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气氛一时尴尬。
楚依依瞄了眼青然,看向对面女子,浅声一笑,“这还不是早晚的事。”
“你与萧郎之间的事我听说一些,妹妹似乎……救过萧郎性命?”
阮岚不辨楚依依来意,恭谦回道,“是瑾哥言重,我只是偶然遇到昏迷不醒的瑾哥,救回家里照顾一段时间,后与瑾哥回军营途中,替他挡了一箭。”
“这还言重?”
楚依依笑道,“这是事实。”
“说起来,如果没有你,我哪有机会嫁到将军府,只怕她顾朝颜也会成为寡妇呢。”
“二夫人言重。”
“你莫要谦虚,事实如此,我便再不想承认你的功劳,可你的功劳就摆在那里,谁也磨灭不掉,尤其在萧郎心里,你始终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阮岚垂首。
在没猜透楚依依来意之前,她不想多说话。
楚依依看出阮岚心生戒备,抬手将桌上补药朝对面推了推,“顾朝颜压到现在都不叫你进门,过分了。”
“许是颜姐姐有别的思量。”
“妹妹可听过一句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楚依依松手时瞄到桌上剩了些残渣的瓷碗,端过来,“顾朝颜明知你怀了萧郎骨肉,还硬拖着不叫你进门,分明是想给你难堪,你就没想过且等肚子大了,府里上下包括外面的人,怎么看你?”
“亦或者,你根本没有机会等到肚子大。”
听到这话,阮岚猛然抬头,“二夫人说这话什么意思?
”
青然朝前凑了凑,“阮姑娘别误会,我家夫人是好意提醒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姑娘是心善的人,推己及人便觉得别人待你也是一样,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好人呐,姑娘且记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就别吓她了。”
楚依依拦下青然,再度朝阮岚看过去,“不过青然说的也不错,顾朝颜迟迟不叫你进将军府,你须长点心啊妹妹。”
“我……人微言轻。”
终于把阮岚的嘴撬开,楚依依看了眼青然。
青然则看向秋霞。
阮岚看出对面主仆用意,“秋霞,你先下去。”
“是。”秋霞俯身,退出房间。
房门开阖间,青然开口,“阮姑娘可认得沈府的沈氏?”
阮岚惊讶抬头。
楚依依看似无聊摆弄手里瓷碗,青然继续道,“那沈氏虽不是个爱财的主儿,但却畏权,所以关于姑娘腹中胎儿之事,我与我家夫人略知一二。”
“你们知道什么?”
“姑娘腹中胎儿,怕是保不住。”
阮岚脸色骤然冰冷,“你们想干什么?”
“阮姑娘千万别误会,我与我家夫人是来帮你的。”
“这话怎么说?”阮岚神色狐疑。
楚依依搁手中把玩的瓷碗,散漫的眼神变得严肃,“倘若妹妹愿意与我合作,以你肚子里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死胎作为筹码,将顾朝颜拉下马,我便允诺妹妹,我现如今的地位。”
阮岚心中暗惊。
她属实没想到楚依依竟也知道自己这个
秘密。
“我不懂。”
“妹妹懂的。”楚依依瞧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瓷碗,“这补药是顾朝颜给妹妹的,对吗?”
阮岚点点头。
“如今我也送来一包,妹妹从今日开始只喝我的,待肚子不舒服了,便将这滔天大罪推到我身上。”
楚依依这么一说,阮岚就更不懂了。
青然随即解释,“顾朝颜朝阮姑娘下毒,害死了萧府长孙,又嫁祸给我家夫人,这般歹毒,不配再当将军府的主母。”
阮岚了然,却也没想到楚依依能与她这样开门见山,毫不避讳。
且说到歹毒,两相一比,她觉得顾朝颜还是善良了。
见阮岚迟疑,楚依依又道,“我未嫁进来,顾朝颜情愿为萧郎纳妾也不允你进门,我与她不同,只要妹妹与我合作,顾朝颜离开将军府那日,便是你入将军府为贵妾的时间,晚一刻都是我欠你的。”
“此事……”
“此事阮姑娘并不吃亏,一来您腹中胎儿确实不保,只怕此事姑娘比我们更清楚,二来有顾朝颜在一日,姑娘想入将军府的门根本不可能,这也是事实。”青然补充。
“我不明白,顾朝颜尚且不允我入门,二夫人为何愿意?”
楚依依笑了,“格局。”
“顾朝颜不允你进门,是因为她恨你与萧郎未经她允许私定终身,心生妒忌同时又觉得自己身份地位受到威胁,我不一样,你威胁不到我。”
“话虽难听,但这是事实,顾朝颜是商户
之女,真论起身份还不如你,她有危机,所以处处针对。”
“我背靠柱国公府,与你身份相差悬殊,便允你为贵妾也不必担心他日你能骑到我头上,而且只要你与我合作,我们互相都有把柄,日后也不会担心彼此离心,大家就握着彼此的把柄相安无事度日,不好么?”
阮岚发现,楚依依与顾朝颜最大的不同,就是自信。
“真有那一日,二夫人容得下我?”
“说句妹妹不爱听的话,你于我而言不过蝼蚁,我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朝你出手我没兴趣,再者你是萧郎的救命恩人,我对你好,可以彰显我的气度跟胸襟,我没有理由不容你。”
“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平常,有你在,多少还能拴着萧郎的心,你的存在于我而言全是好处,而我,也应该是你权衡利弊之后的最好选择。”
阮岚沉默数息,“既然这般,我不明白,顾朝颜为何会允你进门?”
所有逻辑,在这个节点出现悖论。
楚依依很好解释了阮岚的疑惑,“你以为我能嫁进将军府是顾朝颜的努力?”
“难道不是?”阮岚反问。
“妹妹别忘了,这是皇上圣旨赐婚,这里面五皇子出了多少力,妹妹不会懂的,也与你没什么关系。”
楚依依起身,“今日这番话我希望妹妹可以听进去,并且细细思量,到底选我,还是选顾朝颜。”
“昨夜之事,只怕妹妹也是中了顾朝颜的言
语利诱才会受她摆布,硬是将萧郎从我的喜床上叫出去,活活膈应了我一回,但这事我不怪妹妹,我知道该怪谁。”
“妹妹只须想清楚,怎么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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