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哗哗的落下。
风暴吹起寒冷的气流,安芙若斯那头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雷霆的轰鸣声没有要停下的痕迹。
她呆愣的站在那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的目光离开了她的身上,连带着手中的枪口也不再指向她,可是……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鲜血从她的大腿中流淌出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漆黑的子弹打中了。
她是不是要死了?
“我要死了吗?”
她颤抖着,质问着自己。
“痛吗?”
安芙若斯瘫倒在地上,一瞬间。
原先强压在自己心里的那些恐惧与恶心在同一时间爆发,她似乎想明白了,她要死了。
“痛……好痛,我的身体好痛,大腿也好痛,身体也好痛,我的头也好痛,浑身上下都好痛。”
“好痛……真的好痛吗?”
她恍惚间睁开眼,看着自己眼前那流淌着的血液,她的指尖上前触碰。
“痛吗?”
她的嘴唇张开又闭合,碎碎念般的说着些什么。
“没有感觉……”
“是要死了吗?”
没有痛感,人在受到枪击的第一瞬间,是不知道自己受到了枪击,剧烈的痛苦会在瞬间被大脑屏蔽,所有的神经会屏蔽掉痛苦,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人不会痛死。
她的眸子猛然睁开,巨大的轰鸣声在这广阔无边的大海里响起。
一瞬间,那原本要沉下的巨轮,居然攀升而起,如同早晨的太阳般,徐徐上升。
“发生了什么?”
安芙若斯呆愣的看向甲板的远处。
那是一个被一脚踹开的夹板,一个黑发面容深邃的男人从中爬出,几乎是瞬间,猩红色的滤镜开始变的清晰,在巨大的探照灯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斯卡森·门卡利达……”
她颤颤巍巍的说着。
我怀里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薇莉泽沦。我垂着眸子看向那些将我围起来的众人,他们的眼中是恐慌,是惊愕。
“船怎么浮起来了?”
“安芙若斯,还有25分钟的时间,船舱内的气流喷发结束。”
我的声音平静,可在暴风雨之中我的话语像是平地起的惊雷,所有还处于绝望之中的人们,这时候看向他们的救星。
我抱着怀里的薇莉泽沦,无奈的笑了笑,任由暴雨打在我的身上,寒冷的气息并没有结束。
我的身上冒着热气,有着抗寒buff的我面对寒冷确实已经不再敏感,甚至这种紧要关头里,我没有感到一丝的寒冷。
老船长颤抖的看着我,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居然会真的成功,这是他完全想不到的事情,可是我还是成功了。
“我们……有救了?”
无数人面面相觑,他们又一次看向我。
我没有搭理他们任何人,在开拓帝国,我便是最尊贵的贵族。
他们不过乌合之众。
“滚开。”
我平静冷漠的说,带着薇莉泽沦上前走去。
所有试图靠近或是说些反驳的话的人,在面对那如同孤月般的男人时,什么也说不出来,身体也无可自拔的站立在那里。
“这家伙……是谁?”
“好……可怕。”
“平民……王……吗?”
声音零碎,无数人开始议论纷纷。
我没有搭理人群的嘈杂,对于我来说这并不重要,我走到安芙若斯的面前,对老船长说。
“她怎么说的。”
“好痛……好痛……”
安芙若斯颤巍巍的碎念着,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恐惧,无与伦比的恐惧。
“谁开的枪。”
我冷漠出声,声音不大甚至在暴雨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人听的见。
可所有人都看向那位开枪的家伙,似乎这一刻是他们的王选择了开口。
“我不是故意的……我……”
男人颤抖着,他几乎不敢相信,某一刻他会这么恐惧,这么害怕。就连开枪射中的安芙若斯的那一刻他都未曾这么恐惧过。
“她的枪伤应急处理一下。”
我对一边的老船长说。
我的脸上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漠然。
似乎他们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我为什么选择拯救,也没有任何的理由。
“你,负责带着安芙若斯回到英格拉姆。”
我走到那个开枪的男人面前说,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
“好……好……”
他连忙回答,像是如释重负。
“接下来,按照原来的安芙若斯计划的安排。”
我又一次回到了老船长的身边。
老船长在我的帮助下,成功再一次获得了这艘船上所有人再次指挥权,船上的医疗人员,过来给安芙若斯止血包扎。
可却在靠近安芙若斯的瞬间,被她猛的推开。
她不断重复着。
“痛……痛……”类似的词语。
她的眸子里是呆滞,是恐惧,我从未见过的恐惧与害怕。
没办法,我只能俯身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她跪坐在冰冷的甲板上,寒冷的风不断的席卷,她呆滞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受伤的大腿,她的指尖触碰在那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的身上是素白的裙子,皮肤是惨白色,她早上还穿着厚重的外套,现在那外套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是因为被雨水打湿后,直接被甩了。
我抓住她的手掌,她呆滞的看向我,那双眼睛里的琥珀色好像恢复了些许的神采。
“回……回来了快……快走……我……”
她刚想再说下去,却被我打断。
“好了,都得救了。”
在暴雨下,十级的自愈导致身体像是一块烧焦的铁炭。身体为了保持自己的体温,强行征用的大量的能量,早中晚吃的金枪鱼盛宴算是派上了用场。
“好烫……好烫……我……是要死了吗?”
她断断续续的说,手却还在那伤口上停留,她绣白色的指尖不断扣弄着大腿上炸开的鲜红色血肉。
我看了一眼,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大动脉并没有被子弹炸开,安芙若斯的运气算的上好。
大腿上如同白玉的肌肤带着滚烫的血液,她抬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暴雨下呆滞木楞。
我伸出手,带着仅有的怀抱拥抱她,被拥入怀里的她,依旧在呢喃。
“好烫,好热,我还活着……对吗?”
即使遍体鳞伤,但依旧活着。
“嗯,活着。”
我轻声的坚定着她的选择。
平静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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