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宗延黎大喜过望,当即扶着桑才杰起身,侧首看向沙昊乾等人颇为欢喜说道:“能得诸君相助,何愁不能退敌千里之外!”
初冬之日,八方来援。
兵马壮大宗延黎也进行了更细致的部署,至此宗延黎帐下兵马已有八万之数,与敌军相差不大,如此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冬日里带来了些许寒气,这些时日宗延黎在反反复复的排兵布阵,到底不是从始至终就跟在宗延黎身边的兵马,若不能安排的妥当,以至生出不满内乱才是糟糕。
来援的诸位将领皆有领军之能,但是桑才杰是孤身一人而来,宗延黎思索之后打算让桑才杰暂为自己帐下亲兵,待立下战功再行领军。
桑才杰对此并无意见,欣然应允。
众部齐聚,宗延黎设宴接风款待众将军。
“这北部之师我等也是从未见过。”坐在席间的将军们开怀畅饮,谈及北部诸国众人都是一知半解的。
“我倒是知道些许。”沙昊乾端着酒碗饮下,扬眉说道:“当初庆帝欲要求援北国,都已经遣送使者前去,但是最后却并未说服北国出兵来援,好似听闻是没谈拢。”
“使者带回来些许消息,如今北部诸国也不算是固若金汤,各国都想争做北部之国第一霸主。”
“北国和乌桓竟会结盟转而侵入我们南部,想必是在北部备受欺压。”
沙昊乾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尽可能的说了出来,众人听着很是意外,宗延黎和宗延宏景端坐主位,她在听到庆国当初求援北国的消息,竟是一点都不意外。
如此猜想看来,前世恐怕庆国真的是与北国谈拢了,所以才会引得北国来援。
而今生的庆国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去援的意义……
“北部气候寒冷,那些北国之军擅于冬日为战,我猜测要不了多久北军便会发动攻势。”宗延黎沉声说着,抬眸看向众人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将军放心,我军后备军资充足,御寒冬衣早已经发下去了。”旁侧匡行权高声说道:“便是冬日交战,我军也未必会输阵。”
“嗯。”宗延黎闻言笑着点头应下了。
军中之宴并未持续多久,将士们心中有数,喝这两口酒只是开怀罢了,无人会在这等时候喝醉。
宗延黎帐下兵卒尤为自觉自律,雷吉亮和彭海等一众来援的将军,在见到众人都如此自觉,自己也会忍不住的跟随,一坛子酒喝完,竟是如此默契的都不再多喝了。
在短暂的庆贺之后众人便散去了,宗延黎回了帐中不久,桑才杰顶着寒风归来,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气。
“将军,都打听的差不多了。”桑才杰自来了军中第一天就被宗延黎派遣出去了。
“来,进来说。”宗延黎招呼着桑才杰进了帐中,围坐在碳火盆边烤火,这才看向他询问道:“如何?”
“果真如将军猜测的一样,那北军领军之人就叫翼天干。”桑才杰一边接过宗延黎递来的热茶,喝了两口一边快速说道:“晋军之中却有一人叫庄承弼的,如今就在敌军主帐之中。”
桑才杰是最适合藏身于市井之中的,他并未经过军中训练,身上并没有为将的那股气势。
宗延黎将他派遣出去,调查敌军明细,这才不过几人功夫就已经调查的七七八八了。
桑才杰一边烤火一边继续说道:“属下还得知,乌桓领军之将叫都哲,好像跟北军不太对付。”
“哦?”宗延黎略微坐直了身躯,对着桑才杰道:“为何不合?”
“具体不知,不过听说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桑才杰略微摇了摇头,有些遗憾未能探听来更多的消息。
“乌桓此番来军不少,都哲此人长相极为英俊,将军定是一见到就能认出来。”桑才杰继续说道,而后他又说了一下敌军最近的动向,大都非常普通没什么太大动静。
不过可以清楚的看出,乌桓的兵卒显然不怎么听翼天干的话。
而这些北军部卒有着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对晋国百姓极其不尊重,虽是来援的,但是只要是进了晋国城中,但凡是看中的女人都要强行拉着去军中。
或是向晋国讨要,那等行事作风可谓是让晋国百姓大为厌恶。
现在晋国城中几乎不见女人出来,都惶恐的躲在家中,而那些士兵仗着势大横冲直撞,抢夺宝物粮食简直司空见惯了。
就北军驻扎这段时日,对晋国百姓而言,等同于是让强盗住进了自己家了。
宗延黎听完了桑才杰的话缓缓点头,对北军之举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评断,晋国既是做出了引狼入室之举,势必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几日你辛苦了。”宗延黎对着桑才杰说道:“暂且不必再去晋国境内了。”
“不出意外,马上两军便要开战了。”宗延黎心中盘算着,沉下眼眸冷声说道:“你且回去歇着吧。”
“是。”桑才杰连忙起身应下。
宗延黎猜想的果真没错,在宗延黎求援八方的时候,北军也在四处收集关于宗延黎帐下兵将的消息,其中白鹰军和天雷军,以及那扬名天下的鬼营阴兵等诸多信息早已经呈送北军案前。
当初跟着宗延黎四处为战,出战斗将数次的蒙奇和卢昊等人皆是提名在册。
作为智囊团的公孙璞和裴良等众也被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而今来援诸君几乎都在被提及,北军之中也并非莽汉之众,既是能被誉为王师部卒,怎么会不了解对手就开战呢?
霜降之日,那出兵的号角声终于是吹响了。
“将军。”宗延黎披上甲胄披挂,侧身看向闻年,垂眼落在他递来的黑色手套上,略微扬眉伸手接过利落穿戴上。
“整军,迎敌。”她伸手将那冰冷的青铜鬼面覆于脸上,转身扶着腰侧长刀大步走出营外。
两军阵前相对,从上俯瞰而下简直宛若两头雄狮交汇,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让人震撼而畏惧。
整齐划一的军阵相对而战,敌军战车之上端坐着的赫然便是翼天干,而在军前坐在马背上的一男子面容极为英俊,五官深邃一双桃花眼漂亮的不像话。
这便是桑才杰口中的那位乌桓国的领军之人,都哲。
反观宗延黎这边,宗延宏景端坐在点将台之上,宗延黎高坐战马之上立于阵前,身后两侧诸位将军依次排开。
“阵前斗将,这第一场何人前去?”宗延宏景眯了眯眼,看着敌军扬起的战旗,一时之间两方竟是谁都没动。
另一边的翼天干同样问出了这句话。
只是在说话的时候,目光已经看向了都哲,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笑意说道:“这可是我们打入南部,而第一场斗将,正是让他们看看我们本事的时候。”
翼天干看着都哲说道:“若无都将军出战,恐怕难以叫敌军震慑。”
都哲冷哼一声:“要我打,那就叫宗延黎出来跟我打!”
翼天干眯了眯眼,转开头说道:“若都将军叫阵能把宗延黎叫出来,无论输赢,本将军都记你首功。”
都哲听着翼天干这话只觉得备受羞辱,好似他打不赢宗延黎似的,当下怒而拍马直接冲出军阵,对着婺军叫阵,口中大放厥词要与宗延黎一较高下。
“哪来的狗叫,也配让我们将军出战?”蒙奇大怒,转身请命要去会一会此人。
“不妥。”宗延黎略微抬手,压下了蒙奇的请战道:“此番斗将正是扬我军士气的大好时机。”
“北军既派遣乌桓领军之将前来叫阵,分明是要取胜示威。”宗延黎略微沉吟说道:“此战不能输,否则丢的不仅仅是婺国的脸面,更是南部诸国的脸面。”
宗延黎握紧身侧刀柄,抬眼看向蒙奇等人,思索片刻说道:“我去。”
蒙奇等人大惊,这第一场斗将都要主将亲去,是不是有些……
宗延黎转身对着宗延宏景说道:“父亲,在此之前高国战败我军逃窜而走,已是让军中士气略显低迷。”
“如今虽得诸位将军来援,但是也只是较之人数相近。”宗延黎所想非常简单,她抬眼看向宗延宏景道:“父亲,孩儿不敢说斩其头颅,但……”
“断其一臂,扬我军威,未尝不可!”宗延黎掷地有声说道,那般话语让众人皆是精神一震。
宗延宏景略微握紧手,他们对敌军之将并不熟悉,这一战简直就相当于是投石问路。
他看着宗延黎顿了顿说道:“你可有把握?”
宗延黎抬眼一笑:“父亲,若我没有把握,这军中还有何人敢战?”
宗延宏景听着她这话顿时笑了,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好。”
“说来为父也是许久不曾见你斗将,今日便好好看看。”宗延宏景看着宗延黎笑道:“替诸国好好教教北军规矩,也好叫他们知道知道,我南部诸国可不是好欺负的!”
“是!”宗延黎高声应下转身出战了。
匡行权和蒙奇等人都提起了八百分的精神,自宗延黎领军征战这么多年,早已是没有再行斗将之说了。
他们如今也很好奇,自家将军如今已是强大到了何等地步?
那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紧盯着宗延黎,看着她驱马走出军阵,来到了两军阵前,与都哲相对而站。
都哲在亲眼见到那驱马出战的宗延黎,眼底闪过亮色,双目紧盯着宗延黎那脸上青铜鬼面拧着眉道:“你便是宗延黎?”
“你又是什么小卒?”宗延黎目露不屑,上下扫了都哲两眼,不得不说此人样貌确实是英俊万分,至少在宗延黎这么多年来,再不曾见到俊美如都哲这般的美男子。
他不仅是长相俊美,柔中带刚,透着一股野性的美感。
五官深邃完全就是能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只可惜他面对的都是军中武将,空有这等英俊的面容,也无处施展啊?
都哲皱眉瞪着宗延黎,冷笑一声说道:“本将军早便想要领教领教阁下手中的狼阙刀了,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
都哲话音落下,提剑便杀了过来。
他手中的剑是一柄大剑,比重剑轻又比轻剑重,那大剑有点像是武士骑兵的剑刃,在他用来竟是都带上了几分美感,宗延黎无端的想着,若是将此人抓去,日后在军中庆功宴上作剑舞,定是赏心悦目。
锵——!!!
刀剑交接,都哲满目怒容:“与我对阵,你竟还敢分神!?”
“那又如何?”宗延黎嗤笑一声,长刀横在身前挡住了都哲劈砍而来的大剑,冷眼盯着他说道:“你若能伤我一分,我算你赢。”
“狂妄!”都哲听着宗延黎这话气得不轻,怒而起身朝着宗延黎再度杀来。
宗延黎略退半步,而后提气迎击而上。
此战本就是为了投石探路的,宗延黎自当没什么保留,那灌以千钧的长刀以极其狠辣之势朝着都哲砍了下去。
狼阙随着宗延黎为战多年,早已是饱饮鲜血,那刀气之中夹杂着煞气,宗延黎持刀的气势简直是令人颤栗,远远观战的两方人马看着交战之中的二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宗延黎……”翼天干看着那在宗延黎手中讨不着半点好处的都哲,有些忍不住眯起了眼,眸色微沉,似乎在衡量若是自己出手与之能有几分战力?
“几年未见,宗延黎的武力似是又增长了?”于景辉看的眼睛都快直了,心中暗想着自己还是估算的太轻了。
“都哲将军恐怕会败。”庄承弼默默皱眉轻声说道。
庄承弼话音才刚刚落下,便见都哲手中大剑被宗延黎击打之下竟是险些脱手,眼看着那锐利的长刀朝着都哲咽喉划过,翼天干都忍不住猛地坐起身来,心脏骤然提起。
都哲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那贴着自己脖颈处划过的刀刃只需再进毫厘,便可轻易划开他的咽喉,他身躯往后仰去堪堪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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