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没什么事干,江福宝干脆来到后院厨房。

    对着厨娘们吩咐着。

    她点完菜,才去往一进院的堂屋烤火取暖。

    丫鬟们办事牢靠,在下午就烧好炭炉了,为的就是让主子们一回家就能感受到温暖。

    脱下兔毛边的厚披风,江福宝坐在椅子上舒服的嗔了口气。

    她身前的炭炉上放着一壶热红茶,壶把手上还缠着一圈麻绳,用来隔热。

    桌上的八个茶杯倒扣着,以防落灰。

    江福宝拎起壶,往杯中倒了一些热茶,又再次把壶放了回去,杯里的茶水泛着红棕色,还冒着热气。

    刚好温暖冻僵的双手。

    “呼呼~”江福宝吹了吹,等了一会,才小口的嘬了一下。

    红茶醇厚,微苦,入喉顺滑,回味还带着香气,特别好喝。

    “紫儿,去拿罐糖渍板栗来。”

    江福宝在上月不忙时做了好些糖渍板栗。

    为的就是在冬天烤火时,拿来配茶吃。

    她对着站在门口的丫鬟喊道。

    不到一刻钟,江福宝就已经吃上板栗了,她左手捧着茶杯,右手拿着银质叉子,上头还插着一块圆溜溜的板栗。

    随着她的嘴巴张开,板栗瞬间少了半块。

    咀嚼几下,再喝一口红茶。

    那滋味,简直绝了。

    就在她享受时,江家人回来了。

    堂屋里一下子涌入十几个人。

    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那罐打开的糖渍栗子,也在不一会的功夫,就被江家人分食的一干二净。

    “这天,真冷啊,恐怕这几天会下雪哦。”江守家也学着孙女那样捧着茶杯,他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

    作为农户出身的他。

    对天气的感知能力,仅次于凤凰。

    “今个我才跟大前丹儿他们打赌呢,猜什么时候下雪,我赌今天,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下雪。”江福宝依偎在娘亲的身边,懒洋洋的开口。

    晚上与家人一起吃完铜锅涮肉,江福宝就回屋了。

    看了会话本子,又练了会字。

    雪浣从楼梯上来,走进屋子说:“小姐,浴桶放好水了,你快去沐浴吧,不然晚上凉得很,容易生病呢。”

    “好。”江福宝撂下笔,起身摘掉身上的首饰。

    这才走到隔壁开始脱衣泡澡。

    再出来时,她脸颊微红,身上的外衣也不见了,里衣外头披着白日那件兔毛厚披风。

    江福宝快步走进屋里。

    刚洗完澡人是不冷的。

    几步的距离,吹些冷风也没什么,况且她还披着披风。

    换洗的脏衣服被雪浣拿去后院了,明天丫鬟会洗。

    江福宝脱掉披风,从书架上挑选了一本还未看过的医书钻进被窝里,她把枕头放在腰后,打开书本认真看着。

    不知不觉,蜡烛都要燃尽了。

    雪浣才从后院回来。

    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热奶,原本是烫的,一路从后院走到二进院子,被寒风吹着,已经变温。

    刚好适合入口。

    “小姐,把奶喝了早早睡吧,这蜡烛,奴婢就不重新点了。”因为要燃尽,烛光微弱,江福宝已经看不清书上的字了。

    她干脆合上,放到一边。

    从雪浣的手上接过杯子,把温奶一饮而尽。

    “嘱咐好守夜的家丁没?”躺下后,江福宝转过头,看向站在床边的雪浣。

    “说了,要他留意着下雪,且得记好时辰,小姐你就放心吧。”雪浣帮她捏好被子,蜡烛也在这时熄灭。

    月亮虽然躲在云朵里,但是雪浣对房间太过熟悉,所以哪怕摸着黑也能找到自己的小床。

    脱掉鞋子,她也钻进被窝。

    炭炉早已熄灭。

    屋里冷了不少。

    可江福宝和雪浣的被窝里,各放着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

    倒也感觉不到冷。

    主仆俩先后进入沉睡,呼吸声竟意外的一致。

    “哇,下雪了。”江福宝是被外头的说话声吵醒的。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披上兔毛披风,从床上下来。

    走到阳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银白之色。

    地面树上以及屋顶,全是积雪,瞧这厚度,少说也下了半夜,雪还未停,依旧在下,犹如闯入童话世界,美的不真实。

    雪浣,快去问问守夜的,这雪是何时下的。

    江福宝来不及欣赏,她干脆伸着头,对着下面的雪浣喊道。

    “嗳,奴婢这就去。”雪浣连跑带回答,她将手里端着的盆子,交给身旁的丫鬟。

    所以今天是别的丫鬟伺候江福宝洗漱的。

    等她穿好衣服走出屋子时,雪浣刚好上楼梯。

    “呼,呼,小姐,问清楚了,说是子时初下的呢。”雪浣喘着粗气,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清楚。

    江福宝却听清了。

    她立马松了口气。

    差一点点就要站在医馆外头喊我是猪了。

    “好,去楼下的堂屋吃早饭吧,我得早早的去医馆。”江福宝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想看看大前几人一起站在医馆门口出糗的模样。

    彼时的长安镇城门口,一辆马车排队出了城。

    朝着连山镇的方向驶去。

    由于路上有积雪,马车行驶的极为困难。

    “我是猪——”

    “我是猪——”

    “我是猪——”

    “”

    辰时末,药香膳阁的大门外,站了一排人,有男有女,每人的口中都喊着我是猪三个字,喊了足足三遍,引来不少人驻足。

    大前大旺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可几个丫鬟羞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江福宝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

    喊完三声,丫鬟们就捂着脸跑进医馆了。

    “哎哟,我这运道,只差那么两刻钟,就该小姐来喊了。”大旺右手握拳,锤在左手掌心处。

    他满脸懊恼。

    早知道也猜昨天下雪了。

    “你的运道哪能比得过咱主子,我们四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福运好,兴许原本这雪就该在后半夜下的,但天道偏偏要站在小姐的身后,比不过呀,你就死了心吧,小姐这辈子都不可能输。”

    大前撇了撇嘴。

    他们要是运道好,就不会沦落成奴才。

    怎么敢跟小姐比的啊。

    大前白了大旺一眼。

    “嘿嘿,我就是说笑一句,小姐,快进来吧,外头冷,您笑也笑了,可别冻着自个。”大旺谄媚的笑了笑,把江福宝劝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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