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安虽是靖王府的管家,但由于身份缘由,他对大齐官员都有了解,尤其楚世远一家。
楚锦珏是什么德行他知道,楚晏常年驻守吴郡他虽了解不多,但知晓楚晏佩剑,乃是兵器谱上排名第十一的软剑,君子剑。
谢今安万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楚晏,加上他确定马车里坐着的正是金玉兰的孪生妹妹,细思之下目色幽暗,又重重高喝一声,“杀了他!”
楚晏执剑立于马车前,对面黑白两色劲衣的男人亦分别拔剑。
既然对方下了死令,他自不必多言。
君子剑出,带着磅礴气势直逼二人!
二人皆与楚晏交过手,知其不弱,也都拿出看家本事。
一时间,马车周围剑气缭绕,地面被剑气划出道道沟壑。
客栈外,谢今安看到掌心透明水晶瓶里的毒蝶不停变换颜色,目光锁住对面马车,“杀死马车里的女人!”
平宣一役,墨尘死后金玉兰对御九渊给出的说辞持怀疑态度,一直暗中调查,直到彭城之战,金玉兰在军中三位副将面前揭穿御九渊的身份,反被其灭口。
不止金玉兰,连那三位副将也都死在御九渊手里。
彭城之战结束后,他受御九渊之命铲除后患,得知金玉兰还有一个孪生妹妹,于是暗中找到金玉柔,若依他的意思,斩草除根,可自家主子对金玉兰有愧,叫他务必留下金玉柔性命。
是以他并没有要了金玉柔的命,而是以特制之法
毒傻,卖给荆州衙门里的老仵作当女儿。
所谓特制之法,是以毒蝶褪落的蝶衣喂服七天七夜。
也正是因为此,毒蝶感受到残留在金玉柔体内毒素时会不停变换蝶羽的颜色。
加上楚晏突然出现在这里,谢今安料想马车里必然坐着金玉柔。
那个可以威胁到自家王爷的女人!
混战中,白衣人虚晃一招,纵身跃到车顶。
冷剑如芒,狠刺下去。
千钧一发,君子剑突然改变方向,朝车顶划出一道圆弧般的剑气!
唰—
白衣人不得已收招,却又心有不甘翻转剑身,猛朝上挑!
楚晏腹背受敌,抵挡黑衣人杀招之际,后脊被银色剑气划出一道血口。
客栈前,谢今安等不及了。
他快步行到马匹前,从银鞍下面抽出许久未用的宽柄长剑。
马车前,楚晏将黑衣人震退数步,长剑与白衣人手中利剑猛磕在一起,剑势未尽,忽然一抹剑气朝他肩头劈斩。
谢今安出剑极快,剑气还着雷霆之势就要落在他肩。
楚晏避无可避,仓促举剑横挡!
轰—
楚晏被剑气所伤,身形急速倒飞避险!
然而黑色宽剑并未收招,楚晏急退的速度根本抵不过剑尖刺入的速度!
情急之下,楚晏猛然甩动君子剑。
霎时间,笔直剑身脱节成八根竹节形状的短刃,中间以环扣紧密相连,将谢今安的黑色宽剑狠狠绞缠!
然而谢今安不是一个人!
几乎同时,得到喘息时间的黑衣人跟白衣人左右
夹击。
两剑齐袭,皆是杀招!
来不及多想,楚晏不得已解开对宽剑的绞缠,君子剑自中间断开。
四节一剑,护其左右!
双剑与君子剑激烈碰撞,两团剑气在他身边炸开,空气仿佛瞬间被挤压变形,轰然扩散,尘烟骤起。
谢今安见有机可乘,宽剑再出杀招。
楚晏点足,身体如倒飞鹰隼般倏然后退,即便是这样,他仍然没有躲过宽剑致命一击。
剑尖穿胸而至,带起一蓬血雾。
楚晏不甘心!
他不能死,皇城里还有等着他带证人回去洗脱清白的父亲!
然而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身体重重跌倒,宽剑再入。
楚晏胸口一窒,鲜血涌溢。
呃—
生死之际!
一道白色光闪掠过楚晏的眼睛,朝谢今安疾袭过去。
谢今安意不在楚晏,他深知能让自家王爷身败名裂,为世人不容的关键在于马车里的女人,是以他没有拼死要了楚晏的命,而是抽剑疾退避险。
然而他低估了那道白色光闪的杀意。
那非剑,而是一抹拂尘!
平日里柔软如丝的鹿尾以极其诡异的方式绕住谢今安脖颈,朝后狠拉。
颈间受力,谢今安一时不能呼吸。
他以剑割颈,拂尘倏然抽离,回到主人手里。
几乎同时,黑衣人跟白衣人也都受到攻击,闪到谢今安两侧。
三人定睛,分明看到楚晏身侧站着五人。
为首两人他认得,拱尉司少监洛风,云崎子!
“你们是……”楚晏单手捂住胸口,艰难
起身,警觉问道。
“在下拱尉司洛风,楚公子还好?”
洛风与云崎子同时捡起落在地上断成两截的君子剑,侧过身。
楚晏抬手,君子剑合为一体,落回到他手里。
此前,他从未与拱尉司打过交代,直至前段时间收到裴冽密信,“无碍。”
“吾等受司首之命……”
“她在马车里。”楚晏自是收到密信才会去找金玉柔,直言。
洛风与云崎子相视一眼,皆松了口气,“楚公子带人先走。”
楚晏未作迟疑,提剑上了马车。
另有拱尉司侍卫在洛风示意下与之同行。
对面,谢今安目色陡寒,朝两人低喝,“不惜代价,杀了马车里的女人!”
正待二人出手之际,洛风飞身上前将人拦下,提剑相对,眉峰上挑,“谢管家,你没看到我们?”
洛风与谢今安打过几次照面,自然认得他。
事实摆在眼前,谢今安无须再辩,“动手!”
洛风都快气笑了,“装都不装了?原本我家大人还不确定靖王是不是有问题,如今看来,问题不小!”
眼见马车驾上官道,谢今安目色深冷,执剑纵跃。
与他同行二人亦出招。
洛风横起手中六翼,肃声开口,“云崎子,这两个交给我们,剩下的,你来!”
云崎子目光早就锁定谢今安,眼神不屑,“贫道乐意之至!”
客栈外剑气连绵,尘烟不断。
马车早就扬长,跑出数里。
车厢里,金玉柔那张鬼画符的脸上流露出深深
的怯意。
她抱着怀里坑坑洼洼的方盒,瑟缩在车厢一角,默默掉下眼泪,“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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