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账本,提建议,本就是她拿手的事,更何况这些人都是极亲近的,自然不能推脱。想到这里,她命白芍、江篱她们几个小丫头将账册按封面全都分开。
小芙无奈地叹了一声,无聊地对她道:“你若是要看账,谁陪我去逛街呢?”
阿南只顾看账册,笑而不语。
小芙便兀自出了后院小楼,找到新人管事罗悭,令他将这店里所有好吃的都端到顶层雅座里去。
阿南将紧闭的窗户打开投契,这一面并不临街,后头设了个小院落,栽种着各类珍稀植物,布局巧妙,十分清雅,先才罗悭言道,此处的小院落是专门供给入得雅座的客人赏玩的。
静谧优雅中,一个身着藕粉色的棉袄的稚童蹦蹦跳跳在其间穿梭,不时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阿南看着看着,也不禁脸上挂了笑。
那小子手中原本抓着一只凤凰饴糖,跑得急了,一下掉在雪泥地里,雪里混杂着泥沙,不甚干净,小童丝毫不以为意,立刻蹲下身子捡起来,只往袄子上蹭了一蹭,也不瞧瞧就直接往嘴里送。
阿南忍不住轻叹了一声道:“糖上粘了泥也还是糖······我只顾着糖上黏了泥,却忘了自己其实是很想很想吃糖的,想来我竟不如稚子。”
“你怕是在山上住得都傻了,不过是一块儿饴糖,什么如不如的!也值得你这样长吁短叹的!记住了,只要有你表妹在,别说一块儿小小的凤凰饴糖,便是天上的真凤凰,我也给你弄来!”小芙就站在她身侧,也瞧见了她满脸艳羡,旋即披好狐裘出门去,风风火火的样子,把元晶也给带走了。
后头的白芍听她话里满是遗憾和难过,便沉声问她道:“姑娘可是想到些什么?”
阿南只笑不语,埋头吃茶。
白芍又打算说话,阿南抬头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两人默默静候,也不说话,彼时对面的雅间内有几个手脚麻利的小丫头子鱼贯而入,送了些十分精美的干果蜜饯盏子并鲜果过来,满满登登摆了一桌子。
白芍便摇头叹道:“自你去了倾城山之后,也不知道芙姑娘是犯了什么错儿,被罚在祠堂跪了三日,后来便又被禁足,日前你回来才解了的,她口口声声说姑娘在山里住傻了,殊不知她自己才是被关傻了,那么些个东西,咱们几个怎么可能吃得完!”
阿南见了,笑着命白芍将窗户原又关好,再不多说一句话,只顾着看账册去了。
白芍她们几个跟着阿南时间长了,自然知道她看账册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扰,便索性都在外间候着,留阿南一个人在屋里。
这头里小芙和元晶捧了一大捧各式饴糖回来,一仰头,便瞧见松云楼门口一个熟悉的背影,登时血涌上头,顾不及细想,欢脱之下连奔带跑往前去。
到了跟前仔细一瞅,确定是缙云,她又惊又喜,只恨双手捧满了饴糖无法搂住他,便朗声笑道:“缙云!你怎么来了!”
缙云回头见是小芙,也很是惊讶,回头冲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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