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宝点了点头,雪浣高兴的给她头发上插上簪子。

    江福宝洗漱完,在脸上涂了点香香的脂膏就出去了。

    天冷,要是不涂这个,脸容易皴的慌。

    涂完,她还不忘抹了把手。

    这样就是护手霜了。

    “走吧,咱们吃饭去。”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噜的叫了。

    外头早就大亮。

    刚打开屋门,就看到院子里白茫茫一片,树上挂满了雪,树枝都弯了腰。

    看来这场雪从昨晚就开始下了。

    落雪无声。

    不像下雨,睡觉的时候根本察觉不到。

    “福宝起来啦,走,我们一起去堂屋吃饭,早饭已经做好了,是娘做的,有瘦肉鸡蛋粥和油煎饼还有甜果子呢。”

    江欢愉一眼就看到妹妹了。

    她走过来,挽着江福宝的胳膊,带着雪浣一起去了堂屋。

    丫鬟们已经把早饭放好了。

    碗筷则是一座一个。

    江福宝左边坐着江欢愉,右边坐着雪浣。

    大人们已经吃完了,雪浣坐她旁边也不碍事。

    三人吃完饭,身子都觉得暖和起来。

    “走吧,带上手套和围脖,我们去打雪仗吧。”江欢愉每日都要练武,过年难得休息,玩性很大。

    拉着江福宝就跑。

    雪浣则是没去,她更喜欢玩堆雪人。

    便留下跟其他人玩堆雪人了。

    一步一脚印,来到村口,鞋子外头都有些湿了,要不是里头是干的,江福宝还得回去换鞋子。

    “快快快,咱们来打雪仗,我跟福宝一组,还有谁要跟我们一组。”江欢愉跟江福宝的年纪一般大。

    人却比较幼稚,毕竟江福宝的芯子是个成年人。

    “我跟你们一组。”

    “我也跟。”

    “还有我。”

    村里就十来个玩得来的小孩。

    有大半人都要跟江福宝江欢愉一组。

    倒不是想巴结江福宝,而是江欢愉的体型实在太壮实了。

    有她在,基本上不会吃亏。

    “这样吧,你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跟我们一组,这样公平。”

    人不够分,江欢愉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

    而她,则是带江福宝去备战。

    积雪最厚的,就是村口那块空地。

    她双手一捧一捏,一个雪球就成型了。

    等孩子们猜完拳,姐妹俩已经准备好几十个雪球了。

    “大战开始,呔,小贼,拿命来——”两组的人各自站好后。

    随着江欢愉的一声喊,打雪仗开始。

    姐妹俩就像开了自动瞄准似的。

    砸一次中一次。

    孩子们被砸的吱哇乱叫。

    痛并快乐着。

    “哎哟,我错了,别砸我。”

    “我认输,啊呸呸呸,扔我嘴里啦。”

    “好冷啊,扔我脖子里啦,我要报仇。”

    “福宝姐,放过我,哎哟。”

    有人大笑,有人求救,玩闹的声音随着冷风掀起,来到江三妞的家里。

    她瘦如枯槁,鼻青脸肿。

    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上面的补丁垒的老高。

    甚至补丁上还打着几层补丁。

    衣裳在雪天穿,有些单薄了。

    两只粗糙的手,冻得通红。

    江广义也好不到哪去。

    日日被方四郎殴打,人一下子苍老下来。

    仿佛一年间老了十岁。

    “我要吃饭,吃饭,给我饭,饿了——”方四郎躺在屋子里,声音从门缝钻了出来。

    祖孙俩吓得瑟瑟发抖。

    “还不快去做饭,把他饿着,又要打我们。”

    江广义的老胳膊老腿,根本打不过方四郎。

    更别提瘦的跟猴子一样的江三妞。

    “爷,家里没什么吃的了,米缸早就见底了,囤积的菜,也只剩一根了,这不够吃啊。”

    江家没有地,自然没法种粮食。

    钱花光了,本来要卖掉的周改儿又死了。

    三人坐吃山空。

    后院种的菜早就在昨天就吃光了,剩下的一根,还是藏在角落,没发现的。

    江三妞缩着脖子,用着蚊子般的声音说道。

    生怕被屋里的方四郎听去。

    他打人越发的狠。

    下手也不知轻重,两人怕的不行。

    “没菜了?那你去山上看看,万一运道好,碰到个野兔,今天还能有肉吃,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挖到野菜,冬笋也行啊。”

    江广义也冷得慌,说完他就进屋,躺被窝里了。

    外头寒风刺骨,他身上没什么肉,脂肪少无法御寒,比往年的下雪天,觉得身子更冷。

    江三妞愁眉苦脸的。

    爷爷什么都不管,就知道等她来干,方四郎还动不动就打人。

    早知如此,当初爷爷要卖孙女的时候,她就不跑了。

    也不知道妹妹们在哪享福。

    被她念叨的两个妹妹,正在杨万里家伺候小姐梳洗打扮呢。

    “红梅,白梅,辛苦你们两姐妹了,伺候了我这么久,来,赏你们的红包。”

    杨瑞雪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的娇俏。

    她去年刚刚定下亲事,婚事定在今年春天。

    当女儿的日子,都不满四月了。

    现在的每一天,她都当做最后一天来对待。

    作为陪着她长大的两个丫鬟。

    杨瑞雪早就拿她们当姐妹般对待了。

    因此,需要带一个陪嫁丫鬟时,她都舍不得选两人,早在定亲后,她就跟娘亲说好了。

    她嫁出去以后,就让红梅和白梅去伺候娘亲。

    等到二十岁,把两人放出去,嫁人也好,都随她们。

    杨瑞雪每年都给两人红包。

    一年比一年重。

    姐妹俩接过红包,一打开,发现里面装了二两银子。

    两人立马跪在地上。

    “多谢小姐赏赐。”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你们二人与我一起长大,咱们情同姐妹,我希望,等我成亲后,你们以后也能找个好夫婿,过上好日子,我知道你们两个先前肯定怪我,为什么不选你们当陪嫁丫鬟,你们有所不知,陪嫁丫鬟可不仅仅是丫鬟”

    杨瑞雪给两人解释了一番。

    姐妹俩的眼睛瞪得老大。

    等出来时,她们互相对视着。

    “原来陪嫁丫鬟竟然”红梅脸色通红。

    白梅也好不到哪去。

    “是我们错怪小姐了,小姐是疼我们的,只盼着小姐跟未来姑爷,能相伴到老。”

    白梅继续说道。

    “是啊,我愿意用十年的寿元,换小姐快乐一生。”

    红梅双手捧着红包,对着天空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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