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和瓦莲京娜沿着走廊左右前行搜索,持枪前后警戒,保持安全距离,配合默契。两人很快靠近地面上人员,发现是身穿睡衣的客人,已经死亡。此人男性,四十岁上下,胸口中枪,鲜血浸透睡衣。两人没有停留,继续越过尸体前行,不久又发现两具尸体,一男一女,腿上有枪伤,头部又被补了一枪,显然是不留活口。
武装分子凌晨袭击,很多客人都在睡梦中,被惊醒后四处逃亡,根本来不及换衣服,所以尸体都穿着睡衣,甚至光着脚。电梯断电停止运转,武装分子直接控制走廊两侧楼梯口,客人们很难逃脱,地面上被击毙的尸体就是明证,其余客人估计已被抓走了。走廊地面上遗落不少一次性拖鞋,还有十几部手机,并未被武装分子搜走。
郄龙不久停下来,弯腰捡起一部手机查看,发现和自己判断的一样,没有信号,显然是进行了干扰。他丢掉手机,继续搜索前行,酒店的房间很多,武装分子仓促之间很难全面仔细搜索,或许能找到隐藏的客人或酒店工作人员。两人稍后开始搜索酒店的房间,一人留在门口警戒,一人进入搜索,没有拉开窗帘,保持现状,以防万一。
酒店13层大部分为套间,客厅和卧室都是一片狼藉,床上布满弹孔,武装分子显然没时间仔细搜索,直接用开枪扫射代替。郄龙带着夜视仪,可以很清晰地看清楚套房内情况,仔细搜索一遍,没发现有幸存者隐藏。他很快退出,接替瓦莲京娜警戒,让对方搜索下一个房间,行动无声,非常老练。
两人此后交替搜索了十几个套房,始终没有发现幸存者,当然也没有再发现尸体,说明已经被武装分子带走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两人继续搜索之际,下方的楼层突然传来手枪的射击声,持续不断。两人果断快步靠近楼梯间入口,先后突入,持枪瞄准上下楼梯,没发现异常后,迅速下行,抵近酒店12层。
枪声在走廊上响起,不久传来急促跑动声,快速靠近楼梯间的入口。郄龙和瓦莲京娜及时躲在门后暗角中,冷静等待对方靠近,听脚步声像是两个人。稍后片刻,楼梯间的门被大力推开,一名身穿睡衣男子狼狈冲进来,光着脚往楼上跑,根本没看到暗角中有人躲藏。他身后跟着一名保镖模样的男子,身穿白衬衣和短裤,手持一支g17手枪,此刻已是空枪挂机,弹匣告罄。
保镖右臂中枪,鲜血浸透衬衣,只有左手持枪,很不方便。他没有备用弹匣,无法更换控空弹匣,只得退入楼梯间内,试图关闭楼梯的门阻挡追兵。但走廊上很快响起消音武器的噗噗声,子弹瞬间穿透房门,当场击中保镖左手,三根手指被打断,g17手枪也脱手而飞,不知落在何处。
保镖闷哼倒地,挣扎朝下方楼梯爬起,估计是想引开追兵,好让自己雇主套逃走,相当称职。但追兵很快靠近,继续开枪射击,当场将保镖击毙,鲜血飞溅在楼梯的扶手上。一名追兵快速突入楼梯间内,同样头戴夜视仪,正待查看保镖尸体,忽觉身后有异,本能地转身查看。
武装分子反应虽快,却还是晚了一步,瓦莲京娜已经无声出现在其身后,短突击步枪瞄准对方,用e语命令器其放下武器。她没有选择用枪口顶住对方头部,防止对方以此判断短突击步枪的位置,经验丰富,感知不到威胁才最可怕。郄龙继续警戒走廊放下,清楚瓦莲京娜足以对付武装分子,没有直接开枪击毙,自然是想留活口获取情报。
武装分子持枪站立不动,显然是听清楚了瓦莲京娜的命令,正在犹豫不决,似乎不想丢掉武器投降。他知道身后声音虽然是女人发出的,但却十分冷静,听不出有任何紧张,明显是受过严格训练军警,不知对方是如何潜入酒店的,速度真快。他不怕死,但需要尽快通知格拉维奇,防止被对方突袭。
他犹豫片刻,随即将突击步枪丢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清楚对方没有直接开枪,是想留活口审问,也是自己唯一机会,遂果断丢掉突击步枪来吸引对方注意力。他丢掉突击步枪后,迅速弯腰后撤撞击,利用身穿战术防弹背心优势,拼死一搏,同时去按单兵电台的信号发射键,准备通知格拉维奇。
可是瓦莲京娜早有准备,人侧向站立,看到武装分子弯腰速退后撞,果断瞄准器腿部射击,子弹当场打穿膝盖,人立时倒地不起。武装分子疼痛难忍,躺在地上不断挣扎,根本顾不上通知格拉维奇了。瓦莲京娜快步上前准备活捉,却突然看到武装分子伸手在胸前摸索,顿时悚然而惊,飞快后退,拉着郄龙冲入12层走廊内,第一时间扑倒躲避。
不得两人扑倒在地,楼梯间内便发生猛烈爆炸,强大的冲击波数据将房门催倒,烟气冲入走廊内,随即扩大开来。接着就是破片和钢珠射入,呼啸射在走廊的墙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甚是惊人。武装分子不想被活捉,果断引爆了固定在胸口大号瞬发手雷,几乎是拔掉保险拉环就会起爆,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该手雷是特制的,内部装填了大量钢珠来增强杀伤力,在空旷地带的杀伤范围可达百米之外,非常厉害。如果不是瓦莲京娜在马萨耶夫旅卧底多年,十分了解他们的行动作风,及时后撤,再加上地形有利,现场恐怕不死也是重伤。她和郄龙虽受到手雷爆炸的气浪波及,但并无大碍,不等烟气散去,快速起身返回楼梯间。
武装分子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碎裂的皮肉黏贴在楼梯间的扶手和墙壁上,触目惊心。两人没理尸体,径直上楼追踪逃走客人,武装分子已死,只能从后者口中获取人质的情况了。而且现场也不能久留,爆炸会引来更多武装分子,暂时还不是暴露行踪时候,最后能吸引他们坠落,逐一歼灭。
郄龙和瓦莲京娜一口气追至14层,终于看到逃跑客人正吃力朝顶楼爬去,不断喘着粗气,显然是体力不支。对方也看到郄龙和瓦莲京娜,黑暗中分辨不出是谁,但肯定不是自己保镖,因为是两个人。他咬牙冲至15层,清楚爬上酒店顶层死路一条,直接离开楼梯间,进入走廊内。
他黑暗中视线不清,没看到地面上尸体,当即被绊倒在地。他挣扎欲起时,发觉双手黏糊糊的,低头仔细一看,满地鲜血,顿时腿脚发软,再也无法站起。
郄龙和瓦莲京娜很快追至走廊内,持枪靠近倒地不起的客人,前者负责警戒走廊,后者蹲身查看。客人是名四十多岁的男子,身材高大,头发微秃,不断用流利英语哀求瓦莲京娜不要开枪。瓦莲京娜示意对方禁声,然后用英语告诉他自己是警察,不必害怕。客人听完逐渐冷静下来,毕竟对方没有直接开枪,而且目前也没有选择,只能信任对方。
瓦莲京娜没在走廊上询问男子,很快将他扶起,前行十几米,进入一间客房内。郄龙留在楼梯口附近警戒,躲在暗影中,仔细倾听楼下的动静,同时查看缴获的单兵电台。他把该单兵电台的音量调至最小,防止声音被外界听到,但看懂信号灯在闪烁,说明武装分子正在通话。
他随即取出单兵电台,小心调大音量,立刻便听到武装分子间的对话,很是清晰。可对方说得语言他根本听不懂,不是英语也不是俄语,毫无头绪。他马上退回走廊内,找到瓦莲京娜,把缴获的单兵电台交给她,判断武装分子使用应该北部高山族的语言。他随后没有停留,快速返回楼梯间,继续警戒,防止被武装分子堵在客房内。
郄龙走后,瓦莲京娜返回客房,把单兵电台音量调大,仔细收听武装分子间通信,确定他们说得是e国北部高山族语言。被救男子去卫生间清洗黏在手上的脸上鲜血,任何脱掉同样沾满鲜血睡衣,换了已经厚实浴袍,走出了卫生间。酒店电力中断后,供暖系统也停止了运行,客房内温度较低,最多不超过十度。
男子见瓦莲京娜认真收听对讲机内交谈声,没敢打扰,小心走到客厅落地窗前,想打开窗帘查看外面情况。不等他伸手触及窗帘,轻噗声响起,落地窗旁花架上瓷质花盆当场被打碎,泥土散落一地,植被也随之坠落地面。男子吓得身体发颤,条件反射似地迅速卧倒在地,双手抱头,不敢乱动。
他被武装分子追杀时,对方也使用带消音器突击步枪,射击声和此刻相仿,害怕是必然的,自己毕竟不清楚瓦莲京娜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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