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凌汉的训斥,胡维庸脸上愤怒更胜。
“你这个老匹夫,朝堂上你就处处与我作对,今日死到临头,竟然还敢训斥我!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要替暴君尽忠,我就成全你!”
胡维庸恼羞成怒,猛然抽出长刀。
嗤拉……
刀刃划破手掌皮肉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凌汉紧咬着牙关,死死抓着刀身,“休想!只要我凌汉在,就休想伤到陛下!”
“你找死!”
胡维庸大怒。
“凌汉,退下!”
就在此时朱元璋出声。
“陛下,您和太子先离开,待臣和诸位臣公合力诛杀此僚!”
随着凌汉大喊一声,被吓傻的大臣也反应过来,全都朝胡维庸围拢而去。
“不用了!凌汉退下!”
朱元璋大喝一声,然后不等凌汉撒刀退下,一个垫步,一个猛踢直踹胡维庸胸口。
砰!
啊……
伴随着惨叫着胡维庸砸在床上。
朱元璋冷漠的居高临下的看着胡维庸,“蠢货!你听外面的喊杀声还有吗?”
“你当咱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知道咱为啥没带着武将来吗?因为咱担心带武将来,你没机会握刀,没机会动手!咱就是要看看你到底能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
“你倒是会自保,衣服里还套着铁甲。”
朱元璋冷笑,前半生都在征战,后半生都在杀人的朱元璋,一脚下去,就知道胡维庸胸口垫了铁片。
听着朱元璋的话,脑袋里已经疯狂的胡维庸,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的计划是那么的顺利,顺利的不合常理。
朱元璋灭掉逆贼的速度有多快,快到若是他愿意,甚至连这半刻钟装逼的时间都不会给胡维庸。
朱元璋两脚将胡维庸双腿踩断,自顾自的坐在桌子上喝着冷茶,对面坐着凌汉。
太子亲自为凌汉包扎手上的伤口,凌汉感激涕零,皇恩浩荡,得到如此厚爱,他早已经是感动的老泪纵横了。
身后是一群羡慕的泪流满面后知后觉的大臣,尤其是洪彝,此时已经后悔的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拔下来当夜壶了!
这里面得盛了多少尿,我才会眼睁睁看着凌汉这个老头专美啊!
刚才自己怎么糊涂了,这明摆着没什么危险的护驾之功啊!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而就在洪彝懊悔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亢奋的怒吼声。
“狗皇帝,纳命来!”
接着众人就一脸懵比的看着两个刀斧手举着刀冲了进来。
怎么会还有逆贼?
这种情况还往里冲?
而一冲进来,刀斧手也懵逼了,因为他们看到新皇正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地上,双腿被打断,脸上满是血迹。
而狗皇帝呢,正坐着喝茶呢!
再看看身边,发现除了自己都是敌人!
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同呢!
逆贼刀斧手懵逼了,大臣们也懵逼了,唯独一直在等待机会的洪彝清醒了!
逆贼又出现了!
我要救驾!
“陛下小心,恶贼,休要……”
可是洪彝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听砰的一声,后墙塌了,接着李余就从里面冲了出来,口中高呼。
“陛下,李余来救您了!”
……
胡维庸谋反案,再次验证了朱元璋对大明帝国的威慑和掌控力。
没了胡维庸,死了上万人,死了无数的官,只要朱元璋在,大明就乱不了!
皇帝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基本原则,诛连屠杀万余人,朝廷官员受牵连着达两千余众。
一时间庙堂、江湖人人自危。
而一举杀了那么多官员,不出意外,朝廷没官可用了,空出来了诸多官位。
地方案件堆积,无人处理。
原定于下月的科举,提前了!
“斗南,科举乃国朝大事,太子初次主持,又正值多事之秋,一切就仰仗你了。”
奉天殿,高坐龙椅之上的朱元璋,笑着对凌汉说道。
“臣荣幸之至,敢不效死命!”
“哈哈,为方便斗南与太子议事,咱特许斗南宫中行走。”朱元璋又道。
“臣,感激涕零!”
凌汉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群臣看着备受皇恩的凌汉,全都艳羡不已,同时也是懊悔不已。
韩国公李善长看着备受恩宠的凌汉,心中叹息不已。
同样是救驾,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逆贼伏诛那天,李善长看着头上顶着大包的毛骧将屁古被打开花、嘴里塞着臭足衣的儿子丢在门口。
那日他第一次在儿子的脸上看到了追悔莫及、苦恼、懊悔、不甘这样的情绪。
自己刚把臭足衣从儿子嘴里拽出来,就见儿子长长叹出一口气,生无可恋的说道。
“哎,功亏一篑啊!”
李善长这里正回想着,就听高台上传来一声冷哼。
“李善长!”
李善长浑身一颤,回过神来,“臣,在!”
“李余那厮近几日在作甚?”朱元璋语气不善。
“回陛下,李余最近几日茶饭不思,每日以洗面,为那日之事深感后悔,若不是臣拦着,他几乎羞愤撞柱欲死。”李善长道。
“哼!他那般胡闹,咱没把他就地格杀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朱元璋冷声道。
“臣,感激涕零!”李善长忙跪下谢恩。
“父皇,李余有经天纬地之才,日日在家荒废,委实可惜。”这时候太子朱标突然说道。
听着太子的话群臣哑然,经天纬地之才?李余?李憨子?
没危险制造危险也要救驾的人才?
人才二字和李憨子有啥关系?
好像他就提出个分而化之的破土司计策,之后阴差阳错救过太子一命,然后就是尽做荒唐事,这样的人太子殿下说他是人才?
李善长听着朱标的话,心头确是猛然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哦?太子有何想法?”朱元璋笑着看向朱标。
“儿臣觉得李余这等大才如此荒废实在可惜,不若让他入朝,一来可以收收心性,二来跟随众位臣公学习,他日或许可独当一面。”朱标道。
听着朱标的话,群臣脸色更黑,李善长脸也是沉了下来。
群臣心道这憨子独当一面?若是让他为官,指不定多荒唐呢!
李善长心中却道,让我儿为官?我儿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啊!
实在不行当个驸马保狗命也行啊!
当官,越当官他越闯祸,死的不是更快吗?
关键是到时候我老李家也会受到牵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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