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装的囚车在马路上连续翻滚出几十米,然后撞上路旁的商铺停下,挡风玻璃和车窗全部碎裂,车身到没怎么变形,可见相当坚固。郄龙被束带固定在车厢内座椅上,随着囚车一路翻滚,尽管头晕得厉害,可并未受伤。囚车停止翻滚后,车身侧翻,他被吊在半空中,固定的镣铐被绷紧,四肢更加无法活动了。
郄龙听不到贾巴尔的动静,不知情况如何,也无法开口询问,只能无奈等待。囚车不会无故爆胎,肯定是被警方开枪打爆的,目前情况下,肯定无法逃脱了。他不清楚看守的情况,如果还活着,必然要杀死自己和贾巴尔灭口,防止黑狱曝光。国情报局的黑狱基本都设在海外,虽然盟国采取默许的态度,但就怕曝光,引起国内民众的反对和抗议,无法收场。
没过一会儿,刺耳警笛声便快速靠近,然后便是接连不断的刹车声,显然不止一辆警车,侧倒的囚车被包围了。郄龙很快听到警方用扩音喇叭发出警告,说得似乎是西班牙语,虽听懂是什么意思,却可以判断是在命令看守们投降。但回应警方命令的却是冲锋枪的射击声,沉闷迅疾,火力相当猛烈,看守们好像在突围。
警方当场开火反击,除了手枪的射击声外,还有自动步枪和霰弹枪的射击声,很快就盖过冲锋枪的射击声。双方激烈交火,囚车车厢自然也遭到波及,不断被子弹击中,响声不断。好在囚车的车厢经过改装,可以抵挡突击步枪子弹的射击,虽然持续被子弹击中,却没有被射穿,郄龙和贾巴尔暂时安全。
警方和看守的交火持续了五分钟,枪声逐渐停止下来,估计看守们被击毙了,因为车厢外不断传来西班牙语的叫喊声。没过多久,车厢的门被打开,有人进入搜查,不久便发现暗处的囚室,立刻大声呼喊起来。车厢内用来伪装的货物被搬走,露出里面隔间,打开暗门,阳光射入。
郄龙头戴黑色头罩,可以感受的久违的阳光,但无法看到外面情况,只能听到嘈杂说话声和脚步声,还有对讲机传出的杂音。他并未被马上带出囚车,也没有人进行询问,现场的气氛十分沉闷。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翻倒的囚车被吊起摆正,郄龙重新恢复正常的坐姿,手脚十分酸麻。
又过了几分钟,车厢内传来脚步声,有人靠近,却并未摘下郄龙的头罩,也没有开口询问,直接坐在了旁边,至少有两个人。片刻之后,囚车再度被吊起,不久似乎被放在一辆救援拖车上,固定好后开走,去向不明。在这个过程中,来人始终保持沉默,甚至没有任何动作,明显训练有素。
拖车行进了半个小时左右,然后停下,接着囚车也被缓缓卸下来,四周很安静,像是在大型停车场内。车厢门不久被打开,有人解开郄龙固定在车厢地面上的镣铐,随后被带下车来,始终没有摘黑色头套。他看不到车外的情况,只是感觉很天气很闷热,额头很快就冒出汗来,很像是热带气候的国家。
郄龙身上仍带着金属镣铐,被人搀扶而行,稍后被送入一辆轿车后排座上,两名男子分左右看护监视他。他不清楚贾巴尔的情况,估计也被带出了囚车,不知现在要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去。警方没有在现场把他和贾巴尔带下囚车,说明很谨慎,避免被围观人群拍照摄像,低调处理。
轿车很快启动,一路均速行驶,时间不长,开始下行,似乎是进入一处地下车库。轿车不久停下,郄龙再次被带出,然后乘坐电梯上行,最后被带进一个房间内,坐在靠背椅上。他始终带着镣铐,也没有人进行询问,一直被晾在房间内,目的不明。他知道警方肯定会对自己进行审问,首先要确定身份,必须想办法应对。
国情报机关在未知的国家设立黑狱,必然得到该国政府高层的默许,自己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很有可能会被暗中灭口。他决定继续假装失忆,静观其变,等待脱身的机会,警方看守的再严密也比不过黑狱。他担心贾巴尔会说出黑狱的事情,毕竟他只是一名记者,不清楚这其中的复杂性,弄不好会连带自己一起被灭口。
郄龙在房间内差不多待了一个小时,终于听到了开门声,有人走入,听脚步声是两个人。他的头罩很快被摘掉,灯光刺目,暂时无法睁眼,需要慢慢适应。他封嘴的胶带也被摘掉,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但不清楚对方身份,暂时保持沉默。而对方也不急于问话,坐在桌子对面,同样保持沉默,气氛很尴尬。
数分钟后,郄龙双眼终于适应了屋内的灯光,睁开仔细查看坐在对面的两名男子,发现全部穿着卡其色制服,佩戴肩章和领徽像是警察,但不知道级别高低。对方并未解开他的镣铐,表情较为严肃,不过看上去像是询问而不是审问,而且还给他准备了矿泉水,放在正好可以伸手够到的区域。
郄龙确实口渴的厉害,很快拿起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小半瓶,缓解体内的干渴。他不想被动等待对方询问,拧上矿泉水瓶盖,直接用英语开口问道:“我在哪里,我的同伴怎么样了?”
正对郄龙男子年纪较大,像是负责人,很快用流利的英语回答道:“这里的警察局,我是费尔南多警长,你的朋友没事,只是昏迷过去,很快就会醒过来。”
郄龙点点头,没有仍旧皱眉问道:“你好警长,我能知道自己在那个国家吗?”
费尔南多看着郄龙道:“你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国家吗?”
郄龙道:“我失忆了,之前只记得在海上遇到了风暴,醒来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费尔南多道:“国籍、姓名、职业和住址这些都想不起来了?”
郄龙摇头道:“什么也想不起来,很抱歉。”
费尔南多道:“没关系,那你应该记得自己醒来后发生的事情吧,说来听听!”
郄龙怀疑费尔南多已经审问国贾巴尔了,自己如果说谎肯定会被识破,但也不能完全透露,尤其是承认被关在黑狱里,随即说道:“我醒来之后,发现躺在一个黑屋里,然后也有人来审问我,询问姓名和国籍,而且还动了刑。”
费尔南多道:“审问你人是谁,具体地点在哪里?”
郄龙连连摇头道:“审问我的人自称叫迪安,具体地点不清楚,一直被关在黑屋内,从来没有出去过。”
费尔南多暂时没有提问,扭头示意同伴给郄龙看照片,让他进行辨认。同伴很快打开文件夹,取出几张八寸彩色照片,逐一摆在郄龙面前,让他进行辨认。郄龙低头仔细查看照片,发现有白人也有拉美人,而第三张照片就是迪安,尽管没带眼镜,确认无误。他随即手指第三张照片,很肯定地告诉费尔南多警长,此人就是迪安。
费尔南多随后让郄龙再仔细看看其它照片,有没有认识的,不必着急,慢慢看。郄龙重新查看一遍照片,除了迪安之外,一个也不认识,遂朝费尔南多摇头示意。他不清楚费尔南多为何会有迪安的照片,警长的级别有点低,不可能知道黑狱的内情,或者另有原因,很难进行猜测。
费尔南多即刻让同伴收起照片,继续开口询问郄龙道:“你的囚服上标号36,我暂时叫你36号先生,不介意吧?”
郄龙点头说道:“不介意,不过你能告诉我迪安是什么人吗,还要我在那个国家?”
费尔南多道:“别着急,36号先生,我稍后会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要先告诉是如何被带上囚车的,越详细越好。”
郄龙想想道:“我是戴着镣铐和头套离开被关押的黑屋,什么都看不见,只记得乘坐过电梯,然后就被带上了囚车,别的没什么了。”
费尔南多道:“中途你和押送的人说话没有,或者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
郄龙道:“我被封着嘴,无法说话,押送之人也没有任何交谈,全程保持沉默。”
费尔南多道:“你知道自己要被送去那里吗?”
郄龙道:“不知道,也没人说。”
费尔南多随后停止了询问,沉声对郄龙说道:“36号先生,我现在回答你的疑问,这里是南美b国,迪安是一个犯罪团伙的头目,专门进行绑架勒索,我们已经追查该团伙很久了。始终没有什么线索。”
他顿顿又道:“今天押送你们的囚车意外遭遇了车祸,而车辆的牌照是伪造的,该团伙的成员担心遭警方检查暴露,强行逃跑,这才有机会将你和同伴救下。”
郄龙道:“那你们可以直接审问被抓之人,为什么要来问我?”
费尔南多皱眉道:“押送你们人已经被当场击毙了,其中没有迪安,所以才会询问你们,希望能尽快捉住他。”
郄龙道:“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什么?”
费尔南多道:“没关系,我们会让医生来给你进行检查,相信能找到失忆的原因,尽早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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