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塔雅觉得眼前人很危险,下意识想去抓后背的弓,但她抓了个寂寞。

    黑乌鸦看到了精灵少女的举动,没作多大反应,选择直接转身离开。

    见对方这个举动,戈塔雅稍稍放下心,一直注视着黑乌鸦消失在镇子深处的雾中。

    她这才重新审视四周,偌大的镇子给人一种没有活气的感觉。

    “这没人住吗?”这样说着,戈塔雅走上石板路,轻脚漫步。

    来到道路上,她看着路的两端,一边是出镇子的,一边是走向镇子深处的。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她选择了朝镇子深处走去。

    然而才没走多久,隔壁三层大房的门就打开了,从中走出一个体格高大健壮的老头。

    他手里拿着一个铁杯,里面冒着热气。

    老头抬起杯子抿了一口,眼神淡淡扫过正看向自己的陌生精灵少女道:“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离镇子深处远一点。”

    “你是谁?”戈塔雅警惕问。

    老头一副懒得搭理样,将剩下的杯中液体随手倒在院子里,而后转身进屋。

    戈塔雅心中微有不满,但没多说什么。

    她重新看向前方,房屋的轮廓因为雾气而逐渐消失。

    刚刚还不觉着有什么,但经过老头这么一说,戈塔雅总感觉里面藏有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

    重新新想了想,戈塔雅还是明智决定不再继续前进。

    她调头返回,走着走着,隐隐有注视感自四面八方而来。

    汗毛倒立之感油然而生,戈塔雅有些慌了。

    这种很细微的感觉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她刚睡醒时神经还很放松,所以才会忽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心中惊呼着,很快回到了葛伦家中。

    ……

    鹿车在崎岖不平的泥路上缓缓前进,而后方百米处跟着两个骑马的人。

    秃顶壮汉看着前面的鹿车,摸着光滑的头顶疑惑问:

    “扎马特,我们为什么不带人啊?就我们两个应该对付不了绑走獠牙的家伙吧?”

    瘦精雇佣兵嘴里叼着根草,不屑道:“谁要对付那种家伙?我们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过场?”

    “是的,不管那家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我们都不会接触,只要跟一会就回去,告诉老大说我们已经审问过,不是他,反正雇主怪罪下来遭骂的不是我们。”

    听完,秃顶壮汉顿时佩服起来,“噢!这是我听过最聪明的办法!”

    瘦精雇佣兵显然很受用,一脸得意。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对话都被前面的葛伦听个一字不差。

    确实聪明……葛伦赶着车,心中好笑地想。

    提亚注意到葛伦侧脸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出声问:

    “葛伦先生在高兴什么呀?”

    “啊?”葛伦压住上扬的嘴角,道:“没什么,想到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快说来听听!”提亚十分好奇。

    葛伦微一沉吟,随意找了前世的几个段子讲出。

    提亚笑点很低,葛伦才讲了一个最简单的笑话,她就被逗得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笑声非常清脆,让后面的跟踪者也听得清楚。

    “他们怎么了?笑成那样?”秃顶壮汉有些懵懵然问。

    “谁知道呢,管他们的。”

    瘦精雇佣兵满不在意。

    随着路程越远,两名雇佣兵也正如刚刚讨论的那样,在跟不久后停下。

    鹿车就这样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葛伦二人顺利来到了拜耶克镇外。

    葛伦让提亚自己先回去,他则按照惯例去往猪圈那边。

    脚下的杂草因为经常走动而陷进泥土,一条清晰可见的小径蜿蜒插进深林。

    葛伦沿着小径来到熟悉的地方。

    夜吼不知道猎到了什么动物,正专心致志地啃食着。

    感受到葛伦到来,抬起血呲呲的头对葛伦轻声嚎了一声。

    而拉威尔一头卷发格外显眼,他站在猪圈旁,用木瓢舀着猪食倒进猪槽中。

    完全没察觉有人到来。

    这一幕让葛伦想起了前世农村的生活,如果拉威尔不是穿的那一身贵族服的话。

    “你倒是越来越熟练了。”葛伦语气带着取笑,轻声道。

    拉威尔闻言转过头,看到是葛伦又转回去,悄悄一撇嘴,心道:还不是你逼的……

    没在意卷发小贵族的举动,葛伦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明天你不用来这里了,我找了个…嗯……临时工,对你我有别的安排。”

    拉威尔一听,没有葛伦想象中的惊喜,而是一脸不情愿。

    “为什么?!我……我是说,我只干了几天,虽然有些地方没做好,但……”

    葛伦被对方的话整的有些不会了,“不是……你什么情况,你不是应该讨厌做干这种事吗?”

    拉威尔神色一僵,眼珠子心虚乱转,强作解释:“我没说喜欢干这个,只是我感觉做任何事应该做好,这……这是我的父亲教我的。”

    葛伦怎么会相信这么假的话,不过也没有深究,只是调侃:“看不出来,你那个父亲还挺有职业精神。”

    “是……是啊,他一直是一个很有职……职业精神的好父亲……”拉威尔说的很勉强。

    葛伦瞪着个死鱼眼,就这样静静看着,空气一时间像是凝固。

    拉威尔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么难受的尴尬感。

    夜吼降低了咀嚼声,眼珠左看看右看看,颇像个吃瓜的。

    过了大概六七秒,葛伦才收回视线,道:“我让你做的事不需要多久,等我招到人,你就可以回来了。”

    “好的。”拉威尔已经不想再多说。

    检查了一下猪圈的设施,葛伦就离开了。

    他没有回镇子里,而是去到伐木的地方。

    他打算今天把伐木棚建出来,那里还堆着很多原木,万一下雨受潮就不好用了。

    ……

    在杜德镇奔走一天,猎人佣兵团一无所获。

    这次的袭击太过意外,任这些佣兵如何打听,就是没有真正实质性线索。

    现在已经是夜晚,伤疤男将所有的人集中在一起,汇总了所有打听的信息。

    最后他恼火地得出了没有线索这个结论。

    这也不能怪这些佣兵无能,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干情报的料,加之划水者居多。

    “真是一群废物!废物!!”伤疤男像个疯子一样,怒吼着,还时不时给汇报的手下一耳光或者一脚。

    他足足发泄了将近一个小时,难听的词汇句子循环着来。

    让下面低着头挨训的扎马特不禁佩服:老大的嗓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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