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重归人世的魂，三个姜尚白
缕缕青烟飘起，但却违背了自然规律，在没有风的环境下也没有向上飘去，而是弯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飘向了柳青青身边。
烟气环绕间，柳青青那麻木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渐渐变得生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柳青青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眼神也灵动了许多，“好久不见。”
可随即她就皱起了眉头，细细感受了一番后，喃喃自语道：“我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孟小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还有机会。”
“不，我没有机会了。”
“柳青青”抬起细嫩的胳膊，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涌出一缕淡淡的白色雾气，白色雾气不断扭曲，最后隐约变成了一道人形，而这道人形正是：
柳青青！
她闭着眼睛，安静得如同睡着的婴儿，脸上挂着安心的微笑。
因为椅背较高的原因，只能看到肩膀以上的位置。
老楼里每一层只有两家住户，分别位于楼梯口的两侧。
“有人吗？姜警官？”
方世明眼中的冰冷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怜悯。
“柳青青”面色凝重，可随后又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时间可以等。”
就那一次的消费，比起那一天总部聚餐的消费也少不了多少，妥妥的大款，而且是愿意花钱的那种。
失去了姜尚白的踪迹，林远的心情十分不好。
那自称姜尚白的女子点点头，在怀里掏了起来，“三块钱是吧，我马上就给你。”
他甚至想过无数种酷型，要将这个背叛自己，甚至是谋夺自己基业的混蛋扔进地狱里去折磨。
之前他还没有注意到，可现在从饭盒里传出来的香气，让方世明有一种精神一震的感觉。
老城区内有很多建筑都被拆掉了，但还剩下一些建筑没有拆完，有些也只拆了一半，那一栋楼房残缺了一片，摇摇欲坠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危险。
唯一的相同点是，它们都十分地鲜活，就好像是刚刚采摘下来的一样。
林远把一切都思考到了，甚至有些感动了他自己：
林远询问了几声，很快就有一道人影从里边出来，他穿着一套总部负责人的制服，胸口还有着姜尚白的铭牌，“我是姜尚白。”
从这里看过去，赫然便是姜尚白，他正喝着咖啡，对着对面的说着什么，似乎十分开心的模样。
咖啡和外卖，一个是喝的，消遣用的，一个是吃的，填饱肚子用的，不能混为一谈！
方世明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解释的想法。
而当他们从超市出来之后，腐烂的地方没有了，甚至……连脑袋都换了一颗崭新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远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质问道：“伱是在戏弄我吗，拿一些假钱来糊弄我，这些全都是给死人用的吧？”
方世明立即跟上。
“得快点找到姜尚白，哪怕是尸体也行，甚至只剩下脑袋也可以。”
没错，这个自称是姜尚白的家伙是一个女子，她的相貌姣好，身材也很不错，在修身的总部负责人制服的衬托下，显得玲珑有致，更是带着明媚而友善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友好。
点外卖的姜尚白不知所踪，衣服和手机都被陌生女人拿走，该不会是消费之后没有钱结账，才拿手机和衣服抵债吧？
两辆共享单车骑到了超市门口停下，林远目光扫过，看到了超市旁边的一个面对街道的电梯，便走了过去。
如果再过几个月，这条小路也会消失，变成一条现代化的柏油路，彻底抹去这片老城区的痕迹。
……
“这里隐藏着一只恐怖的厉鬼，而且是针对意识方面的。我在这方面有些弱势，就算跟在店长旁边不用担心厉鬼复苏，只要躲着店长的视线就能无所顾忌地动用灵异力量，可如果是被针对了意识，我也很可能会瞬间暴毙。”
林远这次过来，也有这层原因在里边。
走出破旧大楼，林远摸了摸包，突然问道：“小方，你有手机没？”
“你……”
这反倒是把林远给吓了一跳，不过他没有生气，目光在姜尚白和方世明身上转了好几圈，没有开口说话，明显是看好戏的神情。
林远疑惑回头，视线却被方世明挡住了大半，只能看到女子趴在地上的下半身。
不过姜尚白除外，这小子还是有些积蓄的，还特地消费了愿望许愿猫、听了香兰的钢琴曲。
现在离开了那片区域，似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可却又正常得十分不正常。
已经死了，而且变成鬼奴了啊！
公家嘛，林远也能够理解。
可这房子都要拆了，哪里还需要做什么二次装修啊，浪费钱也没有这么浪费的，简直是暴殄天物！
“好，那……我们去哪里？”
明明之前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没有手机的缺陷，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去完成。
难道，是失忆症的影响？
嗒！
嗒嗒！
可林远却很满意这一幕，“看来是我误会了，这座城市的疫情太严重，已经有官方工作人员进行了管控。刚才那两个女人，应该是偷偷跑出来的，一点儿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这是一条道路的路口，可以看得出来这里以前是一個小巷，只是两边的老旧楼房都被拆除了，现在只留下了这条小路还在。
孟小董眼中闪过一丝感怀，随后再次变得浑浊，“和平饭店，是一个很特殊的灵异之地……”
姜尚白疑惑地回过头来，见到是林远之后顿时露出了笑脸，“原来是店长啊，你来得正好，一起来喝一杯咖啡吧。还有这位……大猩猩兄弟，你是店长的新员工吗，幸会幸会，你贵姓啊？”
他的心里有无数吐槽的话想要说出口，可形势比人强。
林远没有怀疑，只想着快些离开，“也不知道防疫人员是怎么搞的，居然还没有对这座城市进行管控，让病人们到处乱走。再这么下去，这座城市可就真的要完了。不像我穿……”
没错，就是采摘！
如同果实一般从树下采摘下来的那种，而这些进入超市购物的市民们，他们的脑袋多多少少有一些腐烂的地方。
送外卖这事情简单、方便，基本上就是程序化的工作，还能和很多人接触，相信对培养这孩子的生活能力有帮助。
“应该是犯病了吧。”方世明随意地解释了一句。
很快她的手就伸了出来，递过来三张一元的钞票。
“姜警官，你要的外卖我可是送过来了，赶紧出来结账！”
“姜警官，我可找到你了！你说你给个地址也不正确，还把手机也给丢了，这不是折腾人嘛。”
方世明心中狐疑，没有注意到林远突然停了下来，他差一儿一头就撞了上去。
难道姜尚白真的不是在这里和这个女人玩什么游戏？
林远茫然地回过头，就发现自称姜尚白的女人已经趴在了地上，这可把他给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不会是要讹人吧？不就是三块钱的事儿嘛，需要这样吗？”
因为姜尚白……除了脑袋还是姜尚白之外，脖子以下却是一个女人的身材，还穿着性感的吊带衣和短裙。
“什么声音？”
林远大踏步走了过去，还毫不客气地抱怨起来。
方世明安静地跟在林远身后。
林远猛地停下话头，看了一眼方世明后，便坐上了共享单车。
说到最后，姜尚白直接大吼出声。
那种随时有可能被身体里的鬼生吞活剥的感觉，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再承受！
方世明愣了一下，似乎无法接受“小方”这个称呼，可在林远疑惑的眼神中，他低下了高贵的猩猩头，“带了。”
穿什么？
方世明有些不解，但敏锐地意识到这可能是林远最大的秘密，如果能够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成长到林远这样的程度？
方世明的心头火热，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啊，完全没有逼问出来的实力。
说着，林远便将外卖递了过来。
只可惜，这份好人的心意，方世明一点儿也不想接受。
两人齐齐转身，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笑盈盈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正在响铃的卫星定位手机，身上穿着属于姜尚白的负责人制服，“你好，我是姜尚白，你们……在找我吗？”
“我是……姜尚白。”
可“店长”却仿佛没看到一般，让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提。
房间里有不少的建筑材料，看上去就是要给房屋做二次装修似的。
林远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正在说笑的姜尚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姜尚白，给我一个假地址，自己倒跑到这里来喝咖啡，也不知道通知一下！我倒要看看，你喝的什么咖啡，有没有我家的外卖好吃！”
方世明冷笑连连，而听到这个名字，姜尚白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不过脑子有问题，也做不了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活。
方世明眉头微凝，“姜尚白，变成女的了？”
“看来应对大范围的疫情，基本上的手段都是一样的。不过也对，毕竟这的确是最佳的选择。”
方世明指着四楼窗口的方向，“店长，姜警官就在那里，在那儿喝咖啡呢。”
电梯很快来到四楼，林远走了出来。
可没想到就是这一单业务，就遇到了大麻烦。
整座城市安静得有些诡异。
“姜尚白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点餐，不会是在进行什么秘密任务吧？也不对，要是秘密任务的话，肯定不会叫外卖的。”
脑膜炎？
致死？
“洗耳恭听。”
林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行，走吧。”
和其它地方不同，这家超市并不冷清，反而人来人往，显得十分热闹。
致幻？
还买了替死娃娃。
这是……外卖？
疑惑间，方世明看着林远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表现，哪怕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依然是嘴角抽搐个不停。
那是会死人的。
我啊，还真是一个好人啊！
两人离开之后，趴在地上的女人挣扎了起来，而她的脑袋则是迅速地腐朽，很快便烂得不成样子，就好像已经死了好几年一般，这具身体也彻底地安静下去，没有了动静。
在一些不算严重的城市，每天也会有一小段的时间，会让每家出一个代表去超市采购生活物资，减少公共减少的消耗。
“太好了，你给姜警官打个电话，问下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林远揉了揉眉心。
女人笑着接了过来，依然是那句话：“我就是姜尚白。”
这座城市太过于诡异，尤其是刚才那片区域，明明是大下午，艳阳高照，可那片小区附近却是充斥着大量的浓烟，甚至连天空都看不到。
可现在？
他的恨意没有消散，却已经没有了报复的心思，“我是陪店长过来送外卖的，给。”
索性，闭嘴就好。
林远坐在共享单车上，单脚踩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场景，一脸的疑惑。
林远也注意到了这家人流量特殊的超市，“是每天的采购时间吗，走，正好过去看看。”
有的甚至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死死地盯着林远和方世明。
林远一脸的气愤，但踩着共享单车的脚却没有停下来过。
“店长，姜……警官应该不在这里，这个女人也可能只是个不认识的，我们还是出去找姜警官吧。”
方世明努力理解着林远所说的话，结合林远之前给他介绍和平饭店时的说辞，也大概分析出了林远的理解。
他强忍着嘴角的抽搐，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不仅仅是因为林远的强大，更是因为：
“姜尚白，终于又要见面了！”
只是……
他将外卖放到桌前，眼神中有些不舍。
“算了算了，管你们谁是谁啊，反正外卖我送到了，给钱吧。”林远摆摆手，他对姜尚白的嗜好没什么兴趣，只要别耽误自己赚钱就成。
只是这些货架上摆放的商品不是日常的生活用品，而是……一颗颗的头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这一次，轮到方世明惊讶了。
林远想了好一阵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懒得再想，把共享单车推到一边放好后就拿起了篮子里的外卖盒，“走吧，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方世明之前想过再次遇到姜尚白会做什么。
方世明下定了主意，原本的被动消极瞬间变得主动积极起来，忽然间，他的目光看向右前方，那里有一家超市。
他有些慌张，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在女人手中的外卖已经到了方世明手中。
此时的她，俨然是一位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
“柳青青”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双腿并在一起微微侧偏，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鲜艳的旗袍下摆自然地垂下，露出如同白玉一般的小腿。
略微扫看了一眼，附近还有很多警戒线之类的东西，只是现在没有人看管，否则的话在之前的路口他的共享单车就会被拦下来。
可里边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
好像连残破的身体都恢复了几分活力。
这种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姜尚白，他面目渐渐狰狞，“你一个失败者，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我，有什么资格怜悯我？！！！”
基本上到店里来吃过饭之后就再也没怎么来过，就算来了也没怎么消费，都是最低的三元消费。
穿越前经历的那场涉及全国，甚至是全球范围内的疫情，也不是真的把所有人完全锁死在家里。
“很恐怖的力量，尽管只是衍生的灵异，却也让我拿它没有办法。”
面对一位实力超出自己无数倍，又明显存在着对世界认知障碍的大佬，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会引来杀生之祸。
“不过这座城市里的鬼真的很聪明，知道人数没有优势就果断撤退，连真身都没有露，难道是一只胆小鬼？”
说起来，总部这些人还是挺穷的。
“走了小方，过去问问有没有人见到过姜警官。”
跟在他身后的，是满脸毛绒毛绒的大猩猩方世明，可就算是被旺盛的毛发所遮挡，依然能够看出他的无语。
“免贵姓方，方世明。”
“结束这场游戏，再和店长……一起回和平饭店！”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又一名年轻女子走了上来，她走到尸体身边蹲下，熟练地将尸体身上的负责人制服拔了下来，直接穿在了自己身的上。
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视线中的进出超市的人们全都停了下来，身体没有动，但脑袋却是诡异地转动起来。
女人面色一僵，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纸币，又看了看一脸愤怒不似作假的林远，刚想开口说话，可林远也懒得再和她多说，直接朝着小房间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叫着姜尚白的名字：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拿工作服抵债啊，工作不想要了？
共享单车骑在宽敞的双向六车道的大街上，明明是最繁华的市中心，大道上却连一辆行驶的车都没有，甚至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这里只有一个商户，也就是一家咖啡馆，林远直接走了进去，但这家咖啡馆里没有其他人，四处都空荡荡的，只有靠近窗口的位置坐着一个人。
倒不是怕了这座城市里的鬼，只是离开林远太远，会无法压制住自身的厉鬼复苏。
这个可怜的孩子，做手术把脑袋给做坏了，现在又被人赶出了家门，要是不给他找个活，怕是要饿死在街头。
可诡异的是，在他对面的座位上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堆白纸。
现在这情况，在林远的脑海里也和那一幕重合了起来。
右手这一边就是301，门还大打开着，林远疑惑地走了进去，“都要被拆楼了，还在装修？”
趁着林远转身的功夫，方世明动用了第三只鬼的灵异，这个自称姜尚白的女子便如同301的女子一样，一头栽在了地上，脑袋迅速地腐朽。
明明是第一单外卖，还想着能不能开辟一条新的赛道，将和平饭店的业务彻底做通。
如果不看脑袋的话，那绝对是无数宅男的梦中情人。
林远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我算是明白了，这什么脑膜炎不但会致死，还会致幻。走吧小方，这儿不能再待下去了，要是我们都被传染，那可就真的麻烦了啊！”
最重要的是在超市上方的四楼窗口，姜尚白露出上半身，正在那里悠闲地喝着咖啡，谈笑风生，完全不像是经历着一起恐怖的灵异事件，反倒像是来休闲喝茶的一般。
林远也愣住了好一会儿，瞧着这女人要来拿自己手上的外卖，他才哭笑不得地道：“你是姜警官的女朋友吧？不得不说你们是会玩的，哦对了，这外卖你快些交给姜警官吧，还是热的呢，凉了就不好吃了。”
“终于没有病人再追过来了。这里的病人也太可怕了，自己感染了还不好好待在家里或者去医院，居然成群结队地出门想传染给我们，太可恶了！”
方世明自然是有姜尚白的电话的，便直接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很快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不是从方世明的手机里传来的，而是从身后。
直到两人进入电梯之后，他们才重新恢复正常，如同活人一般在超市里进进出出。
孟小董摇摇头，“我和你说说和平饭店，还有店长的故事吧。”
超市的大门开关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一排排的货架。
算了，不管了！
林远：“……”
“301，应该就是这里了，还真是奇怪的地方。”
“地址是这里？”
这栋老楼被拆了一部分，原本也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上去，但在楼梯上却有着许多暗红的血迹，看上去十分的诡异和恐怖。
姜尚白的身体渐渐放松，警惕道：“你真的不是过来找我报仇的？”
方世明冷笑道：“现在的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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