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柳青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正面硬刚。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小的隐患不除,迟早会发生更大的隐患。
现在能够给马儿投毒下药,以后就能给他们自己人投毒下药。
赵逢辉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柳青,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
“是我做的绝吗?”柳青反问一句,“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是你给马儿下药,想要毁掉这次行商,毁掉我。”
“好好好。”赵逢辉很是气愤的怒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让诸位看看,这草料,究竟有没有被我下毒。”
说话间,赵逢辉扫视一圈。
柳青看了眼这群叔叔伯伯,咬了咬牙,道:“既然赵逢辉都这么说了,那么,诸位叔叔伯伯看看,这草料,有没有被下药。”
“对,诸位,你们好好瞧瞧,这草料,有没有被下药。”
“一个个来看。”赵逢辉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你们先不着急回答,看完后再回答。”
剩下的十一人,轮着上前查看草料。
对于他们这些走镖的老手来说,几乎只需要一眼,闻一下,就能够看出来,这草料有没有被下药。
事实摆在那里,没有什么好争辩的。
很快,十一人都看完。
赵逢辉好似破罐子破摔,没有一开始的愤怒,相反,还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在里面,“诸位,你们也不用说这草料有没有下药。若是觉得这草料有问题,你们去柳青的身后,若是觉得这草料没有问题,来我的身后。”
行商般的指鹿为马,即将开场。
十一人面面相觑。
事实已经很明显。
唯一不明显的是答案。
柳青把目光投向众人,道:“既然赵逢辉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多说什么,诸位叔叔伯伯选吧。”“在选之前,我要说的是,有些道义,总是要守的。”“一个人能够背叛你一次,就能出卖你第二次。”
话语说完,柳青不再说话,与依旧嚣张的赵逢辉对视。
二十息之后,十一人做出来自己的选择。
五六分。
五个人选择站在赵逢辉那边,觉得草料没有问题。
六个选择说实话,草料的的确确有问题。
看到这样的结果,赵逢辉反而更大胆了,道:“柳青,所以,你为什么要闹这出呢,搞的人心惶惶的,好吗?”
“这个队伍,一共十三人,少了我们六人,你们要如何把这么多的货物带过通渠关,达到通渠峡谷的最南端。”
“这样好吧。”赵逢辉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游侠儿,道:“你把那个小子赶出队伍,并且,和我们这些叔叔伯伯们道个歉,我和这些叔叔伯伯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继续帮助你护送这些商品南上。”
这是硬生生的威胁夺权啊。
按道理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个人都会进退两难,不知道要如何选择。
再不济,怎说也会犹豫。
柳青行事果决,道:“所以说,诸位叔叔伯伯已经确定,这草料,没有问题,是吧。”
赵逢辉身后的那几人,不发一言。
赵逢辉道:“怎么,想要威胁我们这些叔叔伯伯?”
平静的看着赵逢辉身后,低着脑袋,不发一言的众人,柳青道:“你们,是我柳青花钱请来,负责押运的镖师。”
“既然你们想要毁约,那么,你们先把之前我付给诸位的定金退回来,并且,把这些天吃喝商队的钱财,折算成银两,还给我。”
“还给我后,你们现在就可以离队。”
顿了顿,柳青又道:“不管是粮食,还是饮水,都是我柳青花钱购置的。我柳青对你们不薄,并不是我好欺负,只是把你们当作叔叔伯伯。”
“商队里面的东西,你们一样都不要想拿回去。”
仔细想来,柳青待人真的不错。
食物饮水什么的,她全包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些人总觉得对方给的不够多。
赵逢辉眼中有些暴虐的气息,这和他预先的不一样。
一般人,都会以大局为重,选择息事宁人,可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竟然敢如此做。
真不怕亏的血本无归吗?
赵逢辉身后的几人,眼中出现犹豫之色,他们的想法,和赵逢辉差不多。
这么多人选择赵逢辉,你柳青难道不应收敛一点,忍气吞声一下嘛?
现在是闹哪样。
真的不给他们工钱,且不让他们带上食物什么的离开,他们会很难受的。
赵逢辉身后的五人,齐齐把视线投向赵逢辉,“老赵,你怎么说。”
这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行商,可不止只走了通渠峡谷这三十公里地啊。
之前的时候,他们还走了接近十天的时间。
一趟行商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是有的。
不多算。
十二天。
若是此刻离队,十二天的苦,白吃了,甚至,还要倒贴钱。
他们选择赵逢辉,是因为赵逢辉资历老,且关系还算不错。
你现在要他们吃亏,且不带任何东西的离开,这不是要他们的老命么。
他们是不敢的。
感受到后方众人的目光,赵逢辉愤怒的看向柳青,“柳青,我们这些叔叔伯伯对你这么好,你就这样对我们吗?”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那小子给我赶走,并且和我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游侠儿直接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我。
柳青好似看傻子一般看着赵逢辉,默不作声。
赵逢辉脸蛋涨的通红。
本以为能够轻易拿捏,谁知道……柳青这么硬气,比她爹铁石心肠多了。
感受到后方蠢蠢欲动的众人,赵逢辉从怀中取出两张银票,一张递给后面的众人,一张递给了柳青,“这五十两银子,是你付给他们的钱财,我现在,还给你了,算是两清。”
“嗯。”
接过银票,柳青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两清,你们快点走吧,别我们商队的领地了。”
把五十两银子递给身后的六人,柳青道:“诸位叔伯辛苦了,这五十两银子,就当是辛苦费,茶水钱。”
那六人欣喜若狂,笑得合不拢嘴。
赵逢辉道:“我们都需要水资源和食物,还有柴火,你跟我们一点,明天早上我们就走。”
“想要柴火和水资源?”柳青眉头微微一挑,道:“好啊,五十两银子,我给你们食物和水。”
“柳青,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可都是你的叔伯,你这样坑我们的钱财,合适吗?”
柳青面无表情,“没有逼着你们。”“若是需要,快点给钱,若是不需要,快点离开。”
眼神阴郁的赵逢辉阴沉着脸,道:“咱们走着瞧!”
说着,赵鹏辉又取出五十两银票,递给柳青,拿着食物和粮食,直接离开。
见赵逢辉还准备拿草料和马儿,柳青冷声道:“你那钱,只能够兑换一些食物和水,以及柴火,至于马儿,骆驼,以及其余物资,不在其列。”
赵逢辉脸都被气的沾红,“你!”
脸皮都已经撕破了,还讲究什么道义。
“你什么你。”“快点拿着你柴火食物,给我离开商队。”
“好好好。”赵逢辉愤怒的道:“我看你失去我们六人,商队还要如何运转。”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很快,赵逢辉六人离开,在远处另开一处炉灶。
在赵逢辉看来,少了六人,其他不说,这次,柳家商队的行商,注定亏大发。
一些东西,带不走,只能丢掉。
我捡你丢下的东西,你总不能说我吧。
赵逢辉冷笑,信誓旦旦想着。
柳青来到游侠儿近前,双手抱拳,道:“多谢兄弟提醒,要不是你,这趟行商,必定血本无归。”
游侠儿笑了笑,道:“完全是柳姑娘行事果决,和我没有关系。”
感受到对方的谈吐,柳青问道:“还不知道兄弟大名?”
游侠儿道:“我姓时,时间的时,单名一个木。”
“时木,好名字。”
简单客气一会,柳青而从怀中取出三两银子,递给游侠儿时木,道:“这三两银子算是感谢。”
没等时木开口,柳青又道:“你先不忙着拒绝,之后我们应该有一段同行路。若是期间遇到什么困难,时木兄弟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可以伸出援手,帮忙一下,如何。”
“既然如此,时木恭敬不如从命。”
“我还有事,先不叨扰时兄弟休息,先行一步。”
柳青走后,有人给时染送来一个简易的帐篷。
时染婉言拒绝,表示自己还是喜欢接触大地睡觉。
没错,这个时木,便是时染。
时染不太喜欢睡其他人睡过的东西,打小不喜欢。
不喜欢睡是一方面。
有没有条件去选择,是另外一方面。
没有条件,谁那里都可以。
有条件的话,时染也不会委屈自己。
她一个修行者,寒暑不侵,睡哪里都一样,或者说,睡不睡都一样。
柳青前往前方的各个商队,与对方谈判,最后,以低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把多余的,难以运送的东西,卖给了其他商队。
这里的低于市场价,是低于北方的市场价。
对于其他商队来说,他们赚取的,可不止这一成的差价。
第二天启程的时候,赵逢辉目瞪口呆。
什么鬼。
怎么回事。
说好的乱丢运送不走的货物呢?
怎一件货物都没有丢下?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赵逢辉很不甘心。
身边的人劝说赵逢辉,“老赵,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我们回去吧。”
“是啊,老赵,我们身上的干粮和水,不支持我们这么走下去。”
“老赵,我还想早点回家看娃娃,早点回去吧。”
想要让马儿跑,你就要给马儿吃草。
这些人,不可能无脑陪着赵逢辉乱蹦哒。
要么给钱给我们,要么早点离开。
两条路,随便你选。
若是你还要我们杀人。
那么,不好意思,有些事情,真的干不出来。
就这样,拿着食物和粮食的其余五人,迈开腿,往回赶。
赵逢辉气不过,不可能这么回去。
就算不把柳青杀了,也要把那游侠儿解决。、
都怪那游侠儿。
要不是游侠儿,他赵逢辉也不会亏那么多的钱财。
商队的正前方,一辆豪华宽敞的马车上,老妪问道:“最后方柳家商队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嗯。”眀长久点了点头,道:“听说了。”
“你怎么看?”老妪引导般的问道。
“她很果断,若是换做是我,我不一定有她做的好。”
老妪唯唯点头,“还有吗?”
“还有……”眀长久轻吟一声,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老妪道:“再想想。”
眀长久想了好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老妪微微摇头,道:“你经历的少,不知道,也属正常。”
“那我来说吧。”
“凡是,都应该从根源上找问题。”
“第一,柳家商队的主事人太弱。第二,柳家商队的主事人选人眼光太差。”
“第三点,才是要夸赞的点,做事还算果决,能够上后。”
“知道我想要表达什么吗?”老妪问道。
眀长久答道:“从根源上发现,并且解决问题,最好可以未雨绸缪,断绝错误的发生。”
“嗯。”老妪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人钻牛角尖,喜欢走极端。
一天的时间里,赵逢辉把自己的计划,行为,在脑海中过了很多遍,最后得出结论,自己之所以失败,全败游侠儿所赐,
他本来可以徐徐图之。
都怪游侠儿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节奏。
所以,不管如何,他今天晚上,都要把这该死的游侠儿杀死。
杀死游侠儿,再去搞破坏,让柳青的这次行商,血本无归。
夜色如墨,如同深渊巨口,凝视着大地,择人而噬。
柳青所在的营地中,气氛有些沉闷。
篝火明显小了一大圈,每个人看上去都没有什么精神。
聊天也没有什么兴致。
没一会,除去守夜的人之外,各自回去休息。
寒风呼啸,时染依旧找了个巨石,在巨石后面挖了个洞,随后躺了进去,寒风瞬间小了很多。
黄沙深处,有一双眼睛,充满怨恨,紧紧盯着时染所在的方向,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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