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小叔定会将话带到。”陈家旺轻轻地摸了摸小宝的头,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微微颔首。
明轩和婉宁瞥见小宝的身影,犹如两只欢快的小鹿,抱着蹴鞠飞奔而来,非要拉着哥哥一同玩耍。
“哥哥回屋稍作收拾,就来陪你们玩耍,可好?”小宝蹲下身子,轻声细语地对弟弟妹妹说道。
“明轩婉宁乖,让哥哥先去忙,爹爹陪你们玩。”陈家旺眼见一双儿女紧紧拉住侄儿,不肯松手,急忙上前解围。
小宝这才得以脱身,回了房间。不多时,便再次现身院中,与弟弟妹妹一同踢起了蹴鞠。
兄妹俩那银铃般的笑声,仿佛春风拂过大地,传遍了后院的每一个角落。
而此时的码头上,陈家父子正忙得热火朝天。
村中之事一处理妥当,陈家兴便马不停蹄地找了许多村民上山砍树。
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陈家老大竟然不声不响地在镇上购置了一块地皮,准备建房做生意。
有钱不赚,岂不成了傻瓜?恰逢春耕结束,他们正寻思着去镇上找些零活干,就听闻陈家有活可干,而且少说也能持续二十几天。
这可把十几个被选中的村民乐坏了,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
“大家快来喝口水,歇一会儿。”陈母手提茶壶,笑盈盈地来到众人面前,高声招呼着。
从清晨到此刻,众人一直没有休息片刻,确实有些疲惫,便纷纷从那已初见雏形的地基中爬了上来。
“辛苦大家了,再坚持一会儿,午饭即刻就好。”陈母一边倒水,一边和蔼地说道。
原本大儿子的意思,是不想让她过来的,寻思着中午不提供饭食,让大家自行带些吃食充饥,晚上回村再做一顿丰盛的饭菜。
但陈母深知建房之辛苦,若众人吃不好,又哪有力气做事?于是,她便从家中搬来简易灶具,计划在前方那几间房中生火做饭,好歹让大家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老婆子,累坏了吧?”陈父瞥见陈母脸颊不知何时沾上了些许碳灰,心疼地问道。
只见陈母轻轻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不累,在家不也一样烧火做饭。”
除却本村的十数人,尚有邻村请来的木匠师徒三人,以及瓦工六人,总计二十余人。
不用想都知道,为这么多人做饭食,肯定很累。要是两个人还成,
“那能一样吗?家中不过寥寥数口,无论饭菜做一点就够吃了。
今天我才发现,儿女都有出息,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老二要照看铺子,难以脱身,冬梅馄饨摊生意还不错,咱也不能自私地让其撂下买卖过来帮忙。
家旺那边,庄子上还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安排,也不知道现在忙完了没,小溪就更不必说了,明睿尚幼,须臾离不开人。”陈父慨叹道。
他顿觉这人啊,有时当真犯贱,儿女无成时,盼其有成,待其果真有成,却又渴盼其能常伴身侧。
“依我看,有成总好过无成,莫非你期望他们一辈子与庄稼地打交道,累死累活一整年,也仅仅够填饱肚子?”
陈母并不认同老头子说的话,她认为儿女越有出息,越好,至少孙辈日后不用在受苦。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咋还生气了呢!”见老婆子面色不悦,陈父轻声说道。
片刻之后,陈家兴亦从地基中纵身一跃,跳了上来,行至二老身侧坐下,“娘,要不明日还是让秋菊过来吧!您留在家中照看盼妹。”
陈母慌忙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使不得,盼妹尚未断奶,让秋菊过来肯定不成,你娘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这点活还是干得动的,你不必担心。”
盼妹未满周岁,断奶着实太早,陈母又怎会舍得?若是可以,怎么也得让孩子吃到两岁。
“既是如此,这段时日,就辛苦娘了。”陈家兴深知他娘的脾性,便也不再坚持。
“都是一家人,何来辛苦一说?唯有你们这辈过得顺遂,我那两个孙儿方能少吃些苦头,帮你亦是帮小宝和盼妹。”陈母直接脱口而出,根本没有留意到大儿子眼中那一抹吃味。
这句话恰似一把利刃,直插陈家兴的心脏,瞬间令他倍感酸楚。他发现,自从两个儿子降生之后,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愈发可有可无。
爹娘和媳妇皆是围着孩子们转,“呜呜呜”,他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
“好了,你们忙吧!我再去做个汤,就可以开饭了。”陈母从土堆上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土,便回了前院。
“孩子他爹,真没想到竟有人胆敢买下那处不祥之地,也不知这人是如何思量的。”隔了两个院子,卖羊汤的妇人,对着自家男人喋喋不休地嘟囔着。
本以为那处院落会永远无人问津,如此一来,便能少个竞争对手,没曾想事与愿违,竟然真的卖出去了,也不知是哪个蠢人如此胆大。
心中不禁暗自诅咒,最好是夜里闹鬼,吓唬吓唬他们,说不定,就吓得他们搬离此处了。
“那处院子荒废多年,肯定价格低廉,否则,绝不会有人买。”对此,男人信心十足,他坚信,定是如他所猜测的那般。
“老板娘,给我来碗羊肉汤,外加三个烧饼。”恰在此时,院中走进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声如洪钟般,叫嚷着。
“好嘞客官,马上就来。”见有客临门,妇人急忙上前为其倒了杯热茶,只盼能给顾客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以待下次路过,仍会光顾自家小店。
陈母前脚刚踏进前院,便瞧见旁边几家铺子的庭院中坐满了方才下船的客人。有的正大快朵颐,有的在点菜,还有的已准备起身告辞。
估摸等她家把房屋建成,客舍修缮完毕,一切收拾停当,少说也得耗费月余时光,想到如此之久都无法盈利,陈母不禁心急如焚。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来年就会好起来了,可以从开春一直忙碌到冰面封冻。
如此一想,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径直朝厨房走去,锅中的白菜炖豆腐已散发出馥郁的香气,再做个萝卜汤就大功告成了。
从篮子里取出一个萝卜,洗净后便开始切丝准备煮汤,待父子俩领着众人回到前院时,饭菜已经一一端上桌。
“也没给大家做什么大鱼大肉,不过是些白菜炖豆腐,外加一个萝卜汤,还望各位不要嫌弃。”陈母一边摆放碗筷,一边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座用饭。
由于人数众多,一张桌子难以容纳,有些人便往碗里夹了些饭菜,到一旁吃去了,直接将桌子让给了木匠师傅以及瓦工们。
虽说这些饭菜看似平淡无奇,但其中却添了不少肥肉,油水十足,大家纷纷摇头,连声道谢,直言这饭菜已经是很不错了。
他们以往在外做事,莫说是吃肉了,碗中甚至连半点油星都不见,吃起来清汤寡水,毫无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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