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按喇叭,机库的大门很快升起,奔驰越野车随即开入,大门再次落下。机库内灯光昏暗,停着一架庞巴迪中小型喷气式商务客机,角落里有人影晃动,不知在忙碌什么。奔驰越野车直接开到角落里停下,两名身穿地勤人员制服男子正在工作台上整理工具,应该是准备对小心喷气式客机进行起飞前的检查。
奔驰越野车挺稳之后,汉森跟随三名男子下车,直接走上小型喷气式商务客机,进入机舱内。该客机可乘坐九人,全部真皮航空座椅,除了标准的卫浴外,还有小型酒吧和厨房,空间较为宽敞。大家进入机舱后,汉森被安排坐在入口处座椅上,两名男子坐在旁边,明显有监视的意思。
领队男子直接进入机舱内部,低头和坐在厨房附近的人交谈,背对汉森,声音不大,听不清说些什么。没多久,领队男子返回,示意汉森可以过去了,自己则留在原地没有通行。汉森判断坐在厨房附近的人就是此次援兵的领队,应该是来自公司总部,具体身份不明。
他镇定走过去,很快站在该人面前,等看清楚其相貌后,眼睛一亮,忍不住失口叫道:“少校!”
被他成为少校的男子约三十七八岁,身材不高,但看上去很精干,淡金色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身着便装。该男子名叫乔纳特,是他在公司总部受训时的教官,前绿扁帽第五特种作战群退役指挥官,拥有近十五年的特种作战经验,是渗透突袭暗杀追捕方面的专家。乔纳德目前是公司执行副总裁,尽管不是董事会成员,但身份和级别都很高,也说明公司总部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少校是乔纳特绰号,并非他在服役时军衔,具体原因不明,受训的学员都这样叫。乔纳特含笑示意汉森所在自己对面,然后端起桌子上的保温咖啡壶,给他倒上一杯香浓咖啡,同时还推过一盘刚做好酱汁牛排,开口说道:“听瑞德说你饿了很长时间,我专门给你做了一份酱汁牛排,只不过食材是冷冻的,不够新鲜,你尝尝问道如何!”
汉森清楚乔纳特的业余爱好是烹饪,水平很不错,但不经常做,而每次亲自下厨都是为了减压,估计这次也不例外。如此看来,公司总部给乔纳特压力不小,自己先前判断有些过于乐观了,需要小心应对盘问,别不小心当了替罪羊。他显露惴惴不安,但表面却很镇定,谢过乔纳特,随即拿起刀叉,开始品尝酱汁牛排,同时约确实饿了。
乔纳特没有打扰汉森吃饭,边喝咖啡边查看笔记本电脑上情报线索,神色如常,似乎并不急于获知有关36号囚犯的情况。他越是如此,汉森心里越是紧张,酱汁牛排吃到一半是,主动开口打破沉默而尴尬的气氛,问道:“少校,劳拉和孩子怎么样?”
劳拉是乔纳特的妻子,两人有一子一女,汉森曾去过他家做客。乔纳特喝口咖啡道:“目前是行动期间,最好叫我乔恩,以防万一。劳拉和孩子们都很好,伊琳下个星期三过生日,希望能赶回去。你呢,结婚没有?”
汉森喝口咖啡道:“已经订婚了,准备明年举行婚礼,届时你和劳拉一定要来。”
乔纳特点头道:“没问题,劳拉和孩子们早就想来北欧度假了,正好趁机转一转,我也很长时间没陪家人了。”
汉森道:“好啊,我给你们当导游,绝对满意。”
乔纳特见汉森一盘酱汁牛排基本吃完,取出两支上等古巴雪茄,递给他一支,微笑道:“可惜不能喝酒,否则就完美了。”
他边说边用雪茄刀熟练切下雪茄帽,然后拿起专用的雪茄打火机,先将焰苗放在雪茄尾部下方,双方不接触,均速转动给烟草加热,最后才点燃,很是老练专业。他稍后把打火机和雪茄刀递给汉森,示意他自己点燃,味道很不错。
汉森却摆手示意不用,只是将雪茄烟放在鼻孔前嗅了嗅,然后说道:“我已经戒烟两年了,闻闻算了。”
乔纳特耸耸肩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戒烟了。不过这确实是上等的古巴雪茄,可惜了。”
汉森感觉闲聊的差不多了,不能等乔纳特先提及36号囚犯的事情,自己要争取主动,很快说道:“乔恩,我没想到公司总部会派你来,有关36号囚犯事情,我——”
乔纳特抬手打断汉森道:“经过以后再说,你判断36号囚犯会逃向哪里?”
汉森道:“36号囚犯驾驶的塞斯纳飞机也坠落了,就算活着也会受伤,逃不了多远。f国边境警卫队肯定会全面搜索,抓住他是早晚的事情,我们只有盯紧边境警卫队就行,到时直接干掉,彻底解决问题。”
乔纳特却道:“你不是也逃出了吗,怎么知道36号囚犯不行?”
汉森马上分析道:“我是抢夺f国边境警卫队的雪地摩托逃出来的,而且还有接应,36号囚犯什么支援也没有,很难躲过边境警卫队的搜捕。”
乔纳特微微摇头道:“不要低估任何对手,我们必须假设36号囚犯已经逃过边境警卫队随后,现在的问题是如何确定他逃亡的方向,然后才能进行追击。”
汉森道:“我不会低估36号囚犯,但保留自己意见,他应该还在坠机现场周边的山区内,徒步走不了多远。”
乔纳特对此不置可否,随后问道:“如果你是36号囚犯,而且也躲过了边境警卫队的搜捕,现在会逃向哪里?”
汉森思忖片刻道:“我会重新逃向e国,出其不意,谁也不会想到。你的判断呢?”
乔纳特抽着雪茄说道:“我认为36号囚犯会继续向f国南部逃亡,我们的搜索重点要放在城镇,那里地广人稀,他必须获取交通工具才能逃到更远。”
汉森道:“为什么不是e国,f国边境警卫队是不敢越境的追击的?”
乔纳特果断说道:“你们袭击了e过边防部队巡逻队,目前对方正在展开大规模搜捕,边境线控制十分严密,而且又是大片冻土荒原,根本不利隐藏躲避。我如果是36号囚犯,绝对不会重新进入e国,只能是自投罗网。”
汉森道:“f国南部面积而已不小,我们的人手不足,没有具体方位,同样很难展开搜索。”
乔纳特道:“公司总部协调的无人机已经到位,正在全力搜索,重点是公路附近的村镇,相信很快机会有线索。另外也有人在监听边境警卫队和当地警方的通讯频道,加上侦察卫星的协助,找到36号囚犯的踪迹不难,只要我们的判断准确。”
汉森道:“那现在怎么办?”
乔纳特手指对面长沙发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睡觉,恢复体力,我们可能随时会出发。”
瓦莲京娜和库洛夫潜伏在机场外树林中,小型无人机盘旋于目标所在的机库上方,监控画面实时传至平板电脑的屏幕上,黑白画面很是清晰。小型无人机没有热成像搜索功能,无法获知机库内部的情况,不清楚里面有多少人,但可以肯定是会合地点。瓦莲京娜不久操控无人机在机库四周搜索一遍,没找到合适的观察点,如果高度过于降低的话,极有可能被发现。
她不久收回小型无人机,更换新电池,折叠好机翼,重新装入背包内,随时备用。她随后取出望远镜监视可疑机库,效果同样很清晰,而且比俯视角度更容易观察。不过机库的大门始终紧闭,一直不见有人出入,情况不明。她担心目标会乘坐小型飞机或直升机离开,自己和库洛夫将无法继续跟踪,彻底失去这条线索。
她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静观其变,被动等待;二是主动出击,突袭机库,活捉目标审问。但这两种选择各有利弊,尤其后者,危险更大,一旦失败暴露,恐怕很难全身而退。目标能独自干掉四名边境警卫队士兵,战斗力相当强,接应他人也不会差到那里去。也就是说,她和库洛夫至少要对付四名受过严格军事训练人员,何况还不止机库里倒地有多人,武器配备如何,突袭的风险很大。
可如果继续被动等待,目标若真的乘坐飞机或直升机离开,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线索飞走。
库洛夫当然也清楚当前的处境,遂向瓦莲京娜提出建议,化装潜入机场侦察,搞清楚机库内部情况后在决定是否突袭,被动等待不可取。瓦莲京娜其实也有这个打算,只是还没来得及和库洛夫商量,既然对方主动提出,意见统一,接下来就是如何潜入的问题了。目标随时可能会离开,潜入行动必须尽快展开,迟恐生变。
瓦莲京娜随即用望远镜观察机场内部的情况,发现夜间跑道上没有飞机起降,估计是因为下雪而关闭了。不过现在雪势明显减弱,已经有铲雪车开始工作了,车灯不断闪烁黄色警示灯,夜间很是醒目。另外,空旷的机场上也有身穿工作服的地勤人员在走动,外罩反光马甲,看到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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