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苍河怎么表达,都改变不了阮岚自食堕胎药,又以银针刺腕致自己小产的事实。
萧瑾哪有时间与苍河纠结到底是何药物。
他怒瞪阮岚,“你还有何话说?”
“瑾哥,我是冤枉的……”
“谁冤枉你?朝颜?还是依依!”
萧瑾愤怒低吼,“朝颜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这将军当家主母,依依是柱国公的女儿,是我萧瑾走正门迎娶入府的贵妾,你来告诉我,她们为什么要诬陷你!你哪里值得她们大动干戈的诬陷!”
阮岚抽泣的厉害,身体虚弱搥住桌面,站都站不稳,“她们妒忌我怀了你的骨肉……”
“她们是不能怀么!只要我愿意,她们生多少都行!你的孩子生下来连庶出都不是又能威胁到她们什么!”
萧瑾并非有多在乎那个孩子,他不能接受阮岚的背叛跟不忠,更不能接受他喜欢的女人是这样歹毒的女子。
阮岚心头一颤,眼泪汹涌。
“我们的孩子,连庶出都不是?”
对面,顾朝颜漠然看着哭成泪人的阮岚,心里平静如水。
比起上一世自己受过的苦,这算什么呢!
“阮岚,是你自己贪心,为了除掉我与大夫人独占萧郎,不惜弄死亲生骨肉嫁祸给我们,你怎会如此狠心!”
楚依依长声叹惜,颇为失望道,“萧郎,府里有这样的歹毒的女人,你叫我与大夫人如何住的安生?不若我先随锦珏回柱国公府,至于大夫人……”
楚依依瞧过去,“自求多福,又或者随我一起回柱国公府?”
久坐未动亦未吭声的顾朝颜忽的抬头,十分诚恳的点点头,“是个好主意。”
楚依依没想到她会同意,楚锦珏更是吓的炸毛,“你别去!”
顾朝颜侧身靠近楚锦珏,微微一笑时勾起唇角,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容无比亲和,“就去。”
楚锦珏瞅她不像好人。
楚依依的话彻底让阮岚发疯崩溃,她嘶嚎大叫,“你们又是什么好人!你们又何尝不是想要利用我的孩子弄死对方!你们才……”
“你离开罢。”
阮岚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不可置信看向眼前男子,睫眸上的泪珠都没来得及掉落,“瑾哥?”
“管家,明日一早雇辆马车,送阮姑娘回河朔。”
萧瑾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阮岚头顶,她猛的僵住,仿佛从不知道自己爱着的男人竟然有这样无情的一面。
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抛弃她!
阮岚有这样的结局,顾朝颜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萧瑾从来如此,毫无价值的人在他那里只有死路一条,恩情道义都不如‘可以被利用’来的重要。
他素来都是从利益的角度出来,又从感情的角度表达。
情爱于他不过是消遣。
还是最无用的消遣玩意……
“锦珏,随我到茗轩阁坐坐。”楚依依很满意萧瑾的决定,转身像一只斗胜的孔雀抖了抖羽毛。
楚锦珏刚站起来,听到咳嗽声腿一软。
“听说二公子喜欢吃秀水楼的菜,管家,去秀水楼可着招牌菜订十道送去茗轩阁,我请。”
“我不吃。”楚锦珏果断拒绝。
顾朝颜似笑非笑抬起头看他,微微眯起眼睛。
楚锦珏害怕,跑了。
楚依依离开后,她亦起身,“时玖,我累了。”
就在顾朝颜走到门槛处时,阮岚突然怒吼了一声。
“顾朝颜!”
没有回应,她迈步走出正厅,时玖跟在后面。
余光里,她看到阮岚的身子如同秋风扫过的落叶滑到地上,眼泪决堤,绝望的样子印在了她脑海里。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可怜人,都值得可怜。
厅内剩下的闲杂人被管家一一带下去,就只有苍河还坐在那里。
萧瑾没在乎颓败坐在地上的阮岚,“让苍院令看笑话了。”
“管家,去拿诊金。”
苍河摆手,却不动弹,“不必不必,举手之劳。”
萧瑾示意管家,管家一出一进取了张一百两的银票。
“苍院令辛苦。”
苍河‘迫不得已’接过银票,“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辛苦。”
萧瑾亲自将苍河送出正厅,迈出门槛时背后传来阮岚的声音。
那声音可以听出很明显的颤抖,悲凉哀怨掺杂其间,隐隐透着一丝希望。
“瑾哥……”
他身形微顿,终是没理。
正厅空寂,阮岚孤身坐在地上,小腹越来越痛,痛到最后她整个人趴在地上蜷缩起来,心在此刻变得冰冷如铁。
眼底如霜。
她是梁国细作,她真的爱萧瑾。
在此之后,她是梁国细作。
只是梁国细作……
一场风波起止,酝酿时间越久爆发的越激烈。
酉时将过,楚锦珏离开后楚依依带着青然入了沁园。
顾朝颜正在用膳,秀水楼的十个菜她要了双份。
“这么明目张胆庆功,你就不怕萧郎会怀疑?”楚依依不请自来,坐到长桌对面。
长桌贵重,架几案通体紫檀木胎,朱漆地,面下有束腰,侧沿及桌牙雕勾莲纹,尽显奢华。
顾朝颜吩咐时玖加一副碗筷,“一起?”
“你都知道多少?”楚依依没动那副碗筷,脸上全然没有在正厅时的义愤填膺,冷冷开口,甚至带着几分敌意跟警惕。
顾朝颜抬头,看了眼她背后青然。
“青然是我的人。”
“你觉得我知道多少?”顾朝颜知道青然是楚依依的人,而且她发现,楚依依似乎有些依赖她。
这是她前世不曾发现的。
彼时正厅,她几次注意到青然在给楚依依使眼色,而楚依依也都照作。
“你既然早就知道沈姨母跟阮岚之间的勾当,为何不早揭穿她,偏要等到我……”
“我本意,可没想等到二夫人对我出手。”
顾朝颜搁下手中银筷,身子朝后靠在椅背上,神色慵懒,“我早就让时玖过来将沈姨母所在位置相告,她孙儿所中之毒的解药我也一并叫时玖交给你了,结果如何?”
楚依依不以为然,“你没说明白。”
“二夫人是多聪明的人,需要我说的很明白?而且就算我没说明白,你也做的很好。”
“为什么要跟我合作?”
“因为那个叫何佗的大夫,我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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