角不是更惨吗,这有什么好幻想的。
听到这话的男人又是一抖,颤抖着声音说:“我不知道……我是被痛醒的,我不想死!”
跟着他们过来的段小白点点头,这么惨烈的殉情,看来就算是被誉为“活死人”的哥特爱好者也会退缩。
“我要拉自己的男朋友自杀,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警官。”
另一间病房,受伤严重的桑雪已经脱离危险期,胸膛被自己扎了三刀,手臂划痕无数快要看不到皮肤,也正是因为太抖才没有正中心脏。
她惨白像纸的脸蛋非常精致,像是人偶娃娃,没有任何感情的那种,看得久了还能莫名生出一点恐惧。
段小白罕见拿出了点语重心长的大姐姐范,“你参与网站事件,还试图谋杀他人,就是在犯罪啊姑娘。”
“这不是犯罪,”桑雪声音幽幽,黑漆漆的瞳孔紧盯着段小白:“我爱他,我想剥开他的躯壳,让灵魂陪我永生。”
“恶魔会原谅我的,祂是那么伟大……我相信我能解脱。”
段小白:“……”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啥呢这是。
这明显被彻底控制的精神显然没有办法交流。
但被控制得越深,也越能证明这姑娘得知的事情越多。
无论问什么都回答得乱七八糟,段小白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先觉得自己的精神快要被污染了,果断站到锦辰身后去。
“锦队,还是你来吧。”
锦辰突然问桑雪:“你相信恶魔和神明都是真实存在的,对吗。”
这显然是和案件完全没有关系的问题。
做好所有防备的桑雪愣了愣,下意识点头,没有信徒会觉得神明是假的。
“很好。”这就好解决多了。
锦辰推了推邬霖,“你和小白先出去,替我站个哨。”
这是要单独审问的意思了。
邬霖点头,离开前又和桑雪对视了眼,小姑娘很快低下偷看的眼神,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零蛋,屏蔽病房所有信号。】
【好嘞~】
“你还想要问什么呢,警官。”桑雪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自始至终都保持女鬼抬眼看人的诡异动作,身上的渗血砂布显然更增添了恐怖气氛。
奈何锦辰半点没有表现得害怕,反而道:“我就是神明。”
桑雪:“……”
锦辰当着小姑娘的面,隔空控制病床旁的开水壶悬浮飞起来,桑雪的眼神肉眼可见变得惊恐,还笨拙伸手试探了一下,确认没有透明的丝线。
随后,又是桑雪眼里突然暗下来的天色,空气中燃起来的火焰。
“现在相信我了吗。”锦辰冷不丁突然出声,桑雪被他吓得一抖,赶紧又点头,看向锦辰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害怕,还有种莫名的狂热。
“你之前信奉的是伪神,只有伪神才需要信徒献祭降临人间,我们真神都是想来就来的。”
锦辰的语气非常严肃,十分正经,完全让人看不出来是胡说八道。
“信奉伪神,不能得到你想要的,还会永远被困在这个污浊的世界,不做鬼不能做人。”
桑雪要吓得晕过去了。
要不是身体暂时没有办法动弹,看起来恨不得当场对锦辰就是一顿跪拜。
“那么,亲爱的孩子,伪神的使者都对你做过什么。”
锦辰的这句话,让桑雪无端想起来玫瑰,扎着针的手紧紧抓住了白色床单,总算撬开了嘴。
“我是在……梦里知道的网站,才发现还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网友在,他们让我觉得……我不是变态,只是爱好比较小众。”
锦辰不予置评,等她继续说。
不过……
不是说好了是科学价值观的世界!怎么还能通过梦境传播!
锦辰暗戳戳皱眉,桑雪也并没有发现“真神”的丰富微表情。
“半个月前,梦魇和我见过一面,”桑雪知道他们估计都调查出来了,抬头对锦辰道:“本来我是第二个,但酒鬼更迫切想要自杀,我就让给他了。”
锦辰:“……”
还挺有礼貌。
“那天,梦魇还带着我和玫瑰见了一面,玫瑰是个很好看的人……所有想要自杀的人都必须和玫瑰单独见面。”
桑雪像是陷入在和玫瑰的见面里,眼神露出一种更诡谲的狂热,像是信徒看见了可以指引见到神明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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