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窗外信鸽飞落。
“主子。”千越随手撒下一把谷米,轻巧取下信鸽足上的竹筒,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是灵卉的信。”
我抚了抚胸口,强忍着心头的异样,轻抬皓腕,接过来自远方的消息。
“写了什么?”千越不敢伸头窥探,但见我神色愉悦,忍不住好奇,“什么好事儿啊?”
我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释然:“他们已成功拦截了苗国皇子。”自传出苗国使者要来面见蓝凤秋的消息,我便飞书灵卉让他们在路途上做些准备。但苗国使团岂是泛泛之辈,定也有所防范。
如今事成,我长舒一口气,心中放下一块大石。
“就这?”千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们请了晚棠。晩棠的本事您放心,是个男人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少说也能为您争取月余的时间。您安心养伤就是。不过,您既然不想让那位皇子进城,为什么不直接让晩棠将人做了?一劳永逸。”
我好笑道:“杀一个皇子容易,平一国怒火难。再者,杀得了这一个,苗国难道派不出别的皇子了?能拦得住苗国所有的使者吗?”顿了顿,我望向窗外的天空,“我不是惧怕他们来,我只是还需要点时间。”让准备更充分一些。
也让这位苗国皇子想得更清楚些。
……
趁着夜色,舟屿将装着高娘子的麻袋扔在了路边。
那高娘子果然不是个聪明的,死里逃生忙不迭就往家里去。
还未进门,就被附近守株待兔的匪人抓住,没说几句话就送了命。
舟屿确认断气,才回来禀报。
次日清晨,高娘子的尸体被路人发现,死讯如同惊雷,在寿城上空炸响。
人心惶惶,街巷间各种猜想,议论纷纷。
因高娘子的身份,官差又上门几次,吓得何嬷嬷饭也不往我屋里送了,生怕我想起什么惹祸上身。
往后的几天,衙门在城中抓贼的新闻陆续传来,却都不是去抢云洲的那伙儿。
我含泪给官差塞了些银两,恳求他们务必将贼人抓住。不然这寿城,我们是不敢再住了。
这番举动在外人眼中,就成了姜神医吓破了胆要带孩子离开寿城。
枭记在城中的生意遍布大街小巷,我拥有郊外最大的农庄,还有神医的虚名。案件迟迟无法告破,引得几位贵人关注。贼人如此胆大包天,谁知道是冲着我一个人来,还是冲着所有人呢。天子脚下,居然有这种狂徒,更加令人不安。连吹了几阵风,也吹不散这阴霾。
知府夫人携礼而来,见我病容憔悴,不禁连连宽慰,言辞间透露知府大人的决心,誓要保寿城安宁,必不会让贼人有机可乘。
知府说话算话言出必行,千越笑门前的巡逻赶上军营。
……
日子过得飞快,何嬷嬷躲了我好几天,终是鼓起勇气,恭恭敬敬地来我面前,“姑娘,玉壶春的徐掌柜已在堂中候了一晌,似有要事相商。”
我倚在床头,放下手中书卷,眸光微沉,“可说是什么事儿了吗?若没有重要的事儿……”
“这般苦等,自然是有大事儿找姑娘的。”看来徐福塞了不少银子,何嬷嬷的胆子都壮了起来,“据说是那药酒的事儿。”
我垂下眼帘,沉吟片刻,才不情愿地答道:“既是如此,那就请徐掌柜再稍坐会儿吧,我这就更衣。”话音未落,我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来自胸口异样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更明显和活跃。这大概就是同心蛊的力量。
何嬷嬷见状,狐疑地望着我,“姑娘这伤怎么还不见好……”
我以手支额,苦笑道:“这贼人迟迟未能抓捕,日日揪心,夜不能寐。怕是要养一阵子才能好了。”
我起身更衣,一袭素色长裙,未施粉黛,尽显病弱之态。
缓步出了后院,堂中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瞥见我皆是微微一愣。
唏嘘之声,此起彼伏。
徐福会再来,是我意料之中。
他落于下风太久,好不容易得了商机,必不会轻易放过。那药酒有御医们的称赞在前,还借了醉仙楼露出的风声,其厚利已然超过了忘忧。且一时风头无两。
但我那日只给了三壶。
三壶酒,怎能满足商人的欲望。
徐福借三皇子之名向我施压,又拿吕伯渊与我论人情世故。
我几番为难,才又许他带走三壶。
临走时,徐福凑近我,低声道:“姜老板放心,有好处绝不会让您吃亏。三皇子在皇子大臣们面前对您的佳酿赞不绝口,吕大人耳闻目睹,定能明白您的心意,想来日后必有回响。”顿了顿,他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同情,继续道,“至于小公子之事,您无需忧虑。三皇子已亲自过问,此事必将妥善处理, 相信不久便会等来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阵微风拂过,我点了点头,面露感激。
心中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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