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来过。这般反应,倒是叫楚昭云和杜嘉信了几分。但这可远远不够。杜嘉接着说:“都是府上的人,我也不是不讲情理之人,要是能帮着抓出撒谎的人,此事就算结了。”
听小侯爷这么说,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杜嘉按照楚昭云教他的,说道:“你们分别去搜对方的房间,看看谁房里有什么不义之财或者可疑之物。”
得了令,乔山分配好了人。他知道谁和谁相熟,便刻意避开,省的他们搜彼此的房间会有所保留。为了自救,每个人一定会不余遗力地去搜旁人。到这一步,他也品出来小侯爷的意思了,他也想查出是谁害了杜茁,自然不会多话。乔山低声说:“小侯爷,这恐怕不够。”
“何意?”
杜嘉没想到乔山说了这般话,更加觉得乔山对杜茁衷心了。“家生子的父母也都在府上为奴,若是真被人收买了,可以把银子放到父母那里?”
“言之有理,你去我院子里找梁青,让他立即派人去搜。”
整个萌茁院都忙了起来,楚昭云和杜嘉反而闲了下来。再见到有人出现在面前时,却是个生面孔。“小侯爷,我是前院的,来通报一声,有位男子找楚姑娘。”
“让他进来。”
楚昭云心里隐隐有猜测,连忙说道:“不必,我出去见他就是。”
她猜是段景曜,她在汴京城里也不认识其他男子了。但当真见到是段景曜时,反而有些恍惚。“大人找我可是有事?”
“我路过你喜欢吃的那家铺子,给你带了几张饼子。”
他知道她在侯府不会少吃少喝,来找她是有另一事要问。“多谢大人。”
楚昭云接过了热乎乎的饼子,知道段景曜有话说,便笑着看着他。“侯府的事,需要帮忙吗?”
楚昭云想了想,拒绝道:“不用,我已经有了大体路子,能继续查下去。”
“好,白泽昨夜去跟你大姐说了一声,你且安心查案。那我先走了。”
“!”
楚昭云失神片刻,连忙问道:“大人,京兆府失火的案子如何了?”
“陛下震怒,还在查,已经派了官员去京兆府处理,至于是谁在朝中阻拦折子,还不知。”
说完,段景曜又快速低声说了句:“这件事没有面上那么简单,之后再详说。”
“好,我送大人。”
楚昭云问京兆府粮仓一事,完全是急中生智,也是没话找话。她没想到段景曜来侯府,竟然只是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心里有些暖呼呼的,也有些说不清的奇妙感受,下意识就想着转移注意力。其实心跳得很快。直到拿着饼子回了萌茁院,她才平静了许多。她没有过被朋友关心至此的时候,心下又感动又不知如何是好。她该如何做,才能偿还段景曜的好?院子里。还是只有杜嘉一人。楚昭云见他盯着一处失神,轻声唤道:“小侯爷?”
“哦,你回来了。”
杜嘉指了指院子角落里的假山,说道:“杜茁五岁那年,忽然找不见人了,母亲急得大哭,父亲气得要打死乔山,那时候乔山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
“小侯爷那时候多大?”
“九岁。后来天黑了,我在假山后头找到了杜茁,当时他年岁小,刚从母亲院子里搬出来,还当是在母亲跟前,所以躲起来偷吃糕点。这一躲就躲睡着了,可把父亲母亲急坏了。”
楚昭云不知道杜嘉想说什么,只是想缅怀过去吗?“听说侯夫人很是宠爱杜茁,不让他吃糕点吗?”
杜茁笑道:“正是疼他,才让他吃得太多牙都疼了,母亲才开始让他少吃。”
“原来如此。”
“唉……”杜嘉叹气,说着自己的心声,“杜茁死了,父亲母亲伤心不已,若是知道了杜茁这些荒唐事,不知他们能不能承受得住!”
逝者已逝,他现在担忧的是父亲母亲。楚昭云反问他:“小侯爷怎知令堂不知道杜茁的事呢?”
“不可能的,父亲母亲虽然疼爱三弟,但绝不会放纵他这般行事,恐怕也是被三弟在府上表现出来的乖巧样子欺骗了,像我一样,是不信他纨绔名声的!”
楚昭云无话可说,她一个外人,如何能诋毁杜嘉的亲人?杜嘉也从方才的失神中回过神来,看向楚昭云,“饼子?”
“我朋友路过铺子,给我捎过来的。”
杜嘉会心一笑,说道:“楚仵作不必不好意思,那人定是在和你示好。”
“……”楚昭云没有反驳,她和段景曜的情谊不必向他人解释。只默默地掏出饼子来吃。津津有味的模样让杜嘉咽了咽口水,但他又不好意思开口要一张。若是往常,如此露骨眼神的暗示之下,楚昭云定会主动问杜嘉要不要来一张。眼下她偏偏就不想。谁让杜嘉胡乱猜测的!只是杜嘉这眼神……堂堂侯府小侯爷难道没吃过饼子?她又想起来昨日去花满楼时杜嘉对她的关心,这才改了心意,分了一张饼子递给杜嘉。“小侯爷要不要尝尝?”
杜嘉点了点头,话都没说就立刻接过了饼子。咬了一大口,声音含糊道:“真的好吃!”
“……”两人各怀心思,直到乔山高声归来。“小侯爷,都搜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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