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棠将今早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与他听。
末了,无语道:“我是真没想到湘王会出如此昏招!他脑子是怎么想的?竟做出假传圣旨这种事情……”
就算他真能证实她造反又如何,他也落不到好啊。
毕竟,假传圣旨这事儿明晃晃冒犯了君权,加上他之前有企图摄政的前科,风行珺难免多想,届时就算他再看中他这个皇叔,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他啊!
“简直是自寻死路。”傅玉棠点评道。
王大贵听得一愣一愣的,怀疑湘王是个智障。
明明手里有石毅这么一张王牌,他却跟瞎子似的,半点看不见,反而自爆小福子这暗桩,这不明晃晃告诉当今皇上,他势力遍布,连皇宫都有他的人,皇上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吗?
他这是不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无言片刻,王大贵幽幽道:“湘王怕不是傻子?”
“八九不离十了。”傅玉棠看了眼书架,不无惋惜道:“可惜,白费了我们的一番准备。”
“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话是这样说,但自己辛苦忙活大半天,却没派上用场,心里难免失落,总觉得自己做了无用功。
见傅玉棠一脸郁闷,王大贵哪里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正色道:“大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话并非吹捧,而是心里话。
大人在没有原身记忆的情况下,她能根据自己得到的丁点消息,快速推测出事情缘由,同时做出应对,已经很了不起了。
也正是因为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导致大人对对手的性格、行事风格不够了解,只能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都防备到位,因此做了无用功也是难免的。
“若我是大人的话,都未必有大人做得这般好。”王大贵真诚道。
傅玉棠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原因,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只不过……”
她盯着跳动的烛光,墨黑的眼眸里含着意味不明的幽光,轻声道:“从湘王这件事上面,倒是给了我一个警醒。自我来到这世界,我一直是从严贞、戚商口中了解他人,并坚信他们说的是正确的,他们说谁可信,我就信谁,说谁不可信,我就不信谁。但我却忘了每个人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风景自然不一样……”
比如,严戚二人一直说原身对石毅犹如家人,傅玉棠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但自从她见过石毅后,她可以肯定原身对石毅的感情肯定没有严戚二人认为的那般纯粹。
比如,严戚二人说,先皇对原身很好,原身也很敬仰先皇。但事实上,原身却背着众人,偷偷去刨坟。
比如,严戚二人说原身在朝堂上树敌无数,无一朋友。然而,原身其实与芮远光十分要好,私下底称兄道弟。
……
……
以上等等,皆昭示着严戚二人的话也并非百分百正确,她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事实证明,他们认为好的,对我来说不一定好,他们认为不好的,对我来说不一定有害处。更不用说……”
傅玉棠停顿了下,抬起眼,昏黄的烛光落在她清冷的脸上,眉眼轮廓被光线勾勒,睫羽微微下垂扇动,竟有些几分凌厉,缓声道:“有些人惯会伪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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