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不见底的楼道,哪怕是多个手电筒的灯光打进去也会被吞没殆尽。
下楼时脚尖似乎踢动了一个碎石子,
啪嗒啪嗒如玉珠落地般接二连三的响起。
铛几秒后像是撞到了一个铁物,回传来空鸣。
我握着手机照前方来提供微弱的视线,步伐一点点从二楼下去,
每一步都格外小心,格外谨慎,好像下一秒就会踩空似的。
没走几步,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林樱探出半个脑袋:“怎么了?”。
正如我最不想见到的,
二楼到一楼中间的楼梯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给封上了!
一扇油漆干裂成花的大门就这样伫立在楼梯中间,默默藏身在黑暗中。
透过大门窗户上的小孩手臂粗细的缝隙能看到,
它后面是一条通往一楼,通往外界的路。
这大门简直如它的材质一样冰冷无情将一切希望封锁。
我将手机塞给林樱,让她照着:“靠墙,别离我这么近”。
白色骨棒高高伸过头顶,身躯也拉扯成紧绷的弓,
砰!
仿佛是铁匠挥动沉重巨锤敲击生铁似的,骨棒狠狠砸在油漆大门上。
嗡~大门晃了几下,而骨棒颤动更加厉害。
我上前查看一眼,
冤魂骨的硬度绝对是杠杠的,几乎能超过钢铁,合金。
但这个大门的锁在背面,我只能够敲击到大门表面,
打开基本无望。
刚才那一下也只是在赌这大门因为时间长而腐朽生锈。
我晃晃发麻的手,心情不禁有些郁闷:“看来要另寻他路了”
“这门打不开”。
不禁让我想起来小学学校时,吃完中午饭时间不到不让进入教学楼,众多学生蹲在楼道门旁翘首以待。
林樱也来到这门前,研究几下,也是摇摇头:“这边不行,不然去另外一边看看?”。
“这老教学楼以前出过事所以学校就用大门将上楼路给封住了”。
“封这里有个屁用?封住了我们不还是进来了?那两个蠢货差点就跳下去了”,。
“算了,去那边看看吧”。
林樱轻嗯一声老实跟在我身后。
这女人现在倒是挺老实乖巧的,完全没了刚见面时那种高雅的俯视白天鹅气质,
此时更像是个找不到猫砂盆的小猫。
我们再次通过二楼走廊前往另一侧,
也不知道设计老教学楼的设计师是那个地方毕业的卧龙,
每一层走廊里连个窗户都没有,贴满了没用的壁画,瓷砖,激励的誓言等等,不过现在这些壁画老化的老化,破烂的破烂。
第一次见到老教学楼我真心以为这是一个监狱。
怀抱着最后一寄托来到走廊的另一层,
没有窗户也就导致一个楼层里连一点光都没有,要是没个手机,怕是走过楼道口都不知道。
就算有手机,手机光有限,我们只能是用手机照着墙壁,缓慢移动,
直到墙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事那深不见底的楼道,
林樱悄然扯住我衣角。
也不是老鼠还是什么碰到了某个教室里的桌子,
乍然间桌子腿刺啦地面的动静凭空响起。
我提了口气一鼓作气走进楼道里
一分钟后,我们两人再度回到二楼。
即使没有灯光也能感受到林樱那无光的眼瞳与绝望的心情。
封住了,连这边楼道也被封住了。
二楼根本下不去,也就表示着他们无法离开这个闹鬼的地方。
此前她们还奢想着离开这栋楼就安全了,还没到二楼队友就惊慌四散。
来到二楼又如何?只是多了一份绝望而已。
坐等着?不是等着这么简单,他们可是在逃命!
在老教学楼的诅咒中逃命。
天知道这楼里有什么,有多少人?
真的只有他们六人?
我和林樱都沉默了少会,
她忽然抬头,明亮的眼眸涌现灵光,像是发现了什么:“窗户!对了窗户”。
“这里教室里有窗户呀,这里是二楼我们直接跳下去不就好了吗?大不了摔个腿断”。
说干就干,
林樱快步来到旁边教室,推门而入。
我忍不住挑了下眉头,不知该称赞她睿智,还是该说她够狠。
吐出口浊气,我跟上去。
却发现她堵在门口。
“咋了?不会连这里的窗户也被封住了吧?”。
我好奇凑过去,
稀薄月光透过只剩半扇的窗户,照出纱窗扭影翩翩起舞,班级里朦胧事物。
一二三数不清的人影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
我脑袋越过门侧半入教室时,
刹然无数阴冷目光汇聚过来。
他(她)们整齐划一转头,一张张森白,冷漠的脸孔充斥堆积在视线中。
如同是迟到的你在讲师讲课时闯入教室,瞬间会成为焦点,全班人都在关注着你。
不过现在可要比迟到可怕得多。
林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喃喃:“为什么会有人上课”。
站在讲台上的讲师朦胧看不清,但清晰的听到了粉笔掉落,摔断
砰嘎吱
所有人同一时间起身,脚步甚至趋向了我的方位。
我也在第一时间拉着林樱跑出去。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上课?
像是我打扰了他们上课一样。
身后的脚步声如连珠炮似的,还格外沉默,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现在已经顾不上找窗户,先躲掉再说。
我拉着她走最近的楼道上了三楼,
手机的光一摇一晃照不清台阶,按台阶走上楼速度也被拖慢很多。
所以我直接一步三台阶,凭感觉上楼。
至于林樱就惨了一些,她步子没这么大,几乎是被我拖上去的,膝盖也摔破了皮。
我可没闲心去管她有没有受伤,能救她已经算不错了。
爬到三楼中间的楼道时,身后脚步声悄然没了。
我顺势看了一眼,
二楼走廊朦朦胧胧站满了人,他们没有动,但却能感受到那目光。
上了三楼,以免再次手误闯入满是人的教室,我俩来到三楼走廊的角落喘口气。
林樱呼吸节奏乱的好像跑了一千米似的,毫无形象靠在墙上,
蓦然她身子一颤,肢体失控颤动,摆动,
手机光下,只看到她惊恐面色,张大的樱唇
啊!~在声音发出的前一刻,她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没有让任何声音冒出来。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在煞白脸庞上滚动。
她僵硬挪动身子离开原位。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我拿起手机照过去,
空洞流血,极具惊恐的一张脸从黑暗中跳脱而出!
我下意识后撤一步,心有余悸,
黑就是如此恐怖,当照亮它时更可怕,你想象不到你会从黑暗中照亮出什么。
而我照出的是一个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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