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下妻子,就火急火燎的出门去了。
他实在放心不下。
推开那富丽堂皇的大门,院中便是十数位整装待发的蓝衣保镖。
秘书小刘西装笔挺的站在一辆黑色豪华越野旁,见到步天走来,便优雅的为其拉开了车门。
或许是因为小刘过于丰满的缘故,所以即便她的穿着已经非常正式了,可看起来仍旧有些“不太正式”的味道。
又或许步老板恰是看中了这一点呢。
谁知道呢?
“步总,已经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距离阴川最近的两个团队,在不影响执行任务的情况下,已经各抽调出了两名成员先行赶往小蝰山了。”
“他们的空缺后续会由汉川总部成员前往补上,而现在集结在此的,便是公司里短时间内能召集的所有空闲安保了。”
秘书小刘款款的说道。
吐词清晰,有条不紊,也难怪会得到老板的器重了。
步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在简单的对手底下的人寒暄了几句类似“诸位辛苦”的客套话之后,步天才缓缓地坐入了车厢中。
尽管此刻步天的心里已经有些着急了,但这些表面工作他还是做全了。
秘书小刘见状,赶忙踏着小碎步绕至了另一边的车门,在临上车前,她甚至还不忘转过身去,对着别墅二楼的窗口像模像样的鞠了个躬。
而半倚在窗边的王氏,则是雍容的回应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礼貌性微笑。
呵,这二人一来一回,倒是生出了那么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了。
片刻后,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极具组织性的驶出了步家大院。
步天坐在老板位上,眼睛微阖,双手八指交叉,而剩余的两个拇指则是相互绕着圈圈。
这是他有心事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秘书小刘显然也掌握到了老板的这一习惯,她轻轻地侧过身去,体贴细致的为步天揉起了大腿。
观其手法娴熟自然,似是有些经验了。
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一次小刘没有多说一句话,她就这般乖巧的按着,不声不响。
多么善解人意的女人啊。
又按了半晌,步天方才长叹了一口气,舒缓的说道:“把寒寒的电话以及手机型号发给先头部队吧。”
“小姐?”秘书小刘略微出声附和了一下。
“告诉他们抵达小蝰山凹山旅游基地后,务必给我定位到寒寒,并控制住她。”
“就算寒寒发脾气也不用理会,一切等我到了由我来处理。”
秘书小刘懂事的点了点头,在照办了老板的全部吩咐后,她又脱下了高跟,换了一个跪坐在车椅的姿势,身体稍向前倾,替步天捶起了另一只腿。
这若是换了平时,也许就该发生点别的什么了,但今日,步天实在是有些意兴阑珊。
步天放下了车窗,眯起眼看向了深邃的星空。
他可就步霜寒这么一个女儿啊。
在孩子越生越多的大夏,独生子女的地位本就无须赘言,更何况步家还是一个不小的修行世家,家族的产业,核心的功法,以及掌门人的传承,步天都没有第二个选择了,若是寒寒当真遇到个什么意外,那步家人几代的经营,岂不都成了无用功?
想到这里,步天便不敢再往下想了。
其实步天也有想过多生几个,毕竟在他所处的圈子,乃至更高一层的阶级里,那些巨擘大佬们都是如此做的。
一来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早就没了经济上的压力,加之身边源源不绝的异性伴侣,无须克制也不用克制的欲念本能,自是造就了儿女满堂的“盛况”。
二来便是为了延续那庞大的家族了,数量众多的继承人,虽然一定程度上会带来更多的继承上的问题,但它却也从根本上解决了一个最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家族不会后继无人了。
而这一点,对于那些庞然大物们尤为重要。
不像现在的步家,其族内关系的维系,只怕都要追溯到更老一辈留下的血缘了。
那些血缘稀薄到连步天自己都不知道该喊些什么的亲戚越来越多,而作为嫡宗一脉,似是从步天的爷爷开始,他们已有三代单传了。
尤其是步霜寒还是个女孩。
步霜寒小的时候,步天还没有察觉,可伴随着女儿越来越大,步天便愈发的能感受到周围那些人对未来的族长之位和步氏掌权人身份的觊觎了。
怎么?是女子不能继承大业么?
当然可以。
以绛河祝氏为首,几千年来,大夏之内从不乏女性掌权的豪门氏族。
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步天这里的情况又稍有不同,他的女儿,步霜寒她学不了家族的核心功法啊。
作为一个传承了数代人的修行大家,步家的武核早已被完善成了以男性为主视角的纯阳之练术。
女孩倒也能修习,但也仅限于强身健体了,因为体质的原因,她们想要再进一步的难度,无异于另辟一条大道了。
不是她们不行,而是不适合啊。
站在巨人的肩上,自是好望远,但想要成为巨人,又谈何容易呢?
是以步家的女子若是真想修行,大多也都走了别的路数,或被荐于其他流派,或干脆随了夫家,而对于这一类的,尽管娘家人仍旧视其为明珠至宝,但步家那所谓的武核臻意,她们却是万万不能再接触了。
一个不能修习武核的实力低微的族长,就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族长。
而一个空有武力,却连家族核心机密都不能知晓的集团董事长,早晚也会被架空成一个外人。
这两者不管怎么选,步霜寒最后都会因为另一个而坐不稳自己的位置的。
那么既然继承人的问题已经到了难以解决的地步,步天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再生一个呢?
或者说再生好几个。
如此一来,不管日后步霜寒能不能继承大宗,有了兄弟姐妹帮衬的她,总归是不至于丢掉手中的家业吧。
问题的关节似乎又回到了步天的身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呵,步天也想知道。
这些年明里暗里,步天都做过无数次的尝试,其中甚至就还包括了他身边的这一位。
但讽刺的是,除了二十二岁那一年,发妻王氏为他诞下了步霜寒外,便再没有一名女子为他怀过孕了。
回过神来的步天摸了摸秘书的脸颊,沉声问道:“还有多远?”
而小刘则如同一只小猫般蹭着步天的手掌回答道:“那四人刚刚抵达凹山村,我们则还有将近二个小时的车程。”
步天道:“让他们做事吧。”
“不先给小姐打个电话么?”小刘细心的提醒道。
步天沉思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若事情有这么好办,他也就不用着急赶着出门了,他这个女儿啊,从来都是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越要做什么,不打这个电话,步霜寒还有可能老实的呆在房间里,一但打了这个电话,那她是一定要出去看看的。
可以说步天对于步霜寒的了解是相当透彻的,这个一百斤的丫头,少说也得有八十斤的反骨。
只是让步天无论如何想不到的是,他的宝贝女儿,那胆大包天的步霜寒早就彻夜深入小蝰山了,而那数十年前的旧怨,在冥冥之中也已经缠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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