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胡惟庸:我怀疑朱标在玩真的
“惟庸啊,你去齐鲁,虽然是从应天调到地方,但也是一个好去处。”
李善长一副为胡惟庸思考的样子,继续说道:“齐鲁非常重要,关系着南北的均调,陛下和太子殿下让你过去,摆明了是要给你加担子啊。”
“给我加担子?”
“得了吧?”
胡惟庸配合朱楷、朱标演戏这件事,外界根本不知道,哪怕李善长凭借他的智商猜到一二,胡惟庸也是不会承认的:“我堂堂一宰相,去齐鲁当什么巡察使,呵呵……分明派个人就能做到,凭什么让我去?”
我,胡惟庸,不服!
李善长看着胡惟庸愤怒的样子,更加确信心中猜测:胡惟庸前往齐鲁,身上必然带着秘密任务。
他们老朱家父子三人好的都要共天下了,伱还在这演什么?
李善长放下手里的酒杯:“惟庸啊,齐鲁之地,你怎么看?”
“我用眼看。”
胡惟庸可不会顺从的挺李善长说,但此时也不能再继续装糊涂:“先生此次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我之间亦师亦友,也是同乡,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惟庸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惟庸言重了,此次来找你,是为你的前程而来。”
李善长放下酒杯,看着胡惟庸:“惟庸啊,古往今来,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我们这些当臣子的,自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是……这天下不仅有陛下和臣子,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臣子为陛下分忧,可不是凡事听陛下命令行事,而是要在陛下和其他人中间,掌握好一种平衡!”
这是,在教胡惟庸为官之道。
也是借此机会告诉胡惟庸:你和老朱家走的太近,已经有人对你不满意了的。
胡惟庸听完,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还请先生指教。”
害怕?
谈不上!
胡惟庸是什么人?
他是要超越萧何,超越史上所有丞相的人,他有如此大的野心,就不会轻易做取舍。
现在,胡惟庸投靠朱楷,不惜名声的成为朱楷得走狗,这就说明他心中已经笃定,投靠朱楷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严重后果。
再说,现在胡惟庸已经掺合到朱楷、朱元璋、朱标三人的计划中,这妥妥的帝王宠臣。
至于李善长说的话……胡惟庸就当是一席话,听听就得,其他的也不放在心上。
“惟庸,我们的陛下起于微末,这些年来励精图治,成长非常迅速,已经有千古帝王之相,太子殿下袭承陛下,从小便展露出枭雄之姿,我大明一连出了两位帝王,已有汉唐之相。”
李善长说的是真的,胡惟庸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接下来的话,他就不是那么认同了。
“但是,陛下想要成就千秋伟业,不是凭借自己,就能完成的事,还有很多……其他的力量,比如士大夫,以及各地的学子,我们做臣子要做的,就是帮助陛下和太子殿下,把这些人紧紧地团结在他们身边。”
所以,胡惟庸你不要站错队!
你作为朱元璋的臣子,应该和士大夫站在一起,而不是去投靠什么皇子。
这是你一个丞相该做的事情吗?
胡惟庸听到李善长的话,不由得挑了下眉毛,这家伙,是让我和老朱家不能走太近啊。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李善长:“先生,您太看得起我了,惟庸只不过是被赶出朝堂的小人,走狗,现在朝不保夕……而且就算我想帮您,我已经去了齐鲁,又能做什么呢?”
说到这儿,胡惟庸话锋一转,很是正色的对李善长说道:“不过先生放心,我是您的弟子,更是读书人,只要是有利于大明、能够帮助二皇子的事,惟庸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已经猜到李善长要说什么,胡惟庸就不会一问三不知的装傻,大家相互都知根知底,一味的装傻只能让李善长心生怀疑,倒不如装作把李善长言外之意说出来一部分,然后顺着往下继续说。
反正李善长再如何想组织力量和朱元璋分庭抗礼,那也要打着为朱元璋好的旗号,否则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说这些话。
当臣子的,就算想和帝王分庭抗礼,哪个不是打着为陛下分忧的旗号?
李善长的言外之意,在胡惟庸眼中和没捅破的窗户纸一样,就是摆在明面上的话。
所以,胡惟庸就算装傻,也得装到那个点上,否则装傻将士毫无意义。
李善长听到胡惟庸的话,脸上露出笑容,端起酒杯对胡惟庸说道:“我也是老糊涂了,我已经不在朝堂上担任官职,再加上今天本是要来给你送行的践行宴,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戏言、戏言尔,我先自罚一杯。”
话的意思是:今天无论说的是什么,都是胡说八道,出了这个门,我一个字都不认。
胡惟庸能明白李善长的意思,呵呵笑着说:“自然,这是自然,先生……我敬您一杯,今天我们只聊雪月风花,其他一概不谈。”
“好!”
两人觥筹交错,喝完酒已经到了宵禁之前。
也不知道这两个大老爷们聊的什么,闲聊竟然可以聊三个时辰。
胡惟庸迷离着眼睛从李善长家离开,在马夫的帮助下,才晃晃悠悠的坐到车内。
李善长也喝的红光满面,站在门口看着胡惟庸的马车渐行渐远后,他脸上再无醉意。
“小狐狸。”
这是说的胡惟庸,他似乎清楚胡惟庸没有喝醉,也似乎清楚,胡惟庸没有和自己说实话。
但这正是他欣赏胡惟庸的地方,当官如果不能有三分糊涂,那当官也基本上当到头了。
李善长太了解胡惟庸,哪怕胡惟庸装傻,他也能从胡惟庸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些什么。
“果然,陛下派胡惟庸去齐鲁,绝不简单!”
……
另外一边,车上的胡惟庸此时也没有了醉意,他提醒马夫车慢些,然后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把今天和李善长的对话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胡惟庸的风格,无论做什么,都要在脑子里再进行复盘,哪怕和朱标演戏,在朱楷面前装狗,都是如此,胡惟庸不允许自己在言语上有任何的失误,就算有……那也一定要可以弥补回来。
“还是不甘心么?”
良久之后,闭着眼睛的胡惟庸喃喃自语:“你现在……没有看清形势啊!我有一主子,可让你五体投地的拜服!”
胡惟庸所说的主子,不是别人,正是朱楷。
既然决定要给朱楷当狗,成为大明朝的直臣,胡惟庸就已经决定,不会在任何事情上对朱楷有任何的隐瞒。
李善长请胡惟庸吃饭,这件事胡惟庸自然不会瞒着朱楷,甚至还向朱楷进言:“二皇子殿下,我看那李善长,定是包藏祸心之徒,与其让他继续胡作非为,不如提前把麻烦扼杀!”
说着,胡惟庸就做出了一个向下砍的手势。
朱楷听到后,呵呵的笑起来:“你这厮,也真够两面三刀的,在李善长面前恭敬的喊先生,背地里就开始捅刀子,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弟子,那可真是会栓q!”
胡惟庸不知道栓q是什么意思,但从朱楷得语气中,他能听出这不是什么好词。
被朱楷嘲讽,他不在乎!
自己的主子那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嘛?
相反,他还睁大了眼睛看着朱楷,希望朱楷能听自己的建议。
“老李虽然私心比较重,但他也是咱大明开国的第一功臣,我就这么杀了他,不知道多少人心会凉呢。”
朱楷没想着杀李善长,只要让这老家伙听话就好:“让他听话就行,杀他就没必要了,他又没有自己作死,我杀他干什么?”
不杀,那就要有解决他的办法。
虽然朱楷没打算在结婚前出去,但结婚后那么长时间,朱楷也不知道李善长会闹什么幺蛾子。
这个人可以死,但不能让老朱用‘莫须有’的罪名杀他,除非李善长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胡惟庸见朱楷没采取自己的建议,也不着急,他知道朱楷一定会拿出自己的想法的。
果不其然,朱楷对胡惟庸说道:“这样吧,你去给老李传个话,说我再奉先殿,请他吃饭。”
李善长刚刚邀请胡惟庸吃过饭,胡惟庸转头就把吃饭的事告诉朱楷,而朱楷非但没想着隐瞒,反而直接把胡惟庸推出去……以后还有谁敢请胡惟庸吃饭啊!
“好!”
胡惟庸立刻答应,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他认为,朱楷这么做是非常正确的,自己本来就是朱楷的人,李善长在邀请自己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被朱楷召见的心理准备。
只不过,在答应以后,胡惟庸还是有些不甘心:“二皇子殿下,是否要我领来一支刀斧手,待您摔杯为号,我立刻过来吧李善长拿下。”
“……不需要!”
杀气太重的胡惟庸,朱楷很是头疼,这家伙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一点都没有文人应该有的仁慈。
反观自己,更喜欢以理服人,要不然文华殿的夫子怎么会说自己已经毕业了呢?
所以说,还是要以理服人啊!
朱楷已经在思考,自己应该用怎么样讲理的方式,去说服李善长了。
……
胡惟庸邀请李善长去朱楷的奉先殿做客,李善长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平静的就答应下来。
朱楷邀请他,并不意外。
而且,李善长很是期待和朱楷的见面。
朱楷小时候太过调皮,李善长并没有把这位被朱元璋、马秀英宠坏的二皇子放在心上,甚至连多关注都没有特别的关注。
只是萍水之交。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善长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小瞧了朱楷,他再朱元璋和朱标心中的地位太高,到了无可撼动的程度。
一个只知道玩乐的小孩,就他做的那些事,就算再受宠,这宠溺都应该用尽了,可朱楷非但没有出事,反而越发受宠,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情,让李善长越发觉得朱楷不简单。
现在,正好是了解朱楷的机会。
在路上,李善长还以小心为由,询问胡惟庸朱楷性格的事情,胡惟庸听到后,笑呵呵的说道:“二皇子殿下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文华殿的那些翰林在学问上,都已经教不了二皇子殿下了,来邀请先生的时候,二皇子殿下还告诉我让我对您以礼相待,他最喜欢以理服人了。”
“……”
以理服人二皇子?
这是形容朱楷的词么?
李善长听到后哭笑不得,指着胡惟庸说道:“能这般评价二皇子的,除了惟庸你,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胡惟庸笑而不语,反正这些话都是复述朱楷所说的话,和他胡惟庸没任何关系。
李善长知道,朱楷此时来找自己,必然是昨天和胡惟庸的对话,被他告知了朱楷。
只是没想到,朱楷对自己的警惕性竟然会这么大。
只是随口聊了两句,就要把自己喊过去……胡惟庸还真想成朱楷的忠心狗腿子!
既然邀请了,就要过去。
李善长正好也想看看,这个被胡惟庸传的神乎其神的二皇子殿下,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李善长跟随朱元璋的时间比较长,但他和朱楷之间的接触,是在建立大明之前,而且还都是在教朱标的时候匆匆一瞥,根本没有细聊过。
这次,是一个难得的了解朱楷的机会,李善长对自己的实力比较有自信,也不觉得朱楷能把自己怎么样。
再怎么着,自己也是百官之首,朱楷也不是没脑子的混球,他能拿怎么样?
……
李善长,这位朱元璋最为忌惮的韩国公,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朱元璋看在眼里,包括他邀请胡惟庸吃饭这件事,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口菜,朱元璋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当然,胡惟庸第二天就去见朱楷,把他和李善长见面的事告诉朱楷,这件事朱元璋也知道。
嗯,小胡不错!
朱元璋对胡惟庸的做法非常满意,什么事都不瞒着自家主子,这才是做臣子应该有的本分嘛。
至于朱楷找李善长说什么,朱元璋一点都不好奇,他反而乐意看到朱楷再李善长面前展现出锋芒毕露的一面。
期待,很期待。
……
胡惟庸带着李善长,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皇宫,直奔朱楷的奉先殿。
然后李善长就看到,朱楷抱着养的蓝大小姐,坐在大殿的台阶上闭目养神。
其实就是躺坐在台阶上,反正在李善长看来,这是非常不尊重人的表现。
他好歹也是大明的文官之首,朱元璋钦定的大明开过第一功臣,就算是朱元璋见他,也会以礼相待。
哪里会像朱楷一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这是……要给我下马威吗?
李善长面上不露声色,心中的不满也隐藏的很好,脚步依旧缓慢有力,连平日里伛偻着的背部,都挺直了三分,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朱楷:老夫不怕你!
表现的好像真的一样。
朱楷又岂会把李善长放在心上?
“老李,来了嗷?”
朱楷微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随即的用下巴给李善长打招呼:“随便坐,在我的奉先殿里,没那么多规矩。”
随便坐……
李善长环视四周,愣是没看到一张椅子。
这特娘的让我坐哪?
坐地上?
李善长一把年纪,腰是真的不好。
虽然地上铺着的毛毯,是用珍贵的雪狐皮做成的,皮毛柔顺,一尘不染,可在某些地方,却显得不干净,甚至还滴了不少的油渍。
不用问李善长就知道,那儿是朱楷做烧烤的地方……这二皇子真是野蛮人,竟然喜欢把肉烤着吃,有什么好吃的?
胡惟庸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地上,顺便把手放在雪狐皮的毛毯上,微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自己这个老乡,是真的苟!
“老李,闲赋在家的日子怎么样?”
朱楷装模作样的关心着李善长,“我看你面色红润,比我爹的气色都好,什么时候回朝堂上班?”
李善长:我倒是想,但你爹不让啊!
这些话李善长也就是在心里吐槽两句,言语上依旧是‘老夫身体不行了’、‘应天府风水养人’之类客套,让朱楷听到后捧腹不已。
这老家伙,怪不得比胡惟庸活的时间长。
“其实,凤阳的风水也挺养人,元大都也不错……哦,元大都现在叫燕京,这三个地方都是好地方。”
朱楷笑呵呵的看着李善长,“老李,你觉得,我爹如果迁都到燕京,你觉得如何?”
李善长没想到,朱楷突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个问题。
他把自己喊过来,不是说自己宴请胡惟庸的事吗?怎么突然扯到迁都的事情上去了?
一个问题,打乱了李善长在进宫前想到的应对之策,但他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朱楷的问题并不会打乱他的阵脚,沉吟一番后很认真的回答道:“二皇子殿下,如今天下太平不过五年,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现在迁都消耗巨大,对天下来说绝非好事。”
“另外,逆元在关外尚且没有完全清除,他们在王保保的率领下,时刻觊觎着进关夺回中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古往今来的圣人留下的真理,我们如果想迁都,还是晚些年最好。”
李善长去过北方,他觉得北方太冷,还是南方舒适。
再说,现在李善长正被朱元璋派到凤阳去给老朱家盖房子去了,如果真的迁都到燕京,他岂不是还要跑到苦寒之地帮老朱家盖房子?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真理?什么是真理?”
朱楷看着李善长,笑眯眯的说道:“老李,我这里有一支真理,你要不要看看?”
真理还能看到吗?
他知道朱楷没文化,可没想到这么没文化!
李善长饶是再波澜不惊,此时也不由得笑出声:“二皇子殿下,真理存在却不会看到,你又怎么能把真理拿出来呢?”
“等一下。”
朱楷随手把蓝大小姐扔到一边,跑到后厅,没多大一会儿抱着一支奇形怪状的东西走出来。
不是别的,是一支名为r93lrs2高精度步枪的高精度步枪,用比较通俗的话说,就是r93狙击枪,在后世大火的电影里,狙击手顾顺用的就是德制r93狙击枪。
朱楷在超级远洋货轮上,不仅找到了r93,85式也有,巴雷特也存在,但r93胜在减震装置出色,稳定性更好,朱楷的枪法还没练到家,用r93唬李善长最合适。
762的子弹很多,朱楷练了三百发子弹,再加上他强悍的身体素质,百发百中有点夸张,但一百发能中97发,还是没问题的。
“这就是我的真理。”
朱楷拉着李善长就往外面走,“走,我带你去瞧瞧我的真理。”
胡惟庸立刻像狗腿子似得跑到朱楷身边:“殿下,我为您抬着真理。”
“滚!”
“好嘞!”
胡惟庸说滚就滚,绝不靠近朱楷的真理。
李善长不知道朱楷葫芦里卖什么药,也跟着朱楷去见证真理。
奉先殿外五百米外,有一个比较大的宫门,宫门外有两只巨大的石狮子。
朱楷走出奉先殿,并没有继续向外走,而是站在奉先殿上指着五百米外宫门:“老李,看到石狮子了吗?”
“看到了。”
李善长很老实的回答,他实在不知道,朱楷想让他怎么看到真理。
朱楷把r93架起来,打开瞄准镜,然后瞄准了石狮子。
呼气……保持呼吸平稳,然后把手放在扳机上,静静地等待,李善长就站在旁边,看着朱楷的真理。
砰!
由于李善长站的位置比较近,当朱楷开枪的时候,巨大的声浪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耳朵也跟着嗡嗡响了起来。
这也能算真理?
不就是声音大一点吗?
李善长不明白,难道朱楷所谓的真理,就是比谁的声音大?
还没明白的李善长,突然听到旁边的胡惟庸口出国粹:“卧槽!狮子头爆了!”
狮子头?
李善长猛地想起,朱楷在真理发声时,让他看了下外面的石狮子,难道……猛地朝着石狮子看去,发现宫里的侍卫和太监,正追着满地打滚的狮子头跑呢。
这……就是真理吗?
李善长遍体生寒,这可是一里地啊,如果朱楷想杀死自己,远在一里之外就能动手。
“其实,这支枪能打出去两里地。”
朱楷把真理收起来,交给旁边毕恭毕敬的胡惟庸,然后才看向李善长:“老李啊,你现在知道真理是什么了吗?”
李善长还是不明白,摇摇头躬身请教:“草民不知,请二皇子为草民解惑。”
“射程之内,皆是真理。”
朱楷笑呵呵的看着李善长,“老李,你觉得你的脑袋比石头硬吗?”
不会。
李善长非常清楚的知道。
不会!
所以,二里地的距离,就是朱楷的真理。
朱楷用他的真理告诉李善长:你要是敢动歪心思,我在二里地外就能要你的命。
其实,朱楷手里还有威慑力更大的巴雷特,只是没告诉李善长而已。
李善长看着朱楷,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胡惟庸愿意做朱楷的狗腿子了。
两里地外杀人于无形,而且看朱楷手里的‘真理’连胡惟庸都能抬着很轻松的走,算不上很重,这就表明朱楷如果想收拾他,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朱楷看着沉默不语的李善长,似笑非笑的问道:“想明白了?”
李善长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都把真理顶到我脑袋上了,现在谁想不明白,谁就是傻子。
“想明白了。”
李善长面对朱楷,变得更加恭敬:“以后,唯二皇子殿下马首是瞻!”
“呵呵!”
朱楷轻笑了两声,再问了一遍刚刚问过的问题:“你觉得,我让皇帝迁都燕京,如何?”
“好!”
这一次,李善长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说了一个‘好’字。
朱楷用事实告诉李善长,我认同的真理是在射程范围之内,你李善长就活在我的射程范围内。
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威胁,让李善长无法从容应对……几百米之外,用一杆枪似得武器就能把一个石狮子的头打爆,李善长就算对自己再自信,也不觉得自己的头比石狮子的还硬。
朱楷,从哪里找到的这种武器?
李善长此时已经忘记思考,脑子里想的都是刚刚发生的一幕。
只听到一声比爆竹还要响的声音,几乎在瞬间,外面的石狮子就被爆头……比特娘的攻城弩都要快。
刺杀!
朱楷手中的武器,绝对是刺杀利器!
李善长情不自禁的把自己代入到石狮子的身份。
如果换成自己,他能在朱楷对自己动手前,躲避朱楷的刺杀吗?
没有机会,一丝机会都没有。
如果朱楷想杀他,他只能等死!
李善长突然想起,朱楷在北境大破蒙元的时候,三千多人横扫漠北,把王保保打的抱头鼠窜,根据他搜集到的情报,朱楷带领的三千多人,手中都有一种秘密武器,他只是知道这种武器叫‘枪’,至于枪是从哪来,朱楷是什么方式得到的,一无所知。
李善长面对层层迷雾中的朱楷,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恐惧,这种恐惧是对未知的忌惮。
朱楷……恐怖如斯。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善长认为,自己在面对朱楷得时候,除了服从,剩下的也只剩下死路一条了的。
“嗯,说的不错。”
朱楷很满意李善长的听话,然后对李善长说道:“老李啊,胡惟庸要去齐鲁上任,你如果没什么事,就来奉先殿教我读书吧。”
听到朱楷的话,李善长的脸上写满了苦涩。
教朱楷读书……你朱楷是读书的人?
无非就是找个理由把自己栓在身边,李善长很不明白,自己都已经在朱元璋面前那么的示敌以弱了,自己在朱元璋眼中都是随手可以捏死的小蚂蚁,为什么朱楷还是像防贼似得防着自己。
他能看出胡惟庸是小人,难道他还能看出来自己?
李善长不觉得朱楷小小年纪,能有这么高深的看人本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胡惟庸出卖了自己!是他在提醒朱楷小心自己。
胡惟庸!
李善长心中想到对策,然后对朱楷说道:“殿下相邀,草民乐意效劳。”
胡惟庸到齐鲁去,定然不能随时跟在朱楷身边,有机会……先离间了朱楷和胡惟庸!
当狗!
胡惟庸完全不是对手!
……
“你是说,楷儿拿出一种可以射出千步的武器,把李善长吓到,然后他对楷儿俯首称臣?”
朱元璋听到眼前小黄门的叙述,先是不相信的再次问一遍,得到肯定回复后,他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自家的这个小崽子,越来越有出息了啊。
李善长的影响力太大,一直是朱元璋的一块心病,但现在心病没有了,李善长连朱楷都打不过,他又能奈何自己吗?
旁边的元奇看出朱元璋的开心,挥挥手让小黄门退下,朱元璋拿着奏折越看越开心,最后把手里的折子往桌子上一扔:“不看了,回去。”
找马秀英,炫耀朱楷做出的功绩。
可是,见到马秀英得时候,朱元璋已经看到朱楷在坤宁宫一边啃羊腿,一边和马秀英炫耀自己威胁李善长的事情了,那说的叫一个天花乱坠,仿佛李善长在他面前,就是个随手可以拿捏的蚂蚁,听得朱元璋不停地撮牙花子。
这孙子,怎么比自己还能吹?
马秀英并没有在意这些,也没在意朱楷是不是在吹牛,她只是很平静的帮朱楷把袖子叠起来,责怪的嗔斥:“你看你,都要有新娘子的人了,还不知道体面,好好地衣服,穿三天就能破,唉……”
仿佛被朱元璋最为忌惮的李善长,还没有朱楷的袖子重要。
朱元璋心中吃味,但也习惯了,马秀英对朱楷的偏爱,是无以复加的,谁都比不了的。
上前在朱楷后脑勺拍了一下,随后说道:“小兔崽子,韩国公是咱的先生,你怎可如此对待?”
“楷儿哪里做的不好了吗?”
马秀英对朱元璋打朱楷的方式很不满,“百室先生对楷儿很满意,要做楷儿的先生呢。”
“你儿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恐怕他教不了这逆子。”
朱元璋又敲了下朱楷的头,然后坐在椅子上,马秀英把粥段端给朱元璋,他一口咸菜一口粥,吃的贼香。
李善长要成为朱楷的师父,朱元璋满意又不满意,当朱元璋把他的担心告诉朱楷,朱楷却浑然不当回事:“爹,我看你对老李都有心理阴影了,一个没兵权的老头子,没什么可怕的,咱们手里只要有兵、有枪,和老百姓站在一起,一千个李善长,也奈何不了我们!”
“李善长如果过分,我不介意让他从应天府消失!”
至于李善长从应天府消失后会去哪里,朱楷一点都不关心,一个消失了的人,还能被关注多久呢?
除非是李善长的家人,他的家人……还是算了吧,朱元璋立刻感觉到,没有了李善长的威胁,老朱家的江山越来越稳了啊。
只是,让朱元璋非常在意的,不是李善长,而是朱楷手里的r93狙击枪,他虽然不知道朱楷手里的武器是什么,但怎么都觉得这种威慑力极大的武器,必须要抓在自己手里。
朱楷在北境时使用的武器,一样拿出来两支让朱元璋去搞研究去了,只是收效甚微,那些研究枪的老师傅,把枪拆了以后连组装都组装不回去,这让朱元璋很是气恼,气恼自己手下不争气,也气恼朱楷藏着掖着,不给自己下力气干活。
“小子,你威胁李善长的枪,是什么枪?匀两支给我去研究。”
朱元璋向朱楷伸手要枪,但朱楷直接回了句“没有”,听得朱元璋撸起袖子要打人,朱楷很是无奈:“爹,不是我说您,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裆,我之前给您的武器,您研究透了吗?我手里的枪是更高科技的武器,没有一定的基础根本做不出来,您呐~还是把之前的研究出来再说吧。”
别的不说,就说子弹里的火药,朱元璋都不见得能研究出来。
“你这小子……”
朱元璋想再申请一下,可看朱楷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好好说话的样子,最后干脆选择放弃:“行了,你手里的枪,咱不要了!不要了行吧,还高科技……一堆铁管子,有什么难得?”
“咳咳……那啥,之前你给我的枪,再给我来两套。”
朱楷听到朱元璋的话,里可秒懂:“拆下来组装不回去了吗?爹……要不要我帮忙?装回去一支武器五百两银子。”
“什么?五百两?小兔崽子你怎么不去抢?”
朱元璋顿时就急了,但想想……朱楷这不就是在明抢吗?
“妹子,你看这兔崽子,张嘴闭嘴都是给咱要钱。”
“……”
马秀英就当没听见朱元璋的抱怨,默不作声的看着朱楷吃饭,再次对家庭地位有清晰认知的朱元璋,选择低下头默默吃饭。
算了……还是别说话了,再说一会儿气的肝疼!
……
李善长成为朱楷的老师,在应天府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就传开了,听到这个消息后的众人,很是好奇朱楷用什么方式说服李善长的,要知道,以前李善长可是连朱元璋的面子都不会给,现在竟然去教朱楷。
不少太子党听到李善长去当朱楷的老师,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们第一时间会认为,李善长和朱楷站在同一阵营,而能让李善长做出这种决定的,必然是朱元璋!
朱元璋把大明朝的第一功臣让给了朱楷,这岂不是说……朱标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朱楷……还真是个祸患呐!
太子党们为了让朱标的形象在民间稳固,也让朱楷的恶劣深入人心,他们更是开足马力使劲在民间进行渲染,把朱楷描述成十恶不赦的恶人,恨不能让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至于朱标……他就是个只会心疼弟弟的傻哥哥。
而朱标是知道内情的,也不当回事,至于外界所传的朱楷,让他们传去吧,对老朱家没什么影响。
要说让李善长去教朱楷,最不开心的人里面,肯定包括胡惟庸。
胡惟庸作为李善长的老乡,他们之间是非常熟悉的,胡惟庸出发在即,现在朱楷把李善长栓在身边,那不是给自己和朱楷之间增加了绊脚石吗?
感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胡惟庸,在临行前一直去找朱楷,就差住在了奉先殿。
“殿下,惟庸离开后,您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千万不要被小人所蛊惑。”
胡惟庸跪在朱楷的躺椅前,很是郁闷:“本来还想着等殿下您成婚了再走,可太子殿下却容不下我两月,一个劲的赶我离开。”
如果不是之前就知道,朱楷和朱标在唱双簧,那胡惟庸肯定会认为朱标这是在清除朱楷在朝堂上的势力。
虽然是在演戏,可现在怎么都觉得,这戏演的有点过。
“行了,你先去吧。”
朱楷不吃这套,胡惟庸说自己显得很委屈的样子,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当狗,就应该有当狗的觉悟!
胡惟庸见自己的摇尾乞怜,在朱楷这儿没得到任何回馈,索性也不装了,嘿嘿笑着离开了奉先殿。
在离开后,胡惟庸脑子里想着的,依旧是朱楷拿出来的秘密武器,那个神秘武器所带来的风情,着实是让胡惟庸没有,千米之外,一枪爆头……胡惟庸现在都无比庆幸,自己很早就选择跟着朱楷,如果把李善长的位置换成自己,胡惟庸都不确定,朱楷会不会给自己选择的机会。
还是提前做出好得选择啊!
胡惟庸想到李善长一直在想方设法隐藏着的恐惧,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
胡惟庸还是选择离开应天府去齐鲁,没有丝毫的留恋。
朱元璋想让朱楷也前往齐鲁。
他觉得以朱楷得性格,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齐鲁的孔家还有倭寇解决,所有的谋划都已经完成,甚至连马秀英都被说服,可到了朱楷这儿的时候,朱楷选择不去!
用朱楷得原话:我就在应天府当咸鱼了,你们谁都别找我!
朱元璋明白,是自己做得太着急,太急着去掌控朱楷,这无疑是让他敢到郁闷的。
朱楷想做事的时候,朱元璋帮不上什么忙。
现在帮到了,朱楷反而不听了的。
这尼玛……里外不是人!
朱元璋最后也放弃了,朱楷愿意怎么做,就让他怎么做吧,反正有自己在,有朱标在……朱楷心里也有大明,也有大明的百姓,这就足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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