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没事儿，也没等多长时间，快走吧，再不上车，这趟就要发车了。”春兰抽回自己的手揣进兜里，先一步往车的方向走去。
姜天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笑，跟着春兰往车的方向走。
春兰已经买好了去县里的车票，两个人直接上车就行。
上了车，春兰从包里掏出两个烤地瓜和烤鹅蛋递给了姜天，“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呢？早上桂生给我烤的，让我带着，也带了你的。”春兰道。
“哎呀春兰，你真是太贴心了。上学的时候我就馋你带的大鹅蛋，这会儿终于吃上了。”姜天跟春兰一样，不爱早起，甚至因为懒床常常不吃早饭，所以春兰就让桂生帮着准备了早餐。
本来桂生也想跟着来的，但是春兰不让，因为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处理，没必要再搭上一个人。现在家里都是一个人当几个人在用。
在车上吃了早饭，春兰跟姜天就开启了补觉模式，两个人睡得昏天黑地，晃悠到县里的时候已经9点了。下了车，两人就直奔县农业局。
县农业局在县政府大院里。两个人到了一楼大厅，就被看门的保安拦住了。姜天说自己是永兴镇农技科的干事，来找孙技术员。他上次也只是和孙技术员一起学习，算是认识，却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现在就只能请门卫给孙技术服务员打电话。
可半天时间过去，办公室也没有人接。
这看门的保安看年龄已经挺大岁数，怎么说都是个大爷了。门卫大爷说，最近县里的技术员都被下派了到各个乡镇村子干活去了，应该是没人在的。说话间还提醒姜天下次来之前要先跟人家联系好，不然很容易跑空。
这大爷说话有些絮叨，姜天听着心里不爽，就去一边的墙上看各个部门和科室的楼层分布图，打算直接去楼上找人。
春兰听着却觉得这大爷是个热心肠，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道，“大爷，我是永兴镇王家村的，我想问问新品西红柿种子的事，你看我应该跟哪个部门联系啊？”
“问种子的事啊，那就去种子管理站呗。咱们县里的种子，都是种子管理站在负责，我估计你说的这个新品西红柿的种子，那就能有。”大爷说道。他看春兰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小姑娘长得好看，说话还有礼貌，心里不免喜欢，也就多说几句。
“那种子管理站跟咱们县农业局不在一起吗？”春兰听大爷的话风，应该是种子管理站是单独的部门，很有可能不在县政府大院里。
“那可不是么，种子管理站是一个独立的部门，不光管理种子、研究种子，还卖种子呢。”大爷对着春兰说话态度都跟姜天不一样，反正现在这个时间也过了上班的高峰期，也没有什么访客，大爷索性就跟春兰多聊聊。
大爷说着还告诉春兰，种子管理站在什么位置，坐几路车，去了找谁之类的。
春兰都惊呆了，她没想到一个看门的大爷知道这么多事。真有点像武侠片里的看门扫地僧啊。大概这个大爷也是个高人。
等姜天看完了部门介绍回来，春兰已经知道该去哪要种子了。
“走吧，咱们去种子管理站。”春兰说道。
姜天把春兰拉到一边，小声对她说道，“你可别听那个看门大爷瞎说，他能知道啥啊？这次的种子和物资可是县里统一调拨的，没有县里的批条，什么种子管理站也不会给你种子啊。”姜天说着还不时地斜眼看看看门大爷。
“这还要县里的批条吗？”春兰问道，没想到要个种子还这么麻烦。早知道还不如就加入那个西红柿种植合作社了，能省去不少麻烦事。
“那是当然了，人家正常的种子都已经通过合作社发到农民手里了，你一个散户去要，那可不就得有批条吗？不然人家怎么可能白给你种子呢？再说这种种子即便你去种子管理站花钱买，也未必买得到。”姜天说道。他毕竟已经在农业口干了两年了，也见了不少类似的事，不给农民办事的干部也是大有人在的。
“咱们还是先上楼问问吧，刚才我已经看好了楼层，直接去就行。”说罢吧姜天走向看门大爷道，“大爷，我就在这登记就能上去吧？”
大爷撇撇嘴，嗯了一声，不再搭理姜天。
姜天签上自己的名字和单位名称，就拉着春兰直奔四楼。
他们去的是县农业局办公室。因为姜天所在的县农技科是个小部门，没有那么多科室，分工都是科长直接安排，所有事都是他们几个人一起干，他也没来过几次县农业局，对这里并不了解，因此他也不确定到底是哪个部门负责种子的发放。
但他觉得局办公室是综合部门，了解的情况最全面，就算没有直接负责对口发放种子的人，也肯定能知道是哪个部门负责，好让他们去对地方。所以他就带着春兰直接去了局办公室。
走到四楼，又找了门牌号，两个人终于到了局办公室门口。大门是开着的，姜天就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请进。”一个男声传来。
姜天和春兰一前一后走进门。在他们面前是三张顺着摆放的大桌子，刚刚说话的是第一张桌子里面坐着的人。那人正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着文字。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第二张桌子是一个女人，桌子周围放着各种文件，摞了一大摞，正在查找什么。
最里面的桌子后面也是个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正在打电话。
刚刚说话的男人半天才从电脑屏幕里把眼睛收回来，看向姜天和春兰。“你们有什么事？”
“啊，你好，我是……”姜天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要办什么业务？”男人继续问，说话语气并没有因为姜天是下属单位的同志而有什么变化，眼睛又重新盯住电脑屏幕。
“我想问西红柿种子的事。”姜天说道。他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冷漠，大概每天接待太多各个部门的人，早就麻木了。
“嗯。”男人应了一声就指了指最里面的人，“找主任。”说话时头都没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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