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旁医疗设备仪器的屏幕突然熄灭了,走廊内也是一片漆黑,不见任何光亮,像是停电了。郄龙知道医院都要备用电源,应急灯应该会很快亮起,可还是暗自提高了警惕,毕竟医院是很少停电的。他侧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搜寻可以用来防身物品,尽管停电可能是故障,但小心不为过。
因为病房内没有光源,窗帘也拉着,屋里一片漆黑,暂时什么也看不清楚,包括床头柜抽屉里情况。郄龙只好伸手探摸,发现都是一些纸张类的杂物,没什么可用来防身的物品。他没放弃,继续朝抽屉深处探摸,不久果然在角落里摸到个一次性打火机,随即取出来查看,顺手合上抽屉。
他正要试着打着打火机,看看能不能使用,房门外便响起一阵急促脚步上,应该是值班护士赶来了。他急忙将打火机藏起来,注视房门,等待护士出现。房门不久被推开,一名非洲裔护士快步走入,伸手按动门旁的电源开关,连续多次,屋内的照明灯毫无反应。她低声自语了几句,随即掏出手机,启动手电功能,靠近病床前查看。
护士很快发现郄龙醒了,一边检查医疗设备,一边询问他感觉身体状况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英语也很流利。郄龙当即回答对方,自己身体目前没有不适感,只是有些口渴,麻烦她给倒杯水,或者自己下床去倒也可以。护士摇头禁止郄龙下床活动,遂快步走到屋内饮水机旁,取出纸杯接满,返回病床递给郄龙。
郄龙接过纸杯,十分感谢对方,小口喝着,同时询问她为何停电。护士对此也不清楚,刚才试着打电话询问一楼服务台,结果全是盲音,竟然连电话线也故障了。郄龙听完皱起了眉头,随即让护士查看一下手机,是否有信号。护士确实没想过查看手机,立刻点亮屏幕查看,果然没有信号标志,遂诧异地望向郄龙,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郄龙没时间解释,固定电话没信号可能是停电导致的,而手机也没有信号,人为的因素更大,极有可能是针对自己的。他判断是有人对医院实施了无线电信号屏蔽,立刻摘掉身上是仪器连接线,不顾护士的反对,翻身下床,快步朝房门走去。他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三天,双腿刚接触地面,感觉有些发软,明显不太适应,走路的姿势十分别扭。
护士急忙上去搀扶郄龙,试图将他拉回病床,电力估计很快就会恢复,不用担心。郄龙却坚持要去走廊上查看,双腿逐渐恢复正常,无需护士搀扶。双方争执不下时,护士站方向突然传来说话声,好像是另一名值班护士在开口询问。而走廊上却响起沉闷噗噗声,然后便是重物倒地的声响,远远传开。
搀扶郄龙护士当然听到了同伴的询问声,但不知为何戛然而止,之前还响起了古怪的噗噗声,情况不明。她本能试图开口询问,却被郄龙及时捂住了嘴,然后带着她快速后退,弯腰躲入病床下。郄龙当然听出噗噗声是消音武器在射击,开口询问护士凶多吉少,袭击者显然是冲自己来的,速度好快。
他不清楚袭击者是如何知道自己在医院的,也没时间多想,立刻警告护士不要乱动乱喊,走廊上有袭击者,她的同伴已经被打死了。而那古怪的噗噗声则是枪响,安装了消音器,说明袭击者极为专业,不会留任何活口。护士对郄龙所说半信半疑,不过停电和无法通讯确实很可疑,尤其是同伴出声后突然就没了动静,不排除发生了意外。
她被郄龙捂着嘴,而且还带着口罩,无法出声,遂点头示意听明白了。
郄龙随即松开护士,悄然从病床下钻出,找到床头上方的氧气开关,迅速打开,然后拔掉连接呼吸机的管子,令氧气扩散至病房内。他之后带着护士躲至远端墙角,用饮水机水桶的水浇湿被子,裹在两人身上,蹲身等待。他准备用打火机引爆氧气,以此来对付袭击者,只是不清楚浓度是否足够,只能冒险一搏了。
他用病床堵住了房门,希望能争取一些时间,让氧气充盈至可爆炸的浓度。他现在面对全副武装的袭击者,根本没有正面对抗的能力,只能冒险搏命,绝不坐以待毙。他能感受到护士的害怕和紧张,因为对方身体一直在发抖,遂抱紧对方无声安慰,希望尽最大可能她活下来,却不能保证什么。
没过多久,房门处传来响动,显然是有人在开门。但房门被病床顶死了,一时推不开,发出较大的声响。门外的袭击者试了几次没推开,马上判断房门是被顶住了,说明行动暴露,当即果断抬脚踹门,力道很大。房门不久被踹开,病床滑向郄龙和护士所在的方向,发出较大的声响。
郄龙没多犹豫,马上伸出握住打火机的右手,准备按下电子打火器点燃,希望屋内的氧气浓度足够起爆。可不等他按下电子打火器,一颗震眩弹被投入病房内,落地滚动起爆,炫目的白光瞬间亮起,然后便是刺耳的暴响声。然而暴响转瞬变成剧烈的爆炸,房间门窗上玻璃当场被震碎,仪器设备和所有陈设也都被冲击波掀翻催倒,散落一地。
震眩弹起爆时的火光引燃病房的内氧气,因此才会产生如此剧烈的爆炸,现场一片狼藉。郄龙和护士当然也受到了波及,好在并未处于爆心附近,这是感觉头部昏沉而已,身体并无大碍。郄龙没时间等头昏减弱,迅速掀开湿透被子起身,留下护士继续躲藏。湿透的被子原本是用来防火的,但爆炸并未引起着火,不过多少也抵消了一些冲击力。
郄龙起来离开躲避墙角,摸黑穿过房间,抵达被炸变形的房门前,很快便看到走廊上躺着一名男子,寂然不动。他立刻闪身而入,弯腰靠近躺在走廊上的男子,发现穿着救护人员制服,胸口上插着一大块玻璃碎片,已经没了气息。该男子携带一支p9冲锋枪,使用伸缩式枪背带固定在胸前,备用弹匣包则斜跨身侧。
剧烈的保证令走廊的天花板纷纷坠落,而且烟尘弥漫,视线不清,郄龙暂时看不到其他袭击者,但肯定不止一人。他刚要伸手摘下死去袭击者的p9冲锋枪,前方不远处的天花板便发出响动,人影闪现,消音武器的噗噗声随即响起。他急忙卧倒躲避,来不及摘下p9冲锋枪,直接趴在袭击者尸体后,调转枪击,子弹倾泻如雨。
郄龙很快打光冲锋枪的30发弹匣,前方掉落的天花板上布满弹孔,闪现的人影消失了,生死不知。他迅速摘下尸体身上冲锋枪和备用弹匣包,斜挎在自己身上,取出新弹匣更换时,附近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他此刻并未起身,想也没想,立即就地滚动躲避,判断不是震眩弹就是手雷,前者的可能性较大。
他判断的十分准确,人刚滚出四五米远,漆黑的走廊上便亮起眩目的白光,然后暴响刺耳,持续不断。他强忍刺耳的暴响,一路滚动不止,不久靠近步行梯的入口,挣扎爬入。他不久背靠门后的拐角而坐,摸黑更换好冲锋枪弹匣,等待头疼感减轻,果断起身沿着楼梯下行,尽快离开。
他没走几阶楼梯,顿觉脚底刺痛,马上坐下来查看,发现脚底竟然扎有碎玻璃。他是光着脚离开病房的,拖鞋不便行走,与袭击者交火中并没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扎上的。他当即清理掉脚底碎玻璃,继续起身前行,尽管仍隐隐作痛,却不影响撤离。他沿着楼梯快速下行,时刻注意上方的动静,始终没有发现袭击者追来,很是意外。
他没时间多想,袭击者是有备而来,自己侥幸逃脱,必须尽快逃离险地,不可久留。他不久抵达一楼大厅,发现有不少医护人员和病人聚集,手电光不断闪烁,现场较为混乱。他犹豫片刻,果断摘下冲锋枪和备用弹匣包,直接丢在楼梯间的暗角中,然后推门而出,进入一楼大厅。
他原本想通过医院的地下车库撤离,但不清楚是否有袭击者埋伏,贸然前往十分危险,遂决定从一楼大厅离开。他身穿病号服,不会引起怀疑,一楼大厅的秩序较为混乱,趁机离开问题不大。他进入大厅之后,果然没有引起怀疑,不久被医护人员疏散至大楼外的空地上,防止再度发生爆炸。
当地警方人员尚未赶到,现场的秩序由医院的安保人员负责,只有两个人,很难控制所有人员。郄龙趁机从人群中溜走,不久钻入绿化带内,稍后出在停车场内。他脱掉白色病号服上衣,防止过于醒目,然后在停靠的车辆间穿行,搜寻可以使用的车辆。他不能等警方前来,肯定会被盘查,就算无法查清他身份,也是重点怀疑对象,更何况还有icu病房的护士作证,有口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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