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朱标:楷弟,我把钱都给你!
孔希学在应天府来回奔走,本身就是为拯救自己的家族而来,现在突然蹦出来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孔希学自然要在第一时间把支持者栓在自己身边:“陛下和丞相之间有什么猫腻,我们暂且不谈,可丞相回来,两人必然有所交谈;而且李丞相是稳妥之人,凡事都会谋定而后动,这次突然如此大张旗鼓,必然已经有了十足把握。”
“现在先把消息传出来,想必是李丞相想要看看自己的影响力,然后在进入朝堂后再徐徐图之。”
说白了,这一切都是李善长的阳谋。
所以,现在去找李善长是最合适的。
宋濂认为孔希学分析的有道理,可总觉得中间遗漏了什么:“你说……李善长要重新出山的消息,会不会是陛下故意传出来的?”
朱元璋?
这个……孔希学真没想。
可现在他也来不及想这些,沉思一番后说道:“陛下莫不是故意为之?想看看李丞相在朝堂的势力?”
如果是这样,那去求李善长帮忙,就像喝砒霜一样了的。
宋濂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李丞相现在是二皇子的先生,很多人都对他表示失望,就算他再返回朝堂,也对陛下构不成威胁。”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宋濂想了想,心中也有了些许的猜测:
恐怕,这次李善长重新出山,就是因为孔家的事。
孔克坚在齐鲁闹的动静很大,而且听说他们的财富铺满了一座县城,粮食烂在粮仓里,还有孔子后裔勾结倭人,掳掠百姓……这些是空穴来风,还是有事实的存在?这些事情宋濂没有经过详细的调查,他也不可能亲自前往齐鲁查探事情的真实性,只能询问孔希学:
“最近在应天府,多了许多关于你父亲的传闻,是真是假?”
该来的还是来了……孔希学的表情中带着些许的苦涩,他最害怕的就是宋濂问他这个问题,可为了家族,他不得不欺骗宋濂这个老实人:“宋先生,那些传言我也略有耳闻,苍天可鉴,我们孔家以诗书传家,恪守本心,绝不可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宋先生,我看传播这些言论的人,就是胡惟庸胡大人,他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所以,您老人家一定要相信我,就是胡惟庸在搞事情。
是胡惟庸么?
宋濂想了想胡惟庸的光辉事迹,还别说……二皇子坐下第一忠犬,还真能做出这种事。
“好,我知道了。”
宋濂沉吟一番,对孔希学说到:“你直接去找李善长不太合适,我去吧,我先去探探口风,如果他愿意助之,伱再出面。”
闻言,孔希学大喜,连忙躬身拜谢:“好,感谢宋先生的大恩大德,学生先行拜谢,日后父亲来应天,必然也会亲自登门了表感谢。”
“感谢就不必了,我也是读书人,孔孟之道教我做人,助我成长,此事是我应该做的。”
宋濂孑然一身、两袖清风,他如果贪图回报之类的,根本轮不上孔希学,他再怎么着也是名满天下的大学士,求他帮忙做事的人如过江之鲤,他帮孔希学,不过是出于意气风发。
孔孟之道,是宋濂的信仰,朱楷现在动了他内心的信仰,岂能善罢甘休?
如果不是孔希学阻拦,他现在已经到武英殿去找朱元璋了去。
这就是宋濂,一位脾气古怪的大学士。
……
齐鲁,莱州府。
朱楷已经把乐高积木拼出来一座,是迪士尼系列的城堡类型,公母米老鼠坐在城堡前秀恩爱呢,这玩意朱楷见多了,可胡惟庸却是第一次见,他看到造型迥异的城堡,还以为朱楷喜欢这种呢,他立刻拍胸膛保证:“殿下放心,我就在泉城府划出来一块地,给殿下您建起来这种宫殿。”
虽然看上去粉色的有点娘们唧唧。
但胡惟庸却认为这是朱楷为他的两位王妃准备的,女人嘛……肯定喜欢这些东西。
“不需要,我就是组装着玩。”
组装完以后,朱楷顺手就把乐高积木给拆了掉。
这玩意留下也没什么用,还是航母和军事基地更爽快:“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有!”
胡惟庸拍完马屁,终于想起自己找朱楷还有重要的事。
立刻对朱楷说道:“殿下,昨天您不是告诉我,想致富先修路,我们借着修路的机会,在一些关键的道路旁建客栈、酒楼么?属下认为,就从孔家搜出来的这些钱,根本建不起来几条路,昨天臣回去以后,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终于想到更好的办法,我们修路,不一定只用我们自己的钱啊!其他人的钱,我们也是可以收的。”
“嗯。”
朱楷很满意胡惟庸的回答,这是个善于动脑子的人:“可以,我们出三成,其他人合资出七成,出资修路的人,可以按照出资的额度大小,去挑选位置相对比较好的路边商宅。”
“殿下您说的对啊!”
胡惟庸也同样双眼放光,仿佛看到知音一样:“而且,地理位置最好的摊面是我们的,我们可以把房子许给他们经营,这样我们可以用手里的钱,去修更多的路。”
想到大明的官道旁,都有自己的商铺。
每年又可以拿出一部分钱去修路,路越来越多,自己所赚取的利润就会越来越大。
想到朱楷提出来的思维方式,胡惟庸从心底对朱楷感到佩服。
朱楷就是经商的天纵奇才啊!
沈万三?
他算个屁!
连找靠山都找不到靠谱的,这样的人根本没什么可参考价值。
胡惟庸对朱楷伸出大拇指,脸上写满了对朱楷的佩服:“殿下,您真是天纵奇才,整个大明都无人能出其左右!”
“还行吧。”
朱楷觉得自己不过是马马虎虎,如果换成未来的商业大佬,他们如果来到大明,那就是妥妥的降维打击,那些人才是能把做生意玩出花来的人,他对胡惟庸继续说道:“不是每一条路都值得投资,我给你指出来两条路:一条是连接西域的陆上丝绸之路,一条是宋朝开辟出来的海上丝绸之路,我记得是到泉州是吧?
这两条路,是最肥的两条路,你上上心,把这两条路攥在我们手里。”
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基本上就连接了整个大明的货物集散中心,再通过这两条路向外延伸,朱楷的商铺可以遍及大明最繁华的路段。
胡惟庸已经完全对朱楷表示信服,疯狂的点着头,表示一定按照朱楷的意思办,争取把这两条路的建设都拿捏在手中:“殿下您放心,惟庸必定不负殿下所托。”
正在两人商量发财大计的时候,门外的毛镶小跑过来向朱楷汇报:
“殿下,太子来了。”
“我大哥来了?”
朱楷脸上露出笑容,“我大哥来了你还汇报个屁啊,赶紧让大哥进来。”
胡惟庸的脸色就没朱楷这么好了,他觉得朱标现在突然到来,就是奔着朱楷查抄孔家的钱财而来的。
“殿下,太子前来,必然是因为那些钱财而来,您可要小心啊。”
别耽误了赚钱大计。
“放屁!我大哥谦谦君子,岂会那么看重钱财?”
朱楷毫不留情的骂回去,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片面,于是便加了一句话:“要说贪财,那肯定是我爹!我大哥来也是我爹那个小心眼让他来的。”
你可以吐槽朱元璋,但永远不要怀疑朱标。
这就是个实诚人啊。
胡惟庸听到朱楷的话,表示他说得对,可谁不知道太子和朱元璋是一条心?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不就代表朱元璋也出现在这里了吗?
自己这位主上,太耿直了,一点防范心都没有。
再胡惟庸眼中,朱楷就是耿直男孩。
“大哥!”
朱楷见到朱标,开怀大笑的朝着他走过去,朱标看着朱楷走过来,脸上也露出笑容。
两兄弟相互拥抱一下,相互放开后,朱标在朱楷肩膀上锤了一下:“你这竖子,出来就惹事,而且还是大事。”
“什么大事小事,在咱兄弟面前,都不是事。”
朱楷和朱标并排向屋里走,同时对毛镶和蒋瓛吩咐:“毛镶,你去安排大哥的随从休息,蒋瓛,你去安排饭食,给我大哥接风洗尘。”
“是!”
毛镶蒋瓛领命而去,胡惟庸还想跟过去,但被朱楷踹了一脚,直接踹走。
我和大哥聊天呢,你还在这凑什么热闹?
……
菜是蒋瓛准备的,酒是朱楷从超级远洋货轮上拿出来的:两桶黑啤。
哥俩一人抱着一桶,谁也不喝谁的,坐在一起勾肩搭背的唱着小曲,好不热闹。
可以看得出,搬开孔家这株谁都没动过的大树,两兄弟的兴致都非常高,但该有的担心还是有。
那可是孔家啊!
比什么名门贵族的历史还要长。
而且,孔子是天下读书人的偶像,他的一言一行都被奉为圭臬,想要彻底消除他的影响,却不能急功近利,否则会造成反噬。
朱标喝酒喝得直打饱嗝:“这酒挺好喝,就是要一直去厕所太难受。”
这不是浪费吗?
“这酒就是如此,大哥,以后喝多了就习惯了。”
朱楷看着朱标,询问道:“大哥,你这次来,是老爹让你来的吧?”
“是爹让我来的,但即便他不让我来,我也想来看一看楷弟。”
朱标是个实诚人,尤其是在朱楷面前:“楷弟你做的很好,扒开了一个顽疾,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但我也担心,楷弟你嫉恶如仇,如果把孔家逼的太狠,会引起他们的反扑。”
“对付孔家,要一点点的来,就像温水一样,慢慢的加热,他们在熟悉的环境里呆着不愿意反抗,失去一些倒也没什么,等到他们想要反抗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机会。”
朱标说的就是温水煮青蛙理论,朱楷听到后深表赞同:“大哥,我是嫉恶如仇不假,但我也不想滥杀无辜,孔克坚和一些人利欲熏心,他们的确该被千刀万剐,可他们家族里的那些人,就一定该死吗?而且孔夫子的一些话,我也是认同的,只是有些人把他的《论语》,当成为自己谋利的工具,这些人才是最该死的家伙。”
“这种该死的人,又何止孔家?”
听到朱楷的话,朱标的心也跟着放下来,一直觉得朱楷做事好冲动,但却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真诚的言论。
不得不说,朱楷说的对啊!
朱标询问道:“那楷弟想要怎么对他们惩罚?”
“用法!”
朱楷说了两个字,“谁有罪,惩罚谁,该杀头杀头,该坐牢坐牢,该去服徭役就去服徭役,公平公正的杀死他们,让天下人信服。”
“用法……”
朱标摇摇头,对朱楷说道:“楷弟,你既然对法如此看重,可为什么却不守法呢?你可知,你从应天府到齐鲁这一路而来,有多少地方上奏告你状?在街头纵马,殴打摊贩,吃饭不给钱……楷弟,你做的未免有点过分!”
“啊?哈哈!”
朱楷听到后有些尴尬。
他只是享受法外狂徒的那种感觉:“胡说,那是毛镶和蒋瓛干的,和我没关系,我大明二皇子,堂堂皇家宗室长,绝不会做这种事。”
“……”
朱标也是无奈,每次朱楷留下的名字,都是毛镶和蒋瓛的,可这有什么用,如果真的较真去查,到最后还是会查到朱楷头上来。
可朱楷就是不承认,这就很气。
“好了大哥,你还不了解我吗,咱什么时候做过欺辱百姓的事?如果真做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朱楷攥起拳头,“我只是代替法律,去惩戒了一番恶人而已。”
看着朱楷一副‘我没错’、‘错的都是别人’的样子,索性也不再提,至于朱楷说的处理孔家要不牵连他人,只用律法追究首恶的提议,朱标听到心里去了。
至于以后那些孔家的幸存者会不会报复,这朱标就不担心了,能把你们的祖宗干掉,就不怕那些小毛孩子搞乱。
无论是朱楷还是朱标,身上都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在。
说完如何处理孔家的事,又把话题谈到了孔家的那些家财上:“楷弟,听说你查抄了一个孔家,发了财?”
朱楷闻言有点不好意思,讪笑着道:“发什么财啊,一点小钱。”
虽然,朱楷在和胡惟庸交谈的时候,已经说过会把这些钱交给朱元璋,让他去填充国库,可是事到临头,朱楷还是不想这么轻易的把钱送出去。
倒不是不舍得。
而是觉得就这么把钱交出去,心里不舒服啊。
“你那还是一点小钱?”
朱标瞪大了眼睛,“大明十五年的国库收入啊,你管这叫小钱?楷弟,我可是听说了,单单是孔克坚的家里,搜出来的钱财都铺满了整个鲁县街道,这钱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修路。”
朱楷也不避讳了,对朱标说道:“我准备用这些钱,修一条南起白水州,北至燕京,西到西域的路,贯穿我大明动脉。”
听到朱楷的话,朱标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不可能不知道,把路修出来以后,能带来多大的利益。
再想想朱楷手中的钱,朱标可以断定,这些钱根本不够……再想想朱楷伟大的奋斗目标,朱标眼中闪烁着凶狠:“楷弟你放心,修路的钱不够,大哥给你掏!”
啥?
朱楷听到朱标的话,人都傻了啊。
我没说钱不够啊!
还是说大哥学坏了,想要分润修路带来的利润?
朱楷想都没多想,就想拒绝朱标:“大哥,钱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咳咳……你是知道的,以前我做生意的时候,也留了不少钱是吧…呵呵,钱这东西放在手里没什么用,只有花出去了才能叫钱。”
“楷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要强!”
朱标叹息了一声,他真不知道怎么去说自己的弟弟了:“楷弟啊,修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都是在修路的时候要面对的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你明白吗?”
有人也许会说,如果是单纯的为了做生意,直接修一条连接西域的路不就好了吗?南北之间那么多山脉阻拦,根本没有必要投入巨量的人力物力去修路,想做生意直接走海运不就行了?有天然的通道,根本花不了几个钱。
的确,海运便宜,经济又实惠。
可为什么还要在陆地上修路呢?
无他,战略位置重要。
朱楷可是知道,未来的两三百年的时间,是海洋上的战争,如果一味的通过海运去运输物资,很容易被敌人抓住命脉,况且打海洋的战争,依靠的是背后强大的国家力量,全国各地的物资运送到海边去支持海军出海作战。
所以,修路势在必行。
而这其中投入的资金无法估算,但只是从孔家搜出来的钱财,绝对是远远不够的?
朱楷不在乎花钱,而且这种工程不能以利润来计算。
交给商人去做又不行,只能依靠大明的朝堂力量来完成这些事。
这是非常棘手的活,而且大明的国库本来就不富裕,修路更是无从谈起,如此利国的事朱元璋也愿意做,可无奈手里没那么多本钱,朱元璋也只能选择放弃。
可现在,朱楷却站了出来,他说他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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