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陈家旺正在铺子里算账,突然眼前一暗,一道身影便压了下来。
抬头一瞧,这不是老熟人吗?“李捕快?您过来是通知我案子有进展了吗?”
“这都被你猜到了,莫不是你能掐会算。”
可能是常年不苟言笑的关系,李捕快笑起来,面容有些僵硬。
陈家旺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李捕快坐,快讲讲是怎么回事?”
见他如此急迫,李捕快便讲起了,他们一行人的收获。
“这个方老爷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不但背后算计几个嫡出的哥哥,伤天害理的事,更是没少做,甚至还有两桩命案……”
“啊!他还杀过人?”陈家旺闻言震惊不已,心里想着,还好官府查到了这些事情,就算不是斩立决,怕是也要坐一辈子大牢,不用担心对方报复。
“是啊!何止是杀过,还杀过不少呢!据方家下人讲,他们老爷简直就是魔鬼,只要稍不顺心,便会对他们拳打脚踢,这还都是轻的,更有甚者,直接被他抽的皮开肉绽,没多久便死了。”
李捕快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但这些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即使被活活打死,也无人替他们申冤。
最可恶的是,他还见色起意,强夺了两个姑娘的清白之身,逼得二人上吊而亡。
他们的父母也曾想过去县衙报官,只可惜还没到地方,便被杨掌柜带着一行人,给拦了回去,直接扔下十两银子,并威胁说,乡下娶个媳妇,也不过才两彩礼,他们老爷已经够大方了,若是再敢去击鼓鸣冤,就让他们全家都消失……”
话毕,陈家旺顿时火冒三丈,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茶杯应声而落,摔了个粉碎。
“岂有此理,这姓方的简直就是个禽兽,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陈家旺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李捕快吓了一跳,但他更想说:你生气归生气,摔我茶杯干嘛!人家才喝了两口。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前来吃饭及听书的食客。
大家纷纷朝这边望了过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掌柜的发脾气。
在食客的印象中,陈家旺一直是个温和有礼的人,也不知道啥事,能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放心吧!他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只可惜了他儿子的前途,就这样,被他给毁了。”
想到那个面如冠玉的小少年,李捕快就是一阵惋惜。
“他儿子只是前途毁了,还可以做其它营生,养家糊口,而那两个姑娘呢!却连嫁人生子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陈家旺比得知暖棚被毁还愤怒,他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败类的存在,难道家中一妻三妾,还不够他左拥右抱吗?
李捕快也没想到陈家旺竟会如此愤怒,而且还是为两个死去已久的姑娘。
“兄弟们已经押着方老爷先行一步了,而你作为受害的一方,必须得到场,还得麻烦陈掌柜再与我走一趟。”
李捕快见时辰不早了,马上就晌午了,直接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好,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陈家旺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后院。
得知方老爷被抓,很有可能会被处死,小溪也很高兴,这个祸害只要在世一天,便会有人倒霉,死了也算做了件好事。
这次,陈家旺没有选择赶驴车,而是直接随李捕快同乘一匹马。
坐在高头大马上,只觉眼前豁然开朗,果然应了那句话,站的高看的远,这视野真不错,心里不禁琢磨着,若是有朝一日,能搬去县城生活,他也买一匹良驹。
虽然他现在也买得起马匹,但却觉得没必要,毕竟在乡下,最多见的就是毛驴和老黄牛了。
本来他们家无论在村中,还是在镇上同行眼中,都已经够惹人嫉妒,若是再买辆马车,实在太扎眼了。
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如果将来儿子有出息,能考中秀才,他就举家搬去县城。
骑马走的就是快,即使驮着两个人,速度依旧那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进了县城。
县令大人也是个急性子,得知方老爷已抓捕归案,一刻没有耽误,直接升堂审案。
随着鼓声响起,没一会儿,县衙门口便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方老爷主仆二人分别被带上大堂,起初,二人还试图抵赖,死活不承认,曾经杀过人的事实,只说陈家暖棚确实是被他派的人所毁。
叶子辰见二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唤人把所有受害者,都传了上了大堂。
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方老爷不得不承认了所有罪行,他万万没想到,只是毁了个暖棚,却惹来一身骚。
不禁狠狠地瞪了眼身旁的杨掌柜,那意思仿佛在说,当初不是你说陈家只是一介普通百姓,没有任何背景吗?那为何?县太爷会接下这桩案子。
可能方老爷的眼神,太过毒辣,想忽视也忽视不掉,杨掌柜诺诺地说了句,“老爷,这事真的不怪我,如果我知道他与县太爷的关系,说什么也不能做这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啊?
此时方老爷肠子都要悔青了,如果早知道毁个暖棚,会牵扯出陈年旧案,他说什么也不会做这般蠢事。
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杨掌柜身上,一拳就砸了下去,“都怨你这个狗奴才,如果不是你,我至于沦落至此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方老爷骂骂咧咧,越骂越难听,杨掌柜早就受够了他,很快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老子,早就受够你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年若不是你娘那个贱妇爬上老太爷的床,你还不知在哪个旮旯要饭呢!……”
杨掌柜的话可谓是句句扎心,深深刺痛了心理扭曲的方老爷,两人打得更凶了,难舍难分。
“好啊!狗咬狗,当年若不是你这个禽兽,我女儿也不会死,今天我就打死你们,为她报仇。”
其中一个姑娘的母亲,站起身,快速到二人身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烀。
由于二人都带着桎梏,活动受限,没一会儿,身上就挂了彩,而另一个大娘见此,也加入了婶子的行列。
不消片刻,凄厉的惨叫声,便传遍衙门每一个角落。
“哈哈哈,看你还怎么害人,下去也只能做个太监……”
两个妇人一边抹眼泪一边骂道,即使方老爷已经痛的缩成一团,也没有放过,上去又补了两脚。
而我们的县令大人,却视若无睹,任由大娘婶子发泄着她们心中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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