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中。
少年手中捧着人头模样的怪鱼,却被告知这是能够食用的美味佳肴。
于是他皱起眉头,面色复杂地站在原地。
良久,他再次抬头看向彭海,似乎想要问出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这玩意儿能好吃吗?”
“没错,我这么多年嗯?”
大排头刚说两句,话就被怼回了嗓子眼里。
他呆呆地看着王锦。
这小子似乎真在研究那东西的食用价值。
“感觉肉质会很柴,煲粥都不会好喝。”
王锦挑了挑眉毛,把手里的人头怪鱼扔进地下河。
然后看着那东西在一次次撕咬中变成白骨。
地下河里有很多这样的怪鱼,它们似乎只存在于石林附近。
“难为你了。”
王锦叹了口气,伸手拍打着大排头的肩膀。
后者一阵无语。
他越来越不想跟王锦说话了。
咔哒。
年轻人补上刚才用掉的弹药,继续四处观望。
大排头刚才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石林中确实有其他凶险。
一直缓缓跳动的灵感预警,浓度明显不对劲的污染,还有莫名其妙的沙沙声。
这些东西引起了王锦的高度怀疑,所以他才能抢在大排头这种高手前面开枪。
草木皆兵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放在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反而能提高人活下去的几率。
“我看不透你。”
大排头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透视眼吗?我也挺想要那种能力的。”
王锦眯着眼睛,随口敷衍。
“这里是南洋法师曾经的据点,会出现什么东西都不奇怪。”
大排头似乎已经习惯了王锦的态度,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分享着情报。
“懂了。”
年轻人缓缓点头,随即感受到脸上一阵不对劲。
他伸手一摸,只摸到了黏糊糊的一层东西。
王锦瞪大眼睛,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霰弹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土石飞溅,几根石钟乳被直接打碎,扑通一声落进水中。
打到岩壁的钢珠被反弹回来,落到竹排上,也落到王锦和大排头身上。
枪声在山洞中回荡着,让人心烦。
王锦和大排头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他们低下头,看着那从岩壁上跌落的东西。
有了刚才那条鱼的经验,王锦这次没怎么费力就看清了大概。
人头蜘蛛。
同样惨白,同样毫无弹性。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蜘蛛腿是从人嘴里伸出来的。
脖子处的断口似乎能喷吐蛛丝,帮助它捕捉物。
“不管从哪个方向走,都会遇到阻碍。”
大排头皱了皱眉,轻声说着。
王锦点点头,叹了口气。
他从墙上爬过去的愿望落空了。
“不过有一点不用担心。”
年轻人收起霰弹枪,甩手翻出钉剑。
“现在就算我们哪也不去,也会受到阻碍的。”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
白光亮起,照的整个地下河亮如白昼。
自然,也照亮了不远处岩壁上趴着的那些东
西。
人头蜘蛛,上百只。
显然,这些鬼东西在这里做了窝。
感受到强光的刺激后,它们毫不犹豫地放弃潜行,嚎叫着冲了过来。
几乎是同时,竹排周围的河水开始沸腾。
能看到白花花的一片东西正在竹排附近徘徊。
很快,细碎的撕咬声响起,竹排开始颤动。
“它们过来了。”
“这些鬼东西在啃竹排。”
两道身影同时开口,眼中闪过凌厉光芒。
王锦毫不犹豫地腾身而起,利用小黑将自己挂在岩壁上,手中钉剑疯狂横扫。
人头蜘蛛威胁其实不算太大,就算冲过来也仅仅是往脸上跳一跳的程度。
当然,这些东西要是带毒可就说不定了。
噗呲。
王锦一剑将人头劈开,看着那些洒落的透明液体。
低头发现自己外套上多了几个小孔后,王锦骂了一句。
这些蜘蛛里面有一小部分是有毒的,就连体液也有毒。
可王锦分辨不出来,只能当他们全都有毒。
虽然处理起来麻烦点,可对于王锦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他关心的是竹排。
毕竟这是他们唯一的代步工具,要是被那些人头鱼啃了个干净,可就得下去游泳了。
于是王锦转过头,用余光看着那边的情况。
“喝!”
大排头抬起脚,在竹排边缘猛地一跺。
呼
竹排忽悠一声翻转而起。
正常来讲,这样的竹排肯定会翻覆,将船上的人摔进水里。
可随着大排头的轻轻一踩,原本即将翻覆的竹排停留在了竖起的阶段,纹丝不动。
一身蓑衣的男人稳稳站在上面,手中竹刀快如闪电,一下又一下地插进水中。
就像是在捕鱼。
对于大排头来说,这种事几乎跟呼吸一样自然。
所以他安静而又精准地收割着人头鱼的性命。
“该死”
苏喜拼命按压着贯穿腹部的伤口,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止血。
戏痴的能力很古怪,面对围攻的时候不至于束手无策。
可苏喜是个不擅长格斗的女人。
如果只有自己,她还能用欺世的能力冲出去。
可这次的对手明显不同。
苏喜只露出了一点破绽,就被狠狠贯穿了胸腹,差点当场死亡。
“研究所还是统辖局?”
苏喜努力睁大双眼,用渐渐模糊的视线端详着那些将戏痴团团围住的身影。
从轮回偷袭青丘的那一刻起,东北的局势就从几伙势力的暗中争夺,变成了
战争。
也许公司这种民营企业尚有顾及。
可研究所带着官方背景,统辖局就是官方。
这两个庞然大物,都有相当充分的理由亲自下场肃清叛乱。
这就导致他们俩一下车就遇到了实力恐怖的对手。
“咳咳”
苏喜咬着牙撕开裙子,从口袋里掏出喷剂,勉强处理着伤口。
这东西跟公司的“云南白药改”不同,只是个粗糙的仿制品,能起到的作用相当有限。
还好,苏喜很幸运。
血渐渐止住了。
只要她接下来待在自己的幻象中
,就不会
扑通。
一道身影远远飞出,正巧落在苏喜面前。
落在她的幻象中。
飞过来的家伙轻咳两声,调整了一下脸上的口罩。
然后缓缓爬起,对着苏喜脑袋就是一脚。
口中还不停叫骂着什么。
显然,口罩是件怪谈物品。
因为人不可能踢出这种力道。
咚!
攻击擦着苏喜脑袋落在墙上,发出诡异的响声。
砖石横飞,苏喜瞳孔猛地一缩。
“该死!我就说你会害死我!”
苏喜咬着牙,从大腿处掏出匕首向上一划,逼着对方向后退了两步。
也许因为苏喜身上独特的气质,也许因为怪谈物品有什么限制。
那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追击,而是在原地转了两圈,表情狰狞无比。
他越是这样,踏步的力量就越大。
直到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苏喜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呼
风声响起,口罩男再次抬腿,猛地踹了过来。
苏喜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自己的脑袋像是汽车反光镜一样,被一脚踢掉。
可惜,什么都没发生。
再次睁眼时,口罩男正缓缓倒下。
露出背后那穿着金色戏服的身影。
戏痴伸手摸了把已经被血染成红色的脸谱,对着苏喜露出笑容。
他指了指身后躺了一地的人影,声音中满是喜悦。
“你看,杀光就好了。”
“呸!”
胡小北转头吐掉嘴里的血水,轻轻挥舞手中双刀。
她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就连往日里一尘不染的白发都满是泥土与血迹。
跟那种东西厮杀,几乎没有胜算。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挨揍。
饶是如此,这姑娘也没有后退半步。
甚至还凭借着顽强的斗志,给自己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幸亏没让傻仔看到啊,不然他肯定会笑话我。”
胡小北轻轻盘起头发,露出笑容。
“不过这顿揍没白挨,终于让我找到了。”
少女整理好头发,轻轻笑着。
目光中满是得意。
她找到了克制长手的方法。
“傻仔上次给我的信号弹还没用掉,刚刚好。”
胡小北伸手摸索着,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信号弹,抑制剂,震爆弹,再来一点点白磷。”
“我真是个科学小能手。”
少女咧了咧嘴,将自己绑好的简易装置举过头顶。
然后用力一拧。
嗖!
信号弹裹挟着狂风冲天而起,又不断燃烧。
装置被烧毁,白磷却借着火光疯狂闪烁。
嘭!
抑制剂瓶子被震爆弹炸开,暗红色液体成了一团血雾。
燃烧与抑制,让胡小北头顶的云层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于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停止了。
几乎是同时,长手干瘪枯萎,像是被吹起来又放掉气的乳胶手套。
“哈。”
少女咧了咧嘴,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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