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站出来的大臣有不少,善战的将领更是齐齐出列,极力劝进。
徐荣表现的有些兴奋,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入朝堂,第一次发表意见,讨论这种天大的大事,竟然得到了这么多人的赞同。
但萧远显然是不会同意的,现在天下未定,不说长江以南,就是北方都还未统一,此时称帝,不是将所有的矛头,引到秦国吗!
不过没等他说话,许虎却是跟着出列道:“臣也以为,大王应该当皇帝。”
他今天同样一身官服,萧远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许虎说道:“臣只是觉得,以大王的功绩,若不当皇帝,天下就没有别人可以当了。”
虎侯说话,一向直来直去。
少府令江仪转了转眼珠,也跟着出列道:
“大王,许将军所言极是啊,方今天下大乱,帝国早已崩塌,大王若即帝位,实为天命所归……”
“是啊大王,天子,本当有德者居之……”
就在大殿满是劝进之声的时候,柳长卿站了出来。
“大王不可称帝!”
他的声音很大,也让所有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
后者不理,朝着萧远恭敬施礼道:“帝国虽然衰弱,但商氏天子,毕竟是皇室正统,若大王此时称帝,实有僭越之嫌,必将遭人诟病!”
萧远脸色一沉。
柳长卿继续道:“且列国争霸,山河碎裂,天子尚在,不管诸侯服不服,都是承认的,但大王若是罢掉商氏,等于引火烧身,必会使我国成为众矢之的!炎王称帝,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大王乃明主,不可不察也!”
这个道理,萧远是明白的,他现在也根本没有要称帝的意思,只是今日朝堂,辩论激烈,没等他开口,许虎已是冷笑出声:“什么狗屁商氏!他算个什么东西!”
“这!”如此言语,直白又简单,柳长卿差点被呛了一下。
萧远则是不满的瞪了许虎一眼:“胡言乱语!”
见他发怒,许虎哪敢忤逆,却是一梗脖子,闷闷道:“反正在臣心里,大王那就是皇帝!什么商氏天子,倒不如一刀杀了痛快!”
“匹夫住口!”萧远面上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实则哪里恼怒。
许虎见状,不明所以,还以为萧远真的生气了,连忙一缩脖,还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看萧远的脸色。
这时候,刘玉之终于站了出来,拱手弯腰道:“大王,臣以为,称帝一事,为时尚早,现在南北未定,天下不宁,不该将目光放在帝位,而是励精图治,囤积粮草,只有扫平天下,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
他话一说完,萧远就微微笑了笑,道:“丞相之言,甚合我意,这件事,不必再讨论!”
啊?众臣闻言,皆互相看了看。
刘玉之则是再次施礼道:“我王英明。”
“好了,称帝一事,不可再提,现在说一下民生问题。”萧远转移到了正事上:“我秦国,在开国之初,民生疾苦,多被列国鄙夷,可以说是穷的叮当响了吧。”
“好在,有众卿襄助,竭力辅佐,全国上下一心,开垦荒田,修筑水利,利民于策,这才有了显著的成效,使我百姓不再饿着肚子,不再衣不挡寒。”
“但是这些还不够,一如丞相所言,民,乃国之根本,于社稷而言,只有治理好了民众,使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进一步富强,我们不仅要使秦国子民能吃饱饭,还要争取做到家有余粮,能有新衣……”
“另外,在军功获爵的问题上,还需进一步完善……”
他说了很多,朝堂上,也不时有大臣出列,发表意见。
而这场朝议,也持续了很长时间,期间所议,有民生户籍、有农业教育、水利工程,亦有军部问题。
在军队方面,萧远提出了休假制度,和边防将士相对艰苦,军饷应该提升的问题,并着重说明了,在年底和节日期间,当地官府,要于烈士家属,分配福利。
例如逢年过节,地方县令,理应给战死的将士家人,送一些肉食、布料等生活所需。
等大朝过后,基本拟定了所议之事,萧远也站起身,大手一挥散了朝。
众臣开始三三两两,结伴出宫,在路上,自然是相互讨论着什么。
丁荣与几名官员走在一起,像是极为惋惜一样的说道:“唉,今日我等,多人劝进,可大王始终不允,以我看,就该让天子禅位。”
“是啊,商氏名存实亡,大王现在,完全是可以称帝的嘛。”有人表示附和。
也有人微微摇了摇头:“说到底,还是天下未定啊……”
徐荣则是紧追几步,连忙跟上了贾攸,与其肩并肩,边走边道:“贾先生,今日朝议,你有什么看法吗?”
“何意?”贾攸反问。
徐荣道:“你看啊,今天这么多大臣都劝大王称帝,可丞相一句话,大王便没了这心思,这……”
听到这话,贾攸看了他一眼,笑呵呵道:“那是因为丞相说到了大王的心里。”
“什么意思?”徐荣不解。
“实至名归。”贾攸言简意赅。
“哦……”徐荣似是恍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道:“可相国之言,在大王那里分量也太重了吧?”
“你说呢?”贾攸又瞥了他一眼:“那是丞相,文官之首,说出来的话,分量能不重吗?”
徐荣闻言,转了转眼珠,接着笑呵呵道:“这倒是,这倒是。”
另一边。
下朝之后,萧远自然也是准备回王府的,不过在出宫的路上,上官文若却是急匆匆走来,恭敬施礼:“大王。”
“怎么了?”见是他,萧远微微笑了笑,示意不必多礼。
后者微微躬身,跟在萧远身边,边走边道:“微臣斗胆,敢问大王,今日为何要在大殿议政,且不见天子?”
“今日大朝,文武百官齐聚,王府不方便嘛。”萧远并未在意。
可上官文若却急声说道:“大王已将秦王宫让给了天子,那王椅,乃天子平时所坐…”
听到这话,萧远脚下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眉头暗皱道:“何意?”
上官文若一脸正色:“大王既迎天子,理当禀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爱人以德,以求天下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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