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
少女唇瓣抿的失色,似是早已知悉:“是你要走吗?”
“人总要有尽头,船亦会靠岸。”望着那纯真呆呆的女孩我笑着拍了拍她脑袋。
少女不喜摇晃头,自言自语的问:“我也会下船吗?”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会的”
“什么时候?”
“当你真正清醒后。”
“真正清醒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清醒之时你自然便懂了。”
少女怔怔,淹没铜船雾霭缓缓吐出大船,旅行尽头的风景盛世一一呈现眼前,只不过此时少女无心欣赏。
她清楚如此盛景不过是漫漫长河里的一粒闪烁砂石,落入时间长河泛不起波澜,于麻家人而言亦不会惊艳。
“还能再见到你吗?”
“当然。”
“你来接我?”
我先是应答,无视一旁偷笑的无相迟疑少会:“可以如果你希冀的话。”
少女紧抿的嘴唇终究松缓出一丝笑意:“承诺还是约定?”
我好奇:“有区别吗?”
“有的哦。”
“那就是你想看到的那一种。”抱着下船溜之大吉的念头答应起来依旧不犹豫。
随着铜船的靠岸,少女许是接受了事实,渐渐回归此前的开朗烂漫,大半个身子探出船帮。
“!看那个!”
“她与我好像,几乎一模一样诶。”
少女指着终点岸边的一道窈窕人影。
我同样早觉察到了那人影或者说本就是奔着那道人影而来,她在则古井无波,若不在则心境难平。
像吧,无相的手笔,倘若不像岂不是显得无相废物。
有意无意瞄了无相一眼,他老实缩成一个球,不出动静。
少女喃喃:“她看起来好强倾城绝世之姿,手可稳乱世。”
“她和我一样,又不一样。”
“我要是也能像她那样就好了。”
时尘铜船如此庞大一个目标,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事情,所靠海岸线上几道人影都是朝着这边望来。
关注铜船, 关注铜船上的。
直到铜船靠岸那些人依旧僵硬在原地,吃惊,难以置信等情绪大多都有。
时尘铜船莫名匆匆驶来,匆匆离去,似是怕沾染到什么靠岸一下即刻离去。
海岸线的景观可格外引人注目,数个是天上陨石坠落的深刻杂乱无章排列,岛屿不知发生了何种折腾,如被婴孩打翻的沙盘,砸落地的积木。
有人深陷坑洞里正卖力朝外派,有人只身挡住清瘦却无可匹敌的人影。
某条漆黑舌头装死半藏沙地里。
我来到红衣倩影身旁,一向行动果断的她这次出奇迟缓,僵木,顺势拉住她的手,瞧了瞧肌白雪的侧颜。
“只是离开一下,没必要那么生气吧。”
麻箐垂目,可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血红指甲深入我手心,我没反应的调侃:“你以为我将你抛下了?”
“如此没有信任,真让人伤心。”边说边佯装叹息。
麻箐慌张摇头,欲要辩解但她的语言组织能力倒不如行动能力更好,
她紧张的抱住我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下次不能这样了。这般低看我,可不讨喜”安抚似的捏捏麻箐手掌,她老实靠在我身旁。
一只手持金血长剑,另一只手抓漆黑锁链的逆天长突然就被解除危机了。
说实话逆天长状态并不好,挡住彻底爆发的麻箐,即便是他也颇为吃力。
麻箐那可是毫无顾忌,处处冲着拼命,鱼死网破的架势去的,而逆天长不行啊。
方才时尘铜船走后那一会简直是他一生最受难的时刻。
此时双手武器拿起不适,放下心慌,逆天长蹙眉想从我身上看到什么,费劲巴拉爬出沙坑的四瞳也瞪着布着些许血色的眼瞳望来。
奇幻,天地大异之重瞳洞穿虚妄,一眼看过去瞬间眼角淌血,四瞳仓皇闭眼,惊诧道:“不可视。”
逆天长和四瞳对归来的我,都持有一种不确定,未知的态度,不知该作何。
天生黑舌之人就少了这些套路弯路,装死的黑舌头一下子弹到我面前:“助你万寿无疆的,还得是你啊。”
“没走成就没走成吧,至少你在这疯女人能安稳。”
黑舌饶有机智的与我保持一段距离,她掌握了一些麻箐的禁忌。
“你要是真走了,我们几个也就完蛋了,这女人发起来疯来没人能挡啊。”
“这样早晚会自取灭亡的。”
“官方那边哪能容忍这样的存在。”
“走不掉吗”四瞳与逆天长神色各有各的复杂,我笑笑没去解释。
四瞳闭着淌血眼眸:“此处不是歇脚之地,上面的人要来。”
逆天长也认同道:“的确,她的动静太大了,必须尽快离开。”
“此处会遭到清扫。”
麻箐眸子里的杀意分毫未减,恶果未成不代表过错可以抹除,要不是我拉着她,她一准又会动手。
我这何尝不是一种压制。
她是我的桎梏,我亦是她的桎梏。
轰巨大破空声于上空惊起,黑影从我们身躯碾过,落入早已计算规划好的坐标。
数十朵璀璨烟火生起,苍青火柱冲啸生起,焰浪宛若雪崩席卷过境,淹没山林隆起火焰高墙。
那些火焰生起的坐标正好将我们围猎,使得火势围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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