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你说完了吗?我这会儿也饿了,要不咱们也先去皇后娘娘那里填填肚子,吃饱了再训?”李余捂着肚子一脸无辜。
看着李余这德行,朱元璋强忍着把他砍了的冲动,转头看向朱棣。
“老四,知道为啥咱让你两个哥哥走了吗?”朱元璋问道。
“父皇,儿臣愚钝,不明白父皇深意,不过方才两位兄长确实有失言之责,但是李余毕竟是臣,儿臣也以为李余有不敬之罪。”朱棣沉声道。
听着朱棣的话,李余一脸无奈,看来自己以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仅要被大明朝堂上的大臣盯着,估摸着回头三大塞王也会盯着了。
“嗯,咱也知道这憨子对咱没有其他臣子的敬畏和尊崇,咱知道,太子也知道,你也看出来了,但是你忍住了,没有如老三一般挥拳相向,很稳重,咱很欣慰。”朱元璋看着朱标脸上露出笑容。
“老四,封地这几年你稳重了,你在封地替咱守着大明的边塞,北面的蛮夷进不来,咱们大明的中原之地就稳如泰山。”
“咱听北平的官说,你在封地也是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几年时间人口增长了两万户,不愧是咱的儿子,没给咱丢脸!”
能得到朱元璋的认可,朱棣自然欣喜若狂,可以说大明皇帝朱元璋的所有子女,从幼年到成年甚至到临死的那一刻,都渴望得到父亲的一句肯定。
原始空中的明成祖朱棣,穷其一生都在为得到朱元璋的认可而努力,即使在朱棣晚年的时候,他最想得到的仍然是父亲的肯定。
甚至在濒死的时候,他还曾反复向近臣追问,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合不合格,下去见父皇会不会被打屁古。
“谢父皇称赞。”朱棣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反观你那两个哥哥,不是咱估计借题发挥,而是他们离开咱就像是出了笼的猛虎,在京城还不敢乱来,到了封地,他们就是封地的天。”
“他们一个大兴土木,住所比咱的行宫都奢侈,宠幸侧妃,冷落正宫,另一个呵,暴虐成性,在大漠割蒙元余孽的脑袋不够痛快?还要虐杀自家奴仆?”
朱元璋看着朱棣问道,“你说咱该不该敲打?”
“父皇,两位皇兄,在封地……不会如此吧?”朱棣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会?”
朱元璋看向朱标,朱标叹息一声,转身进了寝宫,不一会带着两封密信回来了。
密信上蜂蜡早已经打开,朱标将信件递给朱棣,“四弟看看吧。”
朱棣闻言将信件拿到手里。
随着朱棣展信观看,朱元璋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咱和你母后,出京前三番五次不厌其烦的和你们说,要善待封地子民。”
“唐朝的李二咱虽然看不上他搞宣武门事变,屠杀兄弟宗族,但是咱去不得不承认那小子有几句话说的不错。”
“民意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百姓不好,百姓就能掀起滔天巨浪任你是行军大船也能给你掀翻!
“咱大明的百姓本来就是受苦受难,尤其是你们塞王封地的百姓,自古以来最先受到蛮夷野人的侵害,咱老朱家的儿子,不保护咱自家的百姓反而大肆搜刮,在咱看来还不如蒙元那些畜生!”
朱元璋说到愤怒之处,音调不自觉的拔高,李余相信,若是秦王朱樉和晋王朱棢在这里,朱元璋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们一人一个大耳光。
而此时的朱棣,随着朱元璋的话,一点点的看信件,却是越看越心惊。
不仅仅是为了二哥、三哥做出的那些事感到震惊和讶异,更是因为信中记录的事件之详细,而心悸!
大明洪武十年三月丑时二皇子秦王朱樉入茅厕,入厕时谩骂辱骂,似是难排……
大明洪武十年六月子时二皇子秦王宠幸侧妃,为讨好侧妃辱骂王妃,并掌掴。
……
大明洪武十年一月子时三皇子晋王朱棢将厨子吊于后院鞭打致死!
……
二哥、三哥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哪怕是几时与女人欢愉几时结束都详细的记录,这样隐蔽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那么其他的呢?
二哥、三哥在封地的事情父皇一清二楚,那自己呢?
朱棣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脊背发凉,他突然发现,一开始自己觉得离开京城,就能逃脱父皇的监管,就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为所欲为,可是现在他发现,即使远在两千里外,自己的一举一动,仍然逃不过父皇的监视。
朱棣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是的, 大明都是父皇的,他就是大明的天,他要向看到,什么东西能躲呢?
朱棣额头和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他在想自己这几年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最后他暗自庆幸,自己这几年除了打仗练武,就没有时间祸害百姓,而自己招募的那些官员,也很有治理才能,百姓生活比以前好很多了。
“父皇,儿臣看完了。”
半天朱棣才惊觉,整个房间已经安静了下来,父皇已经不再说话了。
“嗯,知道咱为啥敲打他俩了吧?”朱元璋道。
“儿臣知晓了,儿臣孟浪了,方才还以为父皇是因为两位兄长对李余的态度,所以才责罚两人,现在才明白是儿臣想岔了。”
“父皇深谋远虑,儿臣只是没想到两位兄长,竟然行事如此放纵。”朱棣叹息道。
“趁现在他们还没酿成大错,咱骂几句还管用,若是激起民愤,呵…,丢的是咱老朱家的脸,是咱这个当爹的不是了就!”
噗通!
听着朱元璋的话, 朱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皇,儿子们不孝,让父皇、母后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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