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我放弃你吗?”
孔雀身体一颤,一切的根源都是基于他对曹安的不信任,或者说,没有安全感,雏凤司的前车之鉴就证明了这一点,没有足够实力的雏凤司,在离开了月家之后,迅速就被九家架空,彻底沦为了江湖势力。
当前的情形与眼下何其相似,他想让月轻歌收下白虎,将其并入雏凤司当中,而不是曹安的势力当中,这既是为月轻歌考虑,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考虑,将来,月轻歌和曹安都是要出去的人。
无论他们能否真的出去,只要他们一直坚定着这个信念,并且为之付出行动,破虚之后,都无法再返回真名界,那时候,等待他们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在空间之力的碾压之下,要么顺利回到外界。
这样一来,整个雏凤司就又回到了之前的,没有了曹安和月轻歌的这条羁绊之后,别人会如何处置雏凤司,那就不是他们能够预料的了,刀俎与鱼肉之间,向来都是刀俎说了算的。
但月轻歌更清楚,曹安不是傻子,他身边的人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自己与曹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可能就会留下间隙,孔雀这么做,与她非但无利,反而有害。
孔雀跪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并无后悔之色,他信仰的是月家,而不是九家,更不是曹安,他觉得自己在为了月家后裔的未来做安排,并没有错。
见到这一幕,月轻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从一开始,你的想法就是错的,我们既然已经加入了宝闾州,加入了曹安,说到底,不管我们现在是雏凤司的人,还是宝闾州的人,都在为了一个人做事,那就是曹安。”
“为什么你们要在加入之前,就将自己的身份定位为雏凤司?宝闾州能缺了一个情报组织吗?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就是宝闾州的眼,一个完整的人,当这只眼睛是完好的,健全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主动挖下自己的眼睛?”
“眼下的雏凤司与之前的雏凤司并不一样,那时候,月家离开,九家接手,他们对于这股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自然是心有芥蒂的,想要更换,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我们是从现在就跟着宝闾州的。”
“孔雀,最大的安全和保障,就是融入他们,成为他们,到那时候,再无雏凤司和宝闾州的区别,我们就是他们,他们也是我们,无论我和曹安在与不在,都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正常发展,这才是最佳的后路。”
“从现在开始,就要不遗余力的去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战,合作无间,只有这样,方为求存之道。”
孔雀安静听着,在这一刻,他那颗骄傲狭隘的心也开始逐渐崩溃,眼底逐渐有了光彩,站起身来,“主上,属下明白了!”
“以后叫我楼主吧,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要去做,还躲在这里,难道是等着我留你一起吃个午饭吗?”月轻歌摆了摆手,她了解曹安的性子,敢这么做,也愿意这么做,她的智慧本来就是超过孔雀的。
称呼自己为楼主,那就只是在自己手下做事,真正的主上,只应该有一个,那就是曹安!
看着孔雀离开的背影,月轻歌目光深沉,“我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曹安!”在这之前,她没有想过自己在这里,有一天会跟这个不死不休一般的敌人合作,甚至有一天,需要依仗他。
当然,真名界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迎合曹安的征伐……
院子里,曹安正在练剑。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在苦练剑法,没有剑气,没有流光,有的只是简单的剑招,剑招之间圆转如意,飘逸灵动,仿佛那并不是什么剑招,只是一湾正在随心所欲流转的溪流。
孔雀就这么站在院子边缘,低着头,不敢去看,虽然曹安并没有说过不让人看自己练剑,而且,隐在暗处的左乾坤也没有来制止他,但一改往日心态和定位的孔雀,此刻却是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规矩。
“孔雀,你找我?”曹安收剑而立,面色平静,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院子边上的一个凉亭内,冲着孔雀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
“是得,主上,属下有事情禀告。”孔雀并没有落座,就这么站着。
“主上?”曹安问了一句,但孔雀没有说话,曹安念头一动,大抵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索性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对他而言,这些没有多大的意义,真名界不会有两个真名塔,他也无法将这些人带出真名界,尽管在外界可能真的很需要这一些人,因为这都是现成的战力,他们最弱的点,只是神魂,但对于神魂,他有的是功法。
“说吧,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来禀告。”
“回主上,凤鸣城潜龙阁三首之一,白虎来到了宝闾州,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妻子修容,这夫妻二人向来情深,据他所言,他来到这里,想要投靠主上您,现在人在地牢内,特来请主上定夺。”
曹安微微一笑,“潜龙阁之名,我早有耳闻,这位潜龙阁的白虎,为何会来到我这宝闾州?按说,他怎么也算是那位武帝身边的亲近之人,会不会有诈?说说你的看法。”
“主上,属下倒是觉得他投诚之意应该是真的,如果真的有诈,按我们雏凤司对这位白虎的评估,他是断不会带着自己的妻子过来的,这两人情深可不只是做在表面上,在真名界中,少有情坚的夫妻,这两人算是这不多之人中的一对。”
曹安点点头,“所以,只要他投诚之意足,那么他究竟为什么回来到这里,也就不重要了,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宝闾州此时正值用人之际,他一个十二阶金刚身的武夫,来得倒是时候,你去带他们过来见我吧,对了,让你们楼主也一并过来,就在这里。”
顿了顿,曹安挥了挥手:“去办吧!”
白虎躬身应下,转身离去,就在这时候,左乾坤从墙角处走了出来,走上曹安近前:“主上,那现在这位孔雀先生,能算是咱们这边的人了吧?”
“向来就没有分过两边,何来哪一边的人,在宝闾州,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忠诚的人,另外一种就是不忠诚的人!”
左乾坤没有接话,他只是觉得曹安这句话很霸气,很像是一个老大应该说出来的话,言外之意,宝闾州自始至终,都只有他曹安一个老大,没有别人,自然就不会有哪一边的人,区别只是忠诚与不忠诚而已。
整个事件之中,月轻歌给了他指点,就有了现在的局面,当孔雀出现在地牢的时候,白虎脸上的表情微微错愕,他想过孔雀会重新出现,但是没有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甚至下意识的以为,这孔雀会将自己带到月轻歌身边。
但是,当修容也同样被带出地牢,两人跟随着孔雀走进了院子,看到曹安的时候,他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好像事情正在朝着自己所预估的最好的方向去发展,这就足够了。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现在见到了正主儿,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事,一切反而没有那么纠结了,事情也走入了盖棺定论的环节,再无波折。
院子内,曹安和月轻歌都在,二人坐在椅子上,空缺把人带到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四人,曹安率先开口:“潜龙阁的白虎,现在几乎真名界中消息灵通一些的人都知道,宝闾州现在是一块烫手山芋。”
“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跟宝闾州发生多少联系,你有为何携家带口也要来到这?”
“曹先生,在下是带着家眷前来投诚的,还望曹先生收留我夫妇二人,只要能给我夫妇二人一个落脚之处,在下愿誓死追随曹先生。”
曹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他曹安可以不问,但你白虎既然是来投诚的,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那你这投诚似乎也就没有多少诚意了。
见曹安不说话,白虎也知道曹安的意思,当下将那一段陈年往事以及武帝的谋划都说了出来,临到末尾,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世人皆知,武帝醉心武学,少管朝中之事,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武帝的性子,打小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其心胸之狭隘,远胜寻常人。”
月轻歌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原来如此,看来最近有消息回传,说是凤鸣城中杀了不少人,这些人之间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有,似乎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也没有任何人听说过他们犯了什么事,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曹安皱了皱眉:“你的关注点怎么会是这个?”
“那应该是什么?”
“你应该觉得月家血脉和偷天换日的事情对你来说才更为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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