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姜岁接到了锦辰的电话,问他中午想要吃什么。
此时姜岁还没有从被子里爬出来,整个人都困得有点懵,反应了好一会才说话。
“都……可以。”
刚睡醒的嗓音绵软沙哑,隔着被子瓮声瓮气的,锦辰实在有被可爱到,笑着说:“那我就随意发挥,再睡会吧。”
低低的笑声隔着手机传到耳朵里,姜岁清醒了很多,按下录音键。
“不睡了……你今天,过来吗?”
姜岁的语气满是期待,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落在被子旁的风衣上,有些怀念昨天炽热的温暖。
“抱歉,我这边还有点事情,下午要去隔壁市。”锦辰的语气轻哄,“大概两天后回来,我会多做点菜让阿松送过去,你自己热一下再吃好吗。”
阿松就是那日引领姜岁上楼的店员。
姜岁顿时就没有了笑容,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肩膀微微颤着。
“……好。”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为什么还是不能见面。
姜岁咬破嘴唇,听见锦辰又说了几句,电话挂断。
他慢慢擦去唇边血迹,墨色睡衣下的身体苍白到极致,湿漉漉的黑色瞳孔有些涣散。
思考了很久,姜岁面无表情洗漱完,把司机放在门口的香水全都抱了进来,盘腿坐在卧室里每一瓶都拿出来闻。
很快,卧室里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各种沉香的香味,互相纠缠影响,浓郁到有些呛鼻子。
可每一样都和他身上的不一样。
姜岁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怕自己身上的香味影响,重新换了衣服才扑进风衣外套里,带着浑然未觉的依赖和眷恋。
只是想要再见见他。
温度已经没有任何留存,那浅淡却暖氲的沉香气息却淡而不散。
床边上,各种香水瓶和满地的画纸杂乱成堆,纸上只有一个人的模样,从上半身到逐渐有了脸。
姜岁的体温太低,许久也没有让风衣重新染上温度,他有些遗憾蹭了蹭衣领的布料,继续做自己打算好的事情。
再次收到要去购物消息的司机:!!!
怎么昨天还是香水,今天就是各种很刑的东西了!
姜岁甚至还贴心给他准备了地址,有些东西只能从那里面买。
司机哆嗦着同意了,开始怀疑自己这份工作以后算不算同谋。
不会以后还要帮小老板抛尸吧!
完全不知道司机脑补了多少的姜岁换了另一台手机,登上社媒账号时还卡了很久,后台消息和评论区都是满屏谩骂。
工作室也放弃了和他的合作,只有他还在画的那部漫画需要更新。
姜岁对漫画并没有多大的热爱,只是以前的心理医生说需要找个心里寄托,和这个世界产生些关联才不会永远都在想着死。
那个时候奶奶也还活着,所以姜岁不想那么早就死,哪想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画画的兴趣倒是也保留了下来。
姜岁刷着那些无尽谩骂的恶评,大概是现实中也听过这些话,倒是并不觉得有多伤心。
反正他是这样的人。
回想起新搬来那位邻居屡次憎恶的眼神,有些疑惑歪了歪头。
他找房东要了邻居的联系方式。
但此时已经和蒋睢各种约会旅游的林语,已经把这件误会忘在脑后,也没有注意到姜岁的好友申请。
——
锦辰这次暂时离开主要是做两件事。
首先就是把爹妈留下来的遗物捐赠一部分给博物馆、一部分拍卖。
反正他留着也是留着,还省得被那家人惦记。
对于原身有特殊含义的古董就全部留了下来,另外置办了一处房产保存,定期请人上门维护。
做完这件事后原身遗留下来的情绪都少了许多,简直一身轻松。
另外一件事就是收购私人医院。
姜岁的身体受损程度不容小觑,全身体检和定期做检查都是必要的,但医院人多他肯定受不了,锦辰让零滚滚筛选出目前能够最快走收购流程的医院,带着钱就上门去谈合同了。
唯一有些小插曲的是,锦辰发现有人偷拍时险些戳穿,在即将动手前想起,这偷拍者的雇主可能是某个还在家里的姜岁岁同志,遂装作没有看见。
忙完这些事返程,已经是第三天上午。
当日。
姜岁的房门被房东先生敲响。
他站在门口,微微低着头,略有些长的顺毛刘海遮住有些疑惑的湿润眸子,“有事吗。”
房东手里提着礼物,还有一篮子的新鲜水果,“小岁啊,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
“你的情况特殊,平时也不爱出门,多关照关照也是应该的。”
房东的眼神落在姜岁身上,笑得有些特意热情,扫过他睡衣的领口时闪过一丝别样的眼神。
姜岁何其敏锐。
他突然仰头,潮湿的瞳孔里倒映房东的笑脸,低声问:“真的……只是这样吗。”
姜岁缓慢扯唇,露出算不上愉悦的浅淡微笑,看起来倒像只是弧度上扬了几分。
房东的呼吸骤然变重,“因为想要多照顾你一点,小岁,你能够听懂我说的话吧。”
姜岁被他上前的脚步逼得慢慢往屋内退去,肩膀撞上玄关时,一把锋利的匕首被他握在掌心。
姿势瞬变。
“啊!”
房东被匕首逼到后背撞上墙壁拐角,痛得他惨叫一声,又被脖子上锋利的触感吓到双腿发软。
“你……你干什么!”
普通人家里怎么会有匕首这种东西!
姜岁并不矮,瘦高身影在灯光下又被拉长,禁锢住房东的影子投在地面,像是又瘦又长的鬼影。
他手下稍用力,声音像是带着蛊惑,“我需要……听懂什么,你喜欢…我吗。”
房东哪里还敢承认,哆嗦着声音忙大喊:“不是!误会,都是误会!”
锋利的匕首划开皮肤,鲜血逐渐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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