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给没给她长心眼,薄舒然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似乎也就只有自以为很精的崽子本人,以及一直在被告状和被告状路上奔波的柳曼莲清楚了。
奶团子来薄家老宅的这些天,柳曼莲简直快被折磨死了!!!
虽说她个人的“演技”是很到位的,但奈何,现在家里除了老爷子还有就是多了个嘴强王者的薄屿白。
那死小子每次碰到她要不就装不认识,要不就翻白眼,要不就是嘴贱的天天阴阳diss她。
每每她忍不住要发火的时候,那个薄听肆又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一边说着让她见谅,一边阴阳她倚老卖老。
老爷子偏偏疼他们两个疼进了眼珠子,说说不得,瞪瞪不得!
还有那个小赔钱货!
整天闲的要死,围着她家那个死丫头到处跑,吃饭一起也就罢了!居然连睡觉都睡在一起!
那小贱人就是来和她作对的!
每次她对着舒然多说了点重话,小贱人就嗷嗷着找老爷子说她欺负小孩!!
弄的她个豪门太太,权贵主母在家里窝囊的和个受气包一样!!!
茶花厅里。
柳曼莲面容精致的脸不由得扭曲起来,她死死的攥着手,直到指甲嵌进肉里手心露出点点紫红色的印子她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深吸了一口气,捏着杯子淡淡的抿了一口,刚想对着身旁的女佣吩咐些什么,结果不经意间的一转眸,她就看到了薄舒然笑眯眯的拉着小小的一团走过。
就好像是正在玩什么游戏一样。
正俯身帮着柳曼莲倒茶水的女佣见状,下意识感叹道:“我从来没见舒然小姐笑得这么开心过呢。”
这话要不说还行,一说出来了,到了柳曼莲的耳朵里又成了另一层意思。
女人冷眼看着那女佣将端起的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冷哼一声,转身便气冲冲的往一人一团那儿走去!
哼!
薄宴州家的小赔钱货没一个好心眼!!
天天拉着舒然浪费时间不就是想仗着自己年纪小有机会,借此拖住舒然进步好以后争第一名媛的位子吗??
想起这个来她就生气!
聿祁当初明明都答应好了给她弄个孙子,结果居然弄出来了个赔钱货!
要这没福气的死丫头做什么?就算再聪明再优秀就算被小小年纪就被评为第一才女有什么用!??
不还是和继承人的位子无缘???
柳曼莲不由得一阵恼怒厌烦,神情微敛,面上伪装出来的慈祥减减淡去,唇角上挂着笑虚伪至极,她狠狠的拽过薄舒然,话语虽平静却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舒然,这个时间怎么不去练琴?”
“在这儿疯跑什么?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微笑的时候不能露齿,是不是和你说过?作为名门千金,举手投足都要注意形象??”
“你看看你在做什么?一点名媛千金的气派都没有!”
“你可是盛京公认的第一名媛才女,你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小事上。”
一旁的奶团子一瞅自家姐姐被拽的踉跄那原本瞪着的大圆眼瞬间就变成了三角眼,气呼呼的脑袋都炸毛了。
她迈着螃蟹步拉吧了两步,跑到自己姐姐面前,气呼呼的挥着爪爪将柳曼莲往外一推,崽子仰着头嗷嗷:“又欺负珠珠姐姐,泥表推姐姐!”
轻飘飘推了一下的柳曼莲瞬间火了,指着珠珠冷言道:“你闭嘴!!我教育我孙女的时候你给我一边待着去!”
“你自己不上进,天天除了吃就是玩你还想带坏我们家舒然吗??”
“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心思怎么就这么多呢!!你就非得祸害你姐姐是吧??”
凶巴巴的表情加上极其恶劣的语气,直接把脑容量有限的崽子给听傻了。
薄舒然见状冷冷的板下脸,她神色淡然将珠珠护在身后看向柳曼莲的眸光转冷:“你自己心思龌龊想别人也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小姑娘讥笑一声:“太爷爷在的时候不见您这般脸面,太爷爷今天下午一出门您就开始耀武扬威,准备以您长辈的身份开始欺负人了?”
向来对她言听计从逆来顺受的薄舒然一反常态。
一句句话刺在柳曼莲耳中,她直接端不住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真是反了天了!你个死丫头,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供你吃,供你喝,花钱请家教,请名师把你培养成为名媛、才女,你个赔钱货挣不来继承人的位子就罢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看着面前小女孩冰冰冷冷丝毫不惧的模样,柳曼莲只觉得气的发疯,猩红着眼直接猝不及防的抬手甩了薄舒然一巴掌。
“啪”的一声。
主楼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小女孩侧着脸一边白皙的皮肤被打的泛红。
原本被自家姐姐护在身后瞪着死鱼眼的崽子一看当场就炸了毛!
窜出来,挥着爪爪就要直接冲了上去:“完蛋啦!!打窝姐姐!泥完蛋啦!!!”
“珠珠要打傻泥!!珠珠要和太爷爷告状!坏女人!!珠珠讨厌泥!珠珠讨厌屎泥啦!!”
眼看着小家伙冲上前,生怕柳曼莲发疯,薄舒然连忙架着崽子的两条小胳膊将小家伙叉了回来。
奶团子笨,也不知道怎么骂人。
故而骂来骂去也就那几句。
要不就是“讨厌你”要不就是“去告状”要不就是“坏女人”。
再加上这些话是由那本就不具有威慑力的小奶音喊出来的,所以就更没什么攻击力了。
听着就和闹着玩一样。
小家伙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所以她嗷嗷着嗷嗷着,在不经意间瞥到了自家姐姐脸上的红印后,奶团子直接开始巴巴的掉起了眼泪。
“泥不系好蛋,泥打窝姐姐呜呜泥系坏坏坏蛋珠珠讨厌泥哇呜呜呜”
小家伙哭的一把鼻涕,连眼睛都哭肿了还吵吵嚷嚷着要给姐姐报仇。
那护犊子的小模样,满面泪痕的望着她。
薄舒然不由得恍惚了些许。
真是没想到,两世为人,唯一这么护着她的,居然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孩子。
上一世递手帕的是你
这一世一次次坚定的站在她身前的也是你
不知何时,她那隐隐还存着警惕芥蒂的心依然烟消云散。
也罢。
这一世,就算是假的,她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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