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要不说你命好呢!”
一听是马小花的亲嫂子,林阳纵身跳进了坑里:“你还愣着干啥,白送的机会都不要,你小子啥时候能娶人家马小花!”
“阳子,你真是我亲哥!等我娶了马小花,你必须坐主桌!”
赵二狗也不笨,连忙扔下绳子,两人铆足了劲把昏迷的王小凤给拉了上来。
正愁没机会和马小花攀上关系。
救了她嫂子。
这一来二去的不就熟了,还顶着一个救命恩人的帽子。
只是想想,赵二狗就兴奋的跺脚。
“你一个人美啥呢。”
“麻溜的背上去镇上卫生院,迟了人就没了!”
见赵二狗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林阳把王大凤随身的布袋子取下来。
还挺沉!
打开瞅了一眼是只肥肥的长耳野兔,林阳都诧异了:“别看这个王大凤是个女的,一个人敢来小别山的碗子山打猎,比男人强多了。”
“阳子,要不你背?我家啥情况你也知道,多少天没吃过肉了,没劲。”
赵二狗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扛不起昏死的王大凤,尴尬的笑。
“你可真行!你未来的嫂子,让我背!”
70年代的农村,集体经济时代。
红山村不吃大锅饭,但每家每户发放的粮票和肉票都是有死哈数的。
多一两也没用。
赵二狗他爹响应当年计划生育,一口气生了四个大胖小子。
赵二狗排名老二。
因为狗好养活,所以叫了二狗。
他们家老大去当兵了,老三和老四还没成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家里有啥好吃的都给了老三和老四。
二狗瘦的皮包骨,没力气扛起王小凤这百来斤的身体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阳背起王大凤就往山下赶。
赵二狗背着装野兔的布袋子,紧随其后。
好在小别山距离红山镇不远。
一溜烟的下坡路,自行车速度很快。
“何叔,你赶紧给看看,人还有没有救?”
没一会儿,两人扛着昏迷的王大凤就冲进了卫生院。
红山乡镇卫生院很简陋,条件差,只有两个大夫。
林阳找的这位,是何建国。
何建国今年四十出头,戴着厚厚的眼镜,斯斯文文的。
他
年轻的时候和林阳的老爹在煤窑背过煤。
一次塌方,差点交代在煤窑。
最后是林大山拼了命把他给拖出来的。
这两人隔天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拜了把子,结成了异姓兄弟。
何建国读过书,加上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医术,几年前调到了红山镇卫生院。
有这过命的交情。
林大山这一家子有了头疼脑热的,来镇上看病可以走了后门,不咋地花钱,还不用排队。
“这谁啊,看着这么眼熟,咋伤的这么重?”
“打猎掉陷阱了?”
何建国迅速检查了昏迷的王大凤,突然抬头盯着林阳:“听说你小子昨天在村里没干啥好事,怎么一转眼进山了,你爹知不知道?”
“我的何叔啊,我的事慢慢说,你先看看人有没有救。这可是二狗未来的娘家嫂子。”
林阳苦笑。
再次见到何建国,还是那么亲切。
但现在真不是拉家常的时候,人命关天。
“马家湾,马小花的亲嫂子。”
赵二狗耷拉着脑袋,竟然还害羞了。
“红山公社的会计马小花,她嫂子?”
何建国一听,连忙伸长脖子朝门外喊:“小王,赶紧去追上公社的马会计,就说她嫂子打猎受伤了在我这里,让她赶紧来一趟。大小是个手术,得家属签字!”
“等不住了!”
“先把竹签拔出来,止血!”
等马小花的时候,王小凤的脸色煞白,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何建国的规矩就是:人是死的规矩是活的。
这不是啥大手术。
在他的诊疗室就能做。
“阳子,二狗,帮我抬一下。”
两人迅速抬着王大凤进了诊疗室。
消毒。
拔掉竹签。
止血。
输血。
缝针。
涂抹消炎药。
何建国的动作一气呵成,这才端着“为人民服务”的茶缸子喝茶:“还好送来的及时,加上她身体底子好,等醒了回家炖一只鸡补补气血,半个月就能下炕了。”
“何叔,马小花来卫生院干啥?”
看王小凤脱离危险,赵二狗终于问了一句。
“查胎。”
何建国喝着茶,淡淡的说。
“啥?”
“怀上了?”
赵二狗的脸都白了。
“二狗,你个瘪犊子玩意,你把人家马家湾的人肚子搞大了,你咋真能装呢?”
林阳惊了。
这可比他被诬陷和韩白雪钻被窝要劲爆多了。
搞不好因为这事儿,马家湾和红山村得干起来。
“不是我的……”
赵二狗咧着嘴在颤抖,强忍着哭,就像白月光崩塌了似的。
“节哀,兄弟,你会遇到更好的。”
“那咱还等吗?”
林阳看着赵二狗的表情,问了一句。
“回家,炖肉!”
赵二狗擦了擦红润的眼睛,捂着王大凤的布袋子冲出了办公室。
“沃日!”
“二狗,这是人家拼了命打的兔子,你还回来再走!”
“何叔,那我们先走了。”
林阳打了声招呼,迅速冲出了卫生院,跳上了自行车。
两人刚走。
马小花就冲进了何建国的办公室,身材苗条的放在那个年代就是麻杆一样的,别说是怀孕了:“何大夫,我嫂子咋样了?谁把她送过来的。”
……
一路上赵二狗没说话,蒙头踩自行车。
赶着傍晚日落,两人终于回了村。
到了林阳家门口,赵二狗把布袋子挂在了他的脖子上:“阳子,这兔子你带回去炖了吃。”
“你不是要嚷嚷着吃肉嘛?再说见者有份。”
林阳怪不好意思的。
“没啥心情。”
赵二狗骑上自行车,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句:“阳子,明天咱们继续进山,赚大钱!”
艹!
这小子被刺激到了!
搁在四十年后,怀孕了算个屁啊,打了胎照样还是未婚母胎单身。
等赵二狗离开。
林阳从布袋里抓着兔子的耳朵就进了门,今晚这一顿比过年还美。
“爹,娘,我回来了!”
林阳欢欢喜喜的进门,就发现林大山抽着旱烟蹲在墙角,张桂英正盘腿坐在炕上偷偷抹眼泪。
气氛不对!
撤!
林阳猛地驻足。
老爹蹲墙角,这是他挨打的信号。
这该死的记忆在攻击我!
“你这混小子还知道回来,老子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果真。
见林阳进门,林大山脱下千层底就追着一顿猛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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