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骑当先,而后,千军万马,山崩地裂的赫然出现在众人眼睑范围!
那是明军!
旌旗飘扬的黄旗上,硕大的‘明’字随风飘扬!
一个个战士坐在高头大马,带着一往无前一路碾压的气势,朝王庭飞速奔袭!
很难想象,在这些骑兵后面,那些步兵的速度,居然丝毫没有慢下来!
这种急行军之下,竟没有一个明军步兵落队!
这是一支多么强大的队伍!
为什么人的速度,能和马匹不相上下?
这要不是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无畏的战斗力,大明步兵如何能做到如此强大的一幕!
“明!明!明!”
山呼海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
这么震撼的一幕,让这些安南国的高官勋贵们,彻底知道什么才叫做成规模成体制的战争!
他们没有和大明有过战斗!
虽然在边境也有过摩擦,但双方从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冲突!
他们只知道大明强大,可究竟多么强大他们是不清楚的!
然而,
现在,
当这悍然一幕,出现在他们视野范围之内,他们才知道,这来自东方的巨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拥有这样强大的军队,究竟什么样子的国家,才能撼动他们霸主的地位?
在他们心里只有两个字,没有!
大地在震颤,落日之下,地平线显得那样波澜壮阔!
剧烈的颤抖声响起,接下来,陷入死一般沉寂。
为首的明军将领,缓缓勒着一匹白马,肃杀的出现在王庭之前。
他在向安南全国宣告,他就是三军主帅,想杀我,尽管来!杀了我,你们就赢了!
可,你们敢吗?
这是多么无畏的勇气,才能做到如此嚣张的地步?
那骑在白马之上的元帅,就是大明云南沐王府嫡四子沐昕!
沐昕手中挥舞着马鞭,淡淡抬起手,指着前方安南王庭。
“去喊话,要么降,要么死。”
嚣张!极度的嚣张!
沐昕眼里带着的是浓浓的不屑,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個国家政权,而是一个他随时可以碾压死的蚂蚁!
明军令行禁止,三军矗立原地,目光如刀,锐利的盯着安南王庭!
肃杀的气氛,在三军将士中升起,所有明军将士,随时可殊死搏杀!
踢踏…
踢踏…
一名传令兵,骑着马匹,速度由慢朝快,面对安南土城上的弓弩手,他义无反顾冲向前。
站在他们射程范围之内,那传令兵高声嘶吼:“吾乃明军!”
随后,身后硕大的爆喝声响起:“吾乃明军!”
“明!明!明!”
高吼声响起,然后倏地停顿。
前方,传令兵继续高吼:“你们,想活,想死?”
身后再次山呼海啸,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想活?想死?”
再次响彻,仿佛响彻整个天地。
前方传令兵继续道:“全部跪下!开城门!”
身后,壮阔的响声铺天盖地!
“全部跪下!开城门!迎接王师!”
震撼!
这一幕,实在太震撼了!
那前面的传令兵,不过只是一骑而已,在对方箭弩的射程之下,嚣张跋扈的喊了这么三句话!
言毕,一片寂静!
不出片刻。
安南城头上的军兵,根本不需要王城内的权贵发话,很自觉的放下手中武器,成排跪在城头上。
那斑驳的城门,也在落日余晖下,缓缓开启。
沐昕呵了一声:“进城!”轰隆隆!
大地再次震颤,马匹狂奔,蜂拥入城!
这一场战斗,除了遇到安南国少有的军队抵抗外,大明军队几乎没有耗费吹飞之力,直接攻占了安南全境!
这,就是大明军队!
那么的狂,那么的傲,那么的有自信,自信到,所有人都认为::只要他们出动,天王老子都要低头!
“明!明!明!”
少顷之后,
大明王旗,插在了安南王庭的上空。
大明全面,接管这个国家!
“传令去云南都司,告诉大哥,安南已破!”
“遵旨!”有斥候领命离开。
沐昕站在安南城头,目视大明南疆:“爹!孩儿没给您丢脸!”
说着,那脸庞划出一抹戾气:“众将士,跟本将,踏入王宫!”
后事,还有很多,撺掇入侵南疆的安南狗獠们,沐昕没打算还没打算放过!
安南地处南疆,入年关之后,天气也就暖和起来。
然而应天府,却依旧寒风呼啸。
虽然今日没下雪,但冬日的荒凉感依旧在这座城市蔓延。
应天大街道路两旁的白杨树,稀稀落落的掉着未融化的落雪。
道路两旁,已经有小吏开始清扫路面,好一些闲来无事的百姓,也会上来帮忙,以获得官衙赏赐的一两个钱。
钱虽不多,但到年关,大伙儿也都没啥事,有些穷苦人家,还是乐于出来帮忙清扫街道的。
朱长夜今日起的很早,日常沿着秦淮河溜达了一圈,随后才自顾自坐在沿街的小摊吃着早餐。
这一路许多的百姓邻里,也都渐渐熟悉这位喜欢清晨溜达的老者。
他们不知道朱长夜是谁,朱长夜也不曾说过,所有人权当是普通百姓家家中的老者。
许多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朱长夜打着招呼。
百姓邻里们,脸上都洋溢着和蔼的笑容。
朱长夜吃了早餐,偶尔会坐在广场旁边,听一些其他老人家老人聊着家长里短,米面油价,偶尔也会帮一些晨间洗衣的妇人们,搭把手端着盆子。
临近年关,这座城市随处都显得那么安逸,那么的缓慢。
朱长夜正准备回道观,才到门前,就看到李景隆披着大氅来回乱转。
远远地看到朱长夜回来,李景隆迈着魁梧的步伐三步并两步的,来到朱长夜身前。
他不由纷说的拉着朱长夜:“朱爷!走,走走走!”
嗯?
朱长夜被李景隆拉了一个趔趄,甩开他,问道:“怎么了?如此着急,你要带老夫去做什么?”
李景隆神秘兮兮的,笑着开口道:“我说朱爷啊,小弟我带您老去见见一般时候看不到的事情,啧啧。”
说着,露出一个荡漾的笑容。
这…
朱长夜无奈扶着额头,心里直跳。
这家伙,面色十分猥琐,结合前两日他在大街调戏妇人的举动来看,他很大概率是带自己去青楼。
“这不好,这不好。”
李景隆道:“这有啥不好!朱爷,不是您想的那样,去的地方都很正常,走吧,走吧。”
李景隆不断朗声开口。
这会,
朱长夜寻思也没其他事情做,索性也就跟着李景隆一起去了。
两人走了很久,才来到一处庄园。
这处宅子是一处雅致精美的园林建筑,处处假山、回廊、鱼池、花草,装修的十分精致美观。
李景隆给了拜帖,便大喇喇带着朱长夜走了进去。
朱长夜随着李景隆,熟络的走在回廊下。
这江南建筑的回廊建的幽窒狭窄,所以廊下显得有些幽暗,墙上不时有些直达至顶的狭窄门户,漆成与墙同色,有时不注意看,根本不知道旁边就是一道门,推开了里边便另是一番天地。
更让朱长夜惊愕的是,回廊下花草的枝叶发着油油的亮光,这让他不由怀疑现在是春日还是寒冬。
冬冷深意油然而生一种萧索,却在这风光中竟丝毫没有冬日的凋零感。
当李景隆推开一处扇门的时候,那江南建筑的小院,便赫然在列,假山流水,鱼草盆栽,美不胜收。
院子内,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文雅的公子和小姐。
朱长夜眼眸闪烁,他笑着看向李景隆:“你这是,带老头子我来哪里了?”
李景隆嘿嘿道:“朱爷,这是乐浪公濮英的宅院,老国公在四年前战死,老祖母今日过了寿辰,咱这做后辈的,不来拜会拜会?”
“当然,对您来说,他们才是您老后辈。”
濮英是明初开国功臣,曾征讨蒙元,受埋伏被俘,最后在元人众目睽睽之下剖腹自杀,其英烈,被洪武老爷子钦定为大明武人之榜样。
朱长夜无奈扶额,看着不着调的李景隆,不悦的道:“既是拜寿,你好歹也该提前说下,老夫这空手来,不合适吧?”
“再说了,老夫不过一介道观观主,身份低微,这岂不是逾越尊卑吗?老夫和乐浪公也不熟,冒然来了,这算什么?”
李景隆笑着道:“朱爷,您老放心,放心!礼品啊,我准备好了。”
“您老和人濮家不熟,我不是熟么?认识认识,不就熟啦?您老且等着,不要乱走,为兄去拿礼品去,一会儿来找你。”
李景隆急吼吼的跑开。
朱长夜看着李景隆的背影,竟有些欣慰。
原来,这家伙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让他这老头子,认识更多的大明权贵。
有心了,有心了。
朱长夜心中欣慰。
随后,
他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眸子中带着一抹欣喜。
能在这寒冬天气,将这里打造成世外桃源,濮家也是个精致人家。
只不过这目光在旁人看来,便是没见过世面的表现。
“老人家!”这时,身后忽地传来脆生生的一声招唤。
朱长夜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笑容甜甜的小姑娘,此时正从假山后边闪出来,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脸上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十四五岁年纪,正是姑娘爱美的年龄,她却穿着一套玄黑色的衣裳,头上梳着未曾许配人家的姑娘才梳的丫髻,外边包着一帕白绢,乌黑的束发垂于胸前,胸前玄衣下,微微贲起一道优美的曲线,满是干净利落、青春俊俏的感觉。
朱长夜指着自己道:“我?”
那姑娘点头:“嗯,老人家就是你。”
“小家伙,伱唤住老夫,可有什么事么?”朱长夜微笑着问道。
从她打扮上,完全看不出她的身份,今天这里来往的人实在是太杂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看她衣着既不像大户人家小姐,也不像府上的侍婢,令人有些猜摸不透。
那姑娘笑着道:“老人家,我刚才看你老半天了,感觉你有点迷茫,您老还站在人群中央,不是找人笑话么?所以呀,我过来提醒一下您老。”
迷茫?
朱长夜有些头疼,刚才他其实是用神识,扫过在场所有人来着,可不是迷茫。
不过这事儿,终究对外人说不出来。
他便点头道:“小家伙,多谢了。”
“不客气,嘻嘻,这也是我这些小辈该做的!”
那姑娘笑了笑,问朱长夜道:“老人家,您也是给濮家老祖母拜寿的么?”
朱长夜本想点头,又摇头道:“你不是说老夫方才很迷茫么?迷茫还能攀附上这么大人物么?”
“哈哈哈!”
那女孩格格笑着,她的脸蛋是非常标致、非常精致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翘挺的鼻子、尖尖的下巴,那俏美的五官好似初绽的嫩黄花蕊,青涩中透出娇美的芬芳。
一笑时候有种很卡通的感觉。
“老夫姓朱。”朱长夜自我介绍。
那女孩扑闪着大眼睛,道:“皇宫国戚么”
朱长夜心中咯噔,这也能猜到?
这孩子…
歪打正着,还是真只是巧合?
朱长夜若有所思。
想了想,他开口道:“孩子,若是姓朱的都是皇亲国戚,那县衙现在估计排队的人都是过江之鲫。”
那女孩愣了愣:“老人家,为啥?”
朱长夜道:“排队去改户籍改姓名。”
“哈哈哈!老人家,您老好有趣啊!”那女孩呆怔了一下,随后掩嘴笑着,然后道:“老人家,我姓徐。”
朱长夜看了她一眼,问道:“徐家?孩子,你可是中山王家的小姐?”
少女嫣然笑道:“徐家不假,不过总不能姓徐,就是徐家的小姐吧?”
朱长夜听这话语,料来她也是中山王徐达的别系小门小户家的女子,否则也不会穿着如此朴素,而且连进中厅的资格都没有了。
“倒也是,不过老夫认为你,是那徐家小姐。”
朱长夜浅笑了一声。
徐姑娘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朱长夜。
她的确是徐家之人。
这老人家这么笃定,是咋看出来的?
他看起来,
左右不过李景隆身旁的管家,居然有这么强的看人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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