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大概写写得了
礼房吏员开始点名。
他身后站着各县府学院的讲学官们。
凡是叫到名字的考生,提着自己的考篮上前接受检查和搜身。
后面对应的讲学官则证明考生身份没有作假。
检查完考篮后,便会给考生发一块写着考号的牌子,让考生到后面的考棚去脱下衣裳。
然后提着自己的考虑和脱下的衣裳,全身光着从龙门处走到二门前。
这样是为了避免有人在身体里夹带小抄。
凡是光着身体走路扭捏,或者走动时有东西从身上掉落的,直接便会被拉走,光着身子蹲在贡院墙边,告诫后来的人不能作弊。
这一流程,比府试和院试,可严格多了。
毕竟院试只是大家光着身子从到小腿的水中趟过就算。
叫到苏誉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苏誉提着自己的考篮上前,把写着自己资料的文书递上去。
同时,考篮则交给旁边的官差检查。
“苏誉”
检查文书的吏员轻声念着名字。
听到这名字,正准备把苏誉考篮中装着的馒头捏碎检查的官差手顿了顿。
只象征性地在外面捏了一下,便停止了检查的动作。
东西还给苏誉后,那吏员还对苏誉笑了笑。
“到后面去随身,随后脱光衣裳走过去吧。”
“今日天气好,不会冻着的。”
苏誉对着他轻声道谢,提着自己的东西到了后面。
搜身的时候,那官差也颇为温柔,只随意拍了拍苏誉的衣裳。
像其他考打散发冠还有检查五官那些,全部都免了。
不过脱衣裳这个,就没办法了。
苏誉还是得老老实实把自己的衣裳解开,鞋子脱掉,光着身子走到二门前。
幸好他这一年锻炼得当,脱掉衣裳后不再是以前那种白斩鸡身材。
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穿回衣裳,拿着自己的东西和考牌进了考棚。
“我的位置还算不错。”
苏誉的考号是地字头,离中间考官的住所很近,因此环境挺好。
幸好不是靠近茅房的地方,苏誉松了一口气。
考号很小,里面也脏。
苏誉先把用作写字板和晚上拆下来当床板的那块木板拆下来,直接放在考号前拍了拍,又拿布巾擦了几次。
这才进去考号看了看。
前面一直下雨,这考棚里有些角落还是湿着的,一股子霉味。
苏誉皱了皱眉头,随意搞了搞卫生,拿出自己防雨的布帘一盖,直接眼不看为净。
拿出药粉,在号房周围洒了一些,便算是处理好了。
和他同样只随便搞搞卫生的考生们不少。
有些甚至都懒得打扫,就拿袖子随意扫了扫要写字的板,便趴在上面补觉。
苏誉倒是不困,拿出自己的笔墨开始摆好,准备磨墨。
开考的钟声响起。
乡试终于要开始了。
拿到试题后,苏誉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
“这么长的题目”
院试时候,张学政出的题目,是两个字。
因为是两个字,所以破题的思路可以有很多。
大家能发散思维,从不同的角度来破题。
而且这样不容易偏题。
到了乡试,这一整个长句,就相当于指定了内容。
若是内容写偏了,那文章也就废了。
所以这时候,开始真正比较的,就是个人的文学功底,写作水平了。
科举第一篇文章,是重中之重。
这篇要是写不好,后面写得再好也可能白搭。
苏誉静了静心,开始想自己应该如何写这篇最重要的文章。
“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
最终,苏誉决定了自己的破题。
“这种破题,玩不出太多花样,只能这样来引出下文。”
破题决定后,接下来的就好办了。
此次主考官钱向晨钱大人,乃是钟爱辞藻华丽、对比鲜明文风的人。
骈文苏誉虽知道一些,但这种问题明显不适合用在科举上。
所以苏誉在后面练习文章时,都特意仿造同样讲究对仗的八股文。
刚开始还有些晦涩,但掌握了之后,就觉得写起来还行了。
要仿造八股文,立意自然不能只言于表面。
从破题开始,文章得层层递进。
从古到今,从下到上开始对比议论。
议论后,再提出问题,后续再继续承接下去。
开头写好后,后面就简单多了。
写完第一部分后,不知不觉已经到中午了。
巡场的官差提着热汤走过,苏誉举手要了一碗。
拿出顾长乐给他准备的馒头,泡进热水里,等泡软了一边吃一边想后面的内容。
苏誉寻思许久,最终在吃完简单的午饭后,写下了两句他觉得非常满意,对仗鲜明的话。
“闾阎之内,乃积乃仓,而所谓仰事俯育者,无忧矣
田野之内,如茨如梁,而所谓养生送死者,无憾矣。”
毫无疑问,主考官看到这两句,基本他这篇文章就能留下不错的印象了。
后面的文章,苏誉又不停地推敲,把自己毕生所学都调出来。
自上次院试拼拼凑凑后,现在的他,毫无疑问已经从新手裁缝进化成为了大师级裁缝。
到天黑的时候,苏誉已经把所有的文章草稿全部打好。
每个考生都能有三支蜡烛。
不少人都会选择在晚上点上蜡烛,再奋战一会儿。
苏誉也点了一根蜡烛,就着微弱的烛光读了一遍自己打的草稿。
越读,越是满意。
若是说先前的文章虽然他极力拼凑,还会有些不够丝滑的话。
那现在他的文章,就完全把这个毛病给改掉了。
读完一遍,把草稿小心放好,拿另一张防雨帘盖上,苏誉这才靠在号房里,迷糊睡去。
这号房很小,苏誉人高马大,缩在睡睡醒醒,清晨起来时感觉满身的骨头都睡僵硬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拿出自己昨晚打好的草稿开始誊抄。
誊抄文章得万分专心,不能写错字。
不然写了错字,就得拿黑色糊一块在卷面上,十分影响卷面整洁。
花大量时间誊抄好后,再检查几遍。
到了第三天,便能静等收卷了。
出来考场后,李二郎和元宝都等在外面。
贡院里出来的不少学生,都面色苍白,步履飘忽,有些则是一脸颓败。
苏誉精神面貌还算好,不过人也累。
回家洗了个热水澡,又吃了饭后,躺到床上,闭着眼睛直接便睡着了。
第二场考完是八月十四日,苏誉和爷孙俩提前吃了个团圆饭。
吃完又赶紧回去休息。
第三场考试便是考的策问。
后面两场考试已经不太重要了,苏誉心情现在已经放松了下来。
卷子发下来后,苏誉照例先看题目。
策论题目都是时事,问的都是考生对时事的看法和对策。
这种不难写。
只要写出来的东西忠君尚义,和朝廷政令不相佐就行。
不过这次的策论题目,和以往却有些不同。
第一道策论是问马政相关的。
除了问策外,后面延伸的二三踢,还真的考了一些算数题。
“今有马场广十五步,从十六步,问为田几何?”
下面又有追问。
“其牧养之地又几何,而能容马若是之多乎哉?”
竟然是关于大周良马和塞在良马的追及问题。
苏誉看完题目。
“估计最多看看第一道关于马政的题目后面的阅卷官也不会看多少。”
“古代算数要用语言来表达,我来大概写写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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