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棠见他“负”了半天都没“负”出个所以然,心里愁得直叹气,摊上这么一个草包爹,原身真是太苦了。
脸上仍然保持着被欺骗的委屈,不甘不愿地接口道:“你是想说你是来负荆请罪的吗?”
“啊,对对对,就是负荆请罪。”
傅平安双眼一亮,忙不迭道:“吾儿果然聪慧。为父就是来负荆请罪的,请吾儿原谅为父以往对你的疏忽。”
说着,为证明自己的诚意,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绑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些,和蔼些,温声道:“只希望吾儿不要再生气,跟为父一起回家吧。”
一看他这样,傅玉棠感动得差点没说出话来,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别扭道:“你、你何苦如此?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的……”
这点,傅平安当然心知肚明。
时下推行孝道,父母为尊,只有不对的孩子,没有不对的父母。
无论如何,不孝子都不能对他下手。
否则,一旦传出去,不孝子是要被鞭笞的。
傅平安正是笃定了这点,这才假惺惺地说什么负荆请罪。
反正就嘴巴一张一闭的事情,还能感动不孝子,何乐而不为呢。
本侯实在是太机智了。
傅平安忍不住为自己点了个赞。
正洋洋得意间,就听到傅玉棠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好在我府里仆人多。我虽然下不了手,但他们下得了手,由他们代劳也是一样。这样一来,也能成全安南侯负荆请罪的心愿,让安南侯不用再对我心怀愧疚。”
语毕,不等傅平安反应过来,傅玉棠便高声叫来王大贵等人。
指挥着众人搬来椅凳,杖棍,而后往太师椅上一坐,面无表情地说道:“行了,开始请罪吧。”
傅平安原先还以为自己计谋奏效了,能顺利将傅玉棠诓骗回侯府。
却没想到这不孝子无情无义,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面露感动,后一秒就能面无表情地吩咐下人,把他面朝下按在春凳之上。
“你,你这不孝子!你想做什么?”
傅平安慌了,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甘大平死死按住,只能大叫道:“本侯可是你的父亲!你岂能对本侯动手?要是让御史台那些人知道,有你好果子吃!”
“所以,”傅玉棠盯着他,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你说的负荆请罪是骗我的?这些年,你对我不闻不问,其实心里一点都不愧疚?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假的?其实你对我没有半点父爱,所言所为只是想哄着我回侯府?”
傅平安:“……”
这让他怎么回答?
要是他点头,那不就说明自己确实是在做戏吗?
可若是他否认,照着现在的情景,他肯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傅平安一下子陷入犹豫当中。
“算了,你走吧。”
见他久久没有回答,傅玉棠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刚刚的强硬态度一下子就溃散了。
她靠在椅背上,单手扶着额头,露出脆弱不堪的侧脸,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早该知道的。我就不应该奢望什么亲情。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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