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信息发出,秦琛那头秒回。
【立案调查。】
苏沫: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琛:很快。
苏沫:好。
跟秦琛发完信息,陆沧的信息也回了过来:洗手间,怎么了?
苏沫:……
陆沧:不是偷懒,人有三急,我跟你说,我最近在减肥,早上吃的火龙果加酸奶,还喝了一杯苹果醋,所以我现在的情况,你懂吧?
苏沫:一泻千里?
陆沧:惊涛骇浪啊。
苏沫:大可不必描述得如此详细。
陆沧:好,你找我做什么?
苏沫:师叔和一品阁的人呢?
陆沧:走了,跟我打过招呼了。
苏沫:知道了。
秦琛回来,是在两个小时后。
宾客散场,纪玲也被褚行和陆沧送回了家,店里只剩下苏沫和几个学徒。
文轩阁不论是从布局还是规章制度,都跟凤溪阁跟一品阁不同。
文轩阁更多是传承了老一辈儿留下来的风格。
店铺。
只不过是更大一些。
一楼主要是对外营业,二楼是办公区,三楼是大师傅们的工作室。
秦琛回来后,径直上了二楼。
两人办公室紧挨着。
听到他这边房门响动,苏沫从办公室出来,倚在门框上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苏沫率先开口,“聊聊。”
秦琛沉声应,“好。”
说罢,秦琛带上办公室门,迈步走向她。
片刻后,秦琛坐在苏沫办公室沙发上。
苏沫没跟他假客套给他沏茶倒水,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袋面包扔给他。
面包一个抛物线落进秦琛怀里。
他被迫接住。
苏沫细腰靠在办公桌上双手环胸说,“巧克力的,补充能量,想喝水的话,自己倒。”
秦琛低沉着嗓音回话,“谢谢。”
苏沫垂眸看他,睫毛浓密又卷,“博物馆文物调包的事,真的是钱凯做的?”
秦琛大手攥着面包真空袋捏了两下,嗓音沉沉接话,“是,也不是。”
苏沫挑眉,“嗯?”
秦琛捏完包装袋,又用拇指摩挲而过。
苏沫见他不说话,不经意间被他手下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某一个瞬间,看着他大手的动作,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划过心头。
像是被蚂蚁在啃。
不疼。
但是痒。
让她想到了在长乐县的无数个夜晚,就是这双手捏在她腿根亦或者腰窝上。
想到这些,苏沫呼吸一紧,抬眼挪开视线。
秦琛其实始终注意着她。
看到她这些小动作,在她挪开视线后,薄唇扯出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意。
他能猜到她想到了什么。
没办法。
他比她都了解她自己。
“调包我跟你修复的文物,是他们一开始就设的局,钱凯只是阴差阳错成了推波助澜的助手。”
苏沫闻言,视线再次落在秦琛脸上,“博物馆那边谁是他们的人?总不能是今天来的那个毛头小子。”
秦琛道,“李主任。”
苏沫拧眉,“什么?”
秦琛说,“你看起来似乎很意外?”
苏沫接话,“何止是意外。”
博物馆的李主任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跟她之前接触颇多。
老实说,给她的印象不错。
人老实本分,而且尽职尽责。
听说还是退休被返聘回来的。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
见苏沫眉眼间有疑惑,秦琛淡声说,“李主任家儿子去年刚结婚,今年年初给他添了个小孙子。”
苏沫没听懂,“嗯?”
这跟他调包文物有什么关系?
秦琛跟她对视,紧接着又道,“他那位刚出生的小孙子得了白血病。”
苏沫愕然,“什么?”
秦琛,“他需要钱。”
苏沫,“……”
这算什么?
人性和人品的拉扯?
亲情和职责的选择?
一边,是跟自己骨血至亲,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
一边,是自己忠于职责,甚至忠于国家的信仰。
乍一看,我们都分得清孰轻孰重。
可真要是把自己沦为当事人……
苏沫红唇抿着,忽然间就想到了当年赵诓被逼迫关店,那会儿只有赵诓在硬刚,大部分大师傅都选择了息事宁人。
你说他们错了吗?
那肯定是错了。
可是在生存和生命面前,又有几个人是赵诓?
秦琛话落,见苏沫不作声,低沉着嗓音问她,“你觉得李主任这件事情有可原吗?”
苏沫汲气,收敛多余的情绪,“罪不可恕。”
秦琛,“说说原因。”
苏沫说,“有国才有家,没有人不是利己主义,但是你得明白一个道理,你之所以能无所顾忌的利己,是因为你的国家足够安全、足够强大,你被保护得足够好,覆巢之下无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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