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危险地眯起眼睛。而后深不可测地站在我面前。
咫尺之间,我被他慑人的气势所怔住,本能地想要后退。
然而吕伯渊没有给我退缩的机会,忽然伸长手臂一把揽住我的腰肢,将我牢牢禁锢,属于男性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语气低沉充满了威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夫人口中再说出那两个字。否则,你不会想要知道后果。”
我心中一颤,深知他的手段,但事已至此,我若示弱退让,便白白激怒了他,只得强作镇定:“放手。”
吕伯渊纹丝未动,挑衅似地将臂弯收得更紧。
“先生对我的态度,无非是想告诉我,我对你无足轻重。即便今日你杀了我,你也有办法得到那个庄子,守住地下的秘密。”我凝视他的双眼,眼底是毫无触动的冷漠,“但先生既然选择与我合作,就意味着我是你眼前最便利的棋子,重新谋划固然可行,但是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先生还有时间吗?”
梦中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吕伯渊就登上了朝廷高位,野心报复可想而知。届时他的治国良策将会令世人惊叹。眼前他还只是一介布衣,想要大显身手,必然争分夺秒,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又怎会愿意浪费在我这里。
火药,硝石。想要派上用场,必然是有一场恶战在即。会是哪里呢?贺城姜家的书信难道只是催要补给那么简单?记忆中盛青山并没有在这段时间内出征。我大胆猜测,贺城会有战事,吕伯渊会代替盛青山巧妙地平息一切,完成了他一鸣惊人的计划。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一时想不起,但一定很近了。
“你很聪明。”他薄唇轻启,饶有兴趣的盯着我,“你说你从前不认识我,却又时常表现出很了解我的样子。还真是处处给我惊喜。”言罢,他若无其事地松开我,“小人只是不明白,夫人为什么执意去做这么愚蠢的事。”
“先生忘了,你是我的幕僚,我竟不知你需要知道原因,才能为我做事?”我两手交叠,极力克制面对他的紧张,“或者先生以为,我给你的,不足以让你为我办成这件事?”
吕伯渊背对着我,仰望着墙上的山水图,语气中满是不屑:“夫人现在这个语气,倒真有些主家的模样。那夫人不妨说一说,你还能给我什么?”
来此之前,我并没有想过再与他交易,一时语塞。
他等了一等,回过身来,满面讥讽地看着我:“夫人若是没有想好筹码,那就等想清楚了再谈?亦或者夫人也可以想想,和离之后,你既无权也无势,更无财富名声,还能给我什么?你这么聪明,应该很清楚我会怎么做。”
如果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会毫不犹豫地弃我如敝履。恍然大悟,他这样阻拦于我,也正是不想我就此失去了价值。我静静的看着他,心中不存任何期盼。
可事到如今,我已无退路,刻意嗤笑道:“先生真是会打如意算盘,不仅要用我的名义在外游走;用我的庄子分我的钱,居然以为给了我天大的恩惠。大到可以让我押上两府的性命,为先生的秘密守口如瓶。先生都是这样做生意吗?这生意未免也太好做?”
“你这是在威胁我?”他面无表情,步步逼近,“你想知道后果?”
我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继续向前,“只这一次。先生帮我和离,从此一拍两散,互不相干。”这样的威胁,我只能用这一次。也只能管用这一次。
现在想来,他说学堂即将破土动工,必是开采硝石的掩护。贺城战后,地下一定不会再有硝石。如此重要的物资,一旦启用,他绝不会留在原地。
和离之后,我于他而言再无用处,各走各路再好不过。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疑惑,“你就这么想要和离?你若放弃和离,我可以允你一件旁的事?”
我心中犹如擂鼓,一字一顿,“不必,请先生帮我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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