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明目不转睛地盯着霁雪看,不放过他脸上一丁点儿的细微变化。
看了许久,没发现有半分做戏的样子,反而意识到面前之人对傅玉棠的不满、嫉恨倒是实打实的。
昆吾明眼眸微微一动,欣然应下,“这是自然。
那傅玉棠狼子野心,即便不是为了报答霁公子的恩情,仅仅为了西鸣与大宁的和平,小王也要尽心尽力促成和谈啊。”
嘴上说得好听,至于心中是怎么想的,那就无人得知了。
顿了顿,飞快觑了一眼霁雪,又道:“啧,其实小王真的想不明白,为何当年是傅玉棠成为太子伴读,而非霁公子你呢?
你们大宁人不是最讲究出身的吗?
论出身,你可是堂堂的侯爷之子,而那傅玉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
论才智,你乃是京城第一公子,傅玉棠却是寂寂无名。
论气度,你风度翩翩,行事光明磊落,坦诚待人。 傅玉棠却藏头缩尾,时至今日都不敢在小王面前露脸。
不管从哪一方面看来,他都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偏偏上位者眼拙,舍弃明珠美玉不要,把鱼目当成了宝,真是可惜啊。”
说话间,面上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惋惜之色。
“如果当年是霁公子成为太子伴读的话,那眼下坐在丞相之位的人,必然是霁公子了。
想必西鸣、大宁的和谈将顺利进行。
而不是像眼下,一波三折,风波不断。”昆吾明不由自主地叹息道。
霁雪没有说话,可脸上沉郁的神情却缓和了不少。
过了会儿,方才神情淡淡地说道:“这一切都过去了,再提并无意义,最要紧的是当下。”
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简易的地图,在昆吾明面前铺展开来,说道:“目前形势危急,客套话霁某就不多言了。
这是京中的地图。
霁某今日来此,就是为了与二王子商议出城路线。
如二王子所见,几京城总共有四个城门,分别为东、西、南、北四门。
傅玉棠为了确保计划成功,将你死死困在城中,好任由他打杀,必然会加派人手守住这四门。
其中,北门以外,城郊五里处乃是悬崖峭壁。
是以,北门这一路线,是为绝路,不可做为逃生线路。”
霁雪说着,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的“北”字上一划,转而落在了右边的东字上面,继续道:“东门直通官道,若是二王子从东门逃脱,只要沿着官道奔行百里,便可与使团会合。”
“听上去倒是不错。”
昆吾明垂眸看着地图,不过瞬间,便将整张地图印入脑海里,连带着上头蝇头小字的标注已尽数记在了心里。
目光下意识在“西”上面停顿了一瞬,昆吾明弯着嘴角道:“只不过,官道四周开阔,周围的一切一览无余,并无藏身之处。
这就意味着,一旦小王离开京城,行踪便会立刻暴露在傅玉棠爪牙的眼皮子底下。
如此一来,小王不仅要费心避开他们的追捕,还得日夜不停歇地赶上百里,才能顺利与使臣团会合,最终勉强得以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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