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颖看着眼前巍峨的大殿之上,三座佛像稳坐莲台之上,左右两侧手持莲花,唯有中间佛像,宝相庄严,左手持塔,右手结印。
她缓缓跪下,手心相合,再次轻声默念。
随后缓缓磕头……
不知道过去多久,韩颖才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一名尼姑看见韩颖,却双手合十,微微弯腰。
“韩施主,您有些日子没来了。”
韩颖也弯腰还礼:“慧玉法师,近来事务繁忙,所以没有过来。”
慧玉法师面带笑容:“还要多亏了韩施主,我天宁寺才得以重塑佛像,愿您福慧双增,六时吉祥。”
韩颖微微点头,只是脸上几分苦涩,不复往日神采。
“每月初一十五的灯,还希望慧玉法师多费心……”
她话说完,看向门外,慧玉法师伸手相迎,两人迈下台阶,向天宁寺外走去。
“这是自然,能帮上韩施主一二,慧玉也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天命难违,劝施主也不必太过介怀。”
“人各有天数,我等修行,也是为了脱离苦海,永断烦恼……”
“若一时顿悟,自然超脱清净,可我与施主相识许久,施主虽拜佛,却不信佛,万般佛法,都解不开您心中执念,依慧玉愚见,一念放下,方能自在!”
“就当饶恕了自己吧……”
韩颖沉默着,她转动着手里的念珠,一身素衣,映在阳光下,却一言不发,一直走到天宁寺外。
她身上的手机震动,韩颖却连看都没看。
门外,一辆迈巴赫,停靠在一旁的树下,一个消瘦的面孔,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见韩颖,快步走上前,只是轻声叫了一声:“妈。”
韩颖手中的念珠,转得越来越快,她缓缓叹出一口气。
“给天宁寺,再捐八十万的香火,尽快送来。”
年轻人抬头看了慧玉一眼,也双手合十,微微弯腰。
韩颖道:“慧玉法师,就送到这吧……”
慧玉点了点头,她站在天宁寺外,一直目送着韩颖上了车,终究是双手合十,只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迈巴赫的后座上,韩颖把念珠握在手里,看了一眼手机震动的信息,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符号,一个数字8字,预示着她安排的事,被圆满完成。
韩颖抠开手机后壳,取出手机卡,打开车窗,直接扔了出去,随后,扣上手机,再次开机。
要怪,就怪关雄不长眼,自己输了个倾家荡产,居然还敢来威胁她?
他不死,自己怎么能安心呢?
“关雄死了,司东恒找不到了,我在东江省已经没有后手了,司瑶还活着。”
韩颖靠在后座上。
坐在前面开车的年轻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妈,早说了,这些废物派不上用场,这次我到江城市,一定会让司学忠,亲手把司瑶交出来。”
“我的手段,你应该还信得过……”
韩颖微微叹气,说起来,她这两个儿子,的确是有出息,大儿子早早工作,如今陪在自己身边的小儿子,也从海外留学回来,能为自己排忧解难了。
“去可以,但不要溅了自己一身血……”
“是妈没本事,弄不死那个司瑶,不然,也不至于让你走这一遭。”
开车的年轻人从后视镜看向韩颖,他正是韩颖的二儿子程华。
“您就放心吧妈,不就是要那个司瑶死吗,她死了,万事皆休。”
“到时候,我再回来陪您,我估摸着啊,多说半年,少说月,应该还来得及的。”
“慧玉法师不是跟您说了吗,让您放宽心。”
韩颖沉默不语,她看向车外,车影掠过,她左手攥紧,却惨白无比,她要司瑶死,一定要司瑶死,只要司瑶死了,一切就都解决了。
她们会有更好的未来,挺过这一关!
“这次去江城市,你可以去广达机械厂坐坐,当年你二姨不顾死活,嫁给那个姓章的,还生了个儿子,至此远离了纷扰。”
“小时候,我与她关系最好,她执意嫁给章国华,我也曾有过怨言,可如今想来,平平淡淡,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出了问题,你也可以联系他,毕竟也算得上你为数不多的亲人,而且扎根江城市多年,应该能帮得上忙。”
“至于钱的方面……”
韩颖沉默了半晌,她才继续道:“我从海外给你拉来了四个亿的投资,此外,从华融基金会,调拨了两个亿,剩下的两个亿,等你到了江城市,自然会有人跟你联系。”
“但你要记住,牵制司氏集团,惩治司学忠,只能算是一件小事,哪怕是他对我破口大骂,这些事,也要等到秋后算账再处理。”
“你真正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抓住,绑架,或者杀了司瑶!”
韩颖事无巨细的唠叨着,程华却听得很认真,这是他从国外回来,要经营的第一家公司,而且是以要吞并江城市最大地产公司,司氏集团为目标的地产公司。
对他而言,赢下司学忠,和杀了司瑶,是同样重要的事情。
仿佛刚刚出窝的雏鹰,想要证明自我,翱翔天际一般。
“我知道了,妈。”
韩颖缓缓闭上眼睛。
“我累了,回家吧……”
……
春城市,春城大厦,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苏阳坐在会议桌旁,他对面,沈逸也抽着烟,再往后,沈逸,何荣发,还有陈晨,几个人抽着烟,堆满了烟灰缸,几乎将封闭的会议室,变成了仙境。
“关雄死了?”
沈逸看向苏阳。
苏阳眉头紧锁:“沈总,你已经重复很多遍了,关雄真的死了,医院那面,死亡证明开出来了,而且德信物流已经发了讣告。”
“这事情,绝对没有假!”
沈逸眉头紧锁,看向苏阳:“这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苏阳差点笑了出来:“我脑子秀逗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弄死他干什么,而且杀人犯法的,我的沈总!”
沈逸抽烟的手,有些颤抖。
“我只是没想到,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人就没了。”
旁边的康宁眉头紧锁,他也曾与关雄共事过,虽说不太愉快,可总归是狐死兔悲。
“说是催收的上门要债,关雄挣扎中一失手,从楼上掉下去了。”
“当场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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