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嫡长孙丢了大半个月,府中女眷早已心急如焚;无论阴谋还是阳谋,何家父子齐齐现身于此,皆是一身急症,显然也已沉不住气。
“你、你!”我的警告无疑令丢失了儿子的何正勇气短,指着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本就红肿的面庞越发红亮,像是在脖子上点了个灯笼。
天雷地火,猝然之间。
陆知府和曹通判的视线无不诧异,在我与何家父子之间逡巡。
在他们看来,我一介孤女,离了盛家、荣家,即便有些本事,也只能任他们摆布,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荣家如今自身难保,不足为惧。即便盛青山、吕伯渊对我爱护有加,我带着何正武的遗腹子,未来难以登堂入室;男人最懂男人,一个女人与何家相比,孰轻孰重,不言而喻。只要面上过得去,他们料定盛青山与吕伯渊大不会为了此事计较。
再者,此事关乎何家血脉,何家要抢云洲,追寻烨哥儿的下落,都是理所当然合该应分。真要说错处,也只能是我不知好歹,妄想螳臂当车。
所以他们从始至终都毫不掩饰地站在何家那一边。哪怕盛青山、吕伯渊递了话来,哪怕萧景宸就站在我身边,他们也从未怀疑过最终的结局。
所以当我明目张胆地回击何正勇,他们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不真实的疑虑。兔子向老虎叫嚣,是我不想活了,还是何家太善良了?还是他们算错了什么?
因萧景宸的态度,一直躬身低头不敢多言的曹通判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像一只警觉的老鼠,嗅到危险的气息,脸色分外凝重。
“我什么?”我坦然地望着何正勇,“何将军位高权重,处心积虑将我召来,莫不是就为了逞这口舌之快?”我语气嘲讽,丝毫不惧对方吃人的眼神。
“毒妇!”何正勇怒不可遏,声音穿透门窗,令周围四壁也颤了一颤,“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将我孩儿还回来!”
面对情绪激动的何正勇,我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他的身形仿佛一头随时可能冲破束缚的狗熊,无形的压力几乎扑面而来,若非何忠毅和萧景宸在场,我怕是已经被他扼住咽喉。
重新站稳脚跟,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眸,有意露出迷惑的神情,轻声问道:“将军此话何意?”
“你还敢问我?!”何正勇气急败坏,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喷薄,无处发泄,猛然一掌拍在身旁的雕花案几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抬手的刹那,萧景宸一把揽住我的肩头,身形一转,将我牢牢护在怀中。
只听“乓”的一声。
搁着茶盏的案几瞬间碎裂,木屑飞溅,茶水四溢。
满地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
原本以为只需稍作威慑就能迎刃而解的陆知府和曹通判,脚下的地面犹如结冰,身形微晃,手足无措。
“这、这……”陆知府瞠目结舌,伸着胳膊做着阻拦的姿势,却迟迟不敢上前,“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有话好好说……”
萧景宸垂首打量我的神色,目光温柔染着担忧,确认我没有受到惊吓,才缓缓转身,冷声质问:“何将军这是做什么?栽赃陷害不成,想要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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