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清楚瓦莲京娜的能力,让她独自前去侦察并不担心,况且自己名义上还要听她指挥,遂无反对意见,只是叮嘱用单兵电台保持联络。他确实也感觉山峰顶部不像修筑有雷达站一类的军用实施,绕过去估计也没什么收获,可目标人影却消失的很突然,必须留人监视灌木丛。
他随后把夜视仪交给瓦莲京娜使用,山峰另一侧情况不明,可能随时遭遇对方,夜战优势明显。
瓦莲京娜接过夜视仪,卸掉登山包,随身携带突击步枪和手枪,备用弹匣装在采购的鞍袋中,轻装而行。她麻利收拾停当,什么也没说,戴好夜视仪,果然钻入密林中,从右侧绕行而去。郄龙等瓦莲京娜走后,快速将两人的登山包藏在隐蔽处,然后取出单筒望远镜,架设在密林边缘,锁定目标消失的位置,耐心监视观察。
山峰顶部的海拔约有千米左右,夜风中的寒意很浓,晚上温度较低。郄龙已经取出保暖的抓绒衣穿上,外面套着防风透气的冲锋衣,足以抵御夜间的低温。十分钟后,耳麦里传来瓦莲京娜发出的暗号,表示一切正常,定时联络,确保安全。他也快速用暗号进行回应,示意自己这里也无异常,随后结束第一次联络。
山峰顶部的面积看上去不大,可要绕行至另一侧也并不容易,尤其是要在密林中穿行,随时都会遇到危险和麻烦。瓦莲京娜轻装上阵,行进速度明显加快,但很快便遇到茂密的植被挡路,不得不绕行。她没带砍刀,担心夜间劈砍植被的声响较大,引起对方警觉,一起都需格外小心。
她先前在山谷的河流旁查看死鹿的尸体,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跟踪的目标就是来自马萨耶夫旅,而且应该是核心成员。她拥有四分之一的高山民族血统,所以才能成功打入马萨耶夫旅,也清楚高山民族的习俗,尤其狩猎方面的。对方割肉的手法十分熟练精准,而且是摸黑切割的,不是老练的猎手根本做不到。
对手没要死鹿的内脏,却单独带走了鹿心,不是为了吃,而是要献给大山的神灵,此乃高山族猎人必须遵守的规矩和传统。猎人一般会将猎物的心脏放在山顶等高处,那里距离神灵最近,以此祈求宽恕和保佑。这里虽然不是e国北部的大山,但如果是高山族的猎人,无论走到那里,都会遵守狩猎的规矩和传统。
瓦莲京娜此行的目标不仅是查看山峰另一侧有没有废弃的雷达站,同时还要确定一下自己判断,看看山峰顶部有没有摆放死鹿的心脏。她知道最早一批马萨耶夫旅的成员,大部分都是猎人,成为该旅的中坚力量,也是马萨耶夫的死忠,战斗力十分强悍。但第二次柯罗兹尼战役时,这批人战斗到最后,能活下来很少,同时也犯下了令人发指的战争罪行。
他们竟然用猎刀活生生挖出战俘的心脏,并且拍下照片发布,想以此恐吓攻城部队,完全失去了人性。但他们恐吓却适得其反,攻城部队的攻势更凶猛了,尤其是针对马萨耶夫旅,务必要全部歼灭。攻城部队的前线指挥官则下达了不成文的命令:不接受马萨耶夫旅任何人员的投降,坚决消灭!
马萨耶夫旅因此遭受重创,最终仅有几十人逃出柯罗兹尼,而该旅绝大多数的猎人都被打死了。侥幸活下来的猎人少之又少,而且战后都遭到了通缉,死活不论。瓦莲京娜看过这些人的资料,清楚他们都是马萨耶夫的心腹,若是真能证明当前的两人就是遭通缉漏网之鱼,那就说明真正的目标很可能就躲在训练营内。
瓦莲京娜一个小时后才绕行至山峰的另一侧,潜伏在密林边缘查看,夜视仪中全是灌木丛和嶙峋的山石,根本没有废弃雷达站的踪影。她稍事休息,果断离开密林,进入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朝山峰顶端爬去。她借助灌木丛的掩护,乍隐乍现,十分熟练灵活。她距离山峰顶端尚有六七十米时,不远处突然有人影闪现,十分突兀。
她反应很快,及时趴在一处灌木丛后,同时握紧带消音器的ar—sf短突击步枪,警惕观察人影的动向。她暂时没有推开突击步枪的保险,除非对方发现自己,否则尽量不开枪,训练营线索就在这两个人身上。人影显然没有发现瓦莲京娜,现身之后,直接朝山峰顶端爬去,很是熟练。
不多时,人影爬上山峰顶端,从伸手掏出一件东西,双手捧着放在高处,然后用石块压住。人影不久后退几步,单腿跪地,右手放在心口上,低声说着什么,像是在祷告。人影很快祷告完毕,起身从高处走下,不久消失在右侧的一片凸起的山石中。那里全是裸露的山石,大小不一,几乎没有植被。
瓦莲京娜耐心等了十分钟,没发现有任何异常,遂起身靠近人影消失的那片裸露山石,持枪进入搜索。山石风化的很严重,狭窄缝隙间落满片状的碎石,踩上去会留下较为明显的痕迹。她戴着夜视仪,可以清楚看到人影留下的脚印,寻迹追踪,不久发现一个隐秘的山洞入口,对方应该是钻进山洞了。她没敢靠近山洞入口,藏身附近的凸起的山石后,小心观察。
她没想到峰顶会有山洞,估计是天然形成的,内部情况不明,贸然靠近和钻入都很危险。她不久记住山洞入口的位置,随后果断后撤,前往山峰顶端,查看人影放置的物品,确定自己的判断。结果和她判断的一样,人影放置的物品就是死鹿的心脏,用保鲜膜包裹着,血腥味仍很刺鼻。
她没有动死鹿的心脏,不久从山峰顶端退下,返回密林中,使用单兵电台联系郄龙,说明情况。她希望郄龙能赶来会合,一同监视山洞的入口,另一侧可能也有出入口,但不如这里方便观察,毕竟那片裸露的山石内没有任何高大植被的可掩护。她没有命令的口吻,但语气确实毋庸置疑的,明显是在强调自己在行动中的主导地位。
郄龙没有反对瓦莲京娜的提议,自己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发现,目标消失灌木丛始终没有动静,而且观察位置也不是很理想。他心里清楚瓦莲京娜不会完全相信自己,而自己也一样,尽管两人已经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他明白瓦莲京娜的目的绝非瓦希德,不然早就动手了,没必要等待现在。
他和瓦莲京娜的最终目的虽然不同,但找到马萨耶夫旅训练营确实一致的,目前合作应该没有问题,不过还要保持应有的警惕。他不久结束通话,收拾好行装,带上两个登山包,开始绕行前往山峰另一侧,与瓦莲京娜会合。他同样从密林右侧绕行,沿着瓦莲京娜行进的路线前进,尽管没有夜视仪,不过速度也并不慢。
郄龙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只是在穿越陡峭地段时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下滑了十几米,并未受伤。他也用了一个多小时才绕行至山峰另一侧,通过单兵电台联系获知瓦莲京娜的具置,不久顺利会合。瓦莲京娜已经选好了观察点,位于密林左侧,距离山洞出入口约有三四百米,使用单筒望远镜可以看得很清楚。
单筒望远镜架设好后,郄龙和瓦莲京娜轮流休息监视,直到天亮,目标人影再也没有出现。两人轮流在密林外灌木丛旁休息,因为那里山风不断掠过,可以避免蚊虫袭扰,裹着毛毯也不是很冷。天亮之后,两人则退回密林中,继续轮流监视,却没有任何发现,等待的过程相当枯燥。
瓦莲京娜是出名的狙击手,郄龙也受过专业的狙击训练,潜伏上数天也不会急躁,耐心足够。上午山洞方向没有任何动静,下午则有一名男子出现,就在裸露的山石附近活动,估计是出来透透气。此刻轮到瓦莲京娜负责监视,小心隐蔽号,身披全地形伪装布,把自己和单筒望远镜全都裹在一起,除非走近,很难发现。
她把数码相机连接到单筒望远镜上,连续给出现的男子拍照,主要拍正面,希望能确定对方的身份。她虽仔细查看过被通缉的马萨耶夫旅成员的资料,但照片都是近二十年前的,只能当做参考,无法确定身份。因此她需要拍下男子的正面照,以后传给上级,使用面部识别系统来确认此人的身份。
男子在山洞外待了四十多分钟,抽了三支烟,然后返回洞内。他没留下烟头,全部都捡走了,相当谨慎。瓦莲京娜给该男子拍了二十多张照片,其中有四张是正面照,看上去年纪至少在四十以上,相貌普通,没留胡须。她对此人没什么印象,不过年纪倒是和被的通缉人员相仿,如果还活着,也就是四十三四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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