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掌权的一方枭雄,这种大家族里的腌臜和弯弯绕绕谁能心里没数。
他们乐的看热闹,毕竟这种热闹可不多见。
如果不是怕被记恨,他们甚至能抓把瓜子和身边的人边嗑边聊。
将近二十亿,对掌控整个家族产业链,装死陪吴峫玩儿一把的小花儿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如果是这个家族的某个人因为贪婪赚的盆满钵满,而其他人同出一脉,却连口汤都没喝到的时候,人类的劣根性会在瞬间达到顶峰。
“什么!?将近二十亿!?共同承担?”
围在解启明身边刚还一脸焦急嘘寒问暖的人猛的站起了身。
“四舍五入二十亿,有点儿意思,解四叔胃口可不小啊。”
有人的脸色僵滞了片刻,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去。
“好啊,解启明有种,将近二十亿,哪儿去了,东西呢,我们可是连根毛都没见过,凭什么要跟他共同承担。”
看,当出现利益冲突的时候,无论之前嘴上说的有多好听,关键时刻都做不得数。
承诺和誓言都是有口无心,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血口喷人!他无凭无据就在这里信口开河!诸位族老叔伯可别着了他的道儿。”
“这小兔崽子直到现在都没说自己是谁,身份不明言语蹊跷,肯定是敌人派来分裂我们解家内部好坐收渔翁之利。杀了他!杜绝后患。”
“别信他一面之词,要按他所说,这些极其隐秘的事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种招摇撞骗的小畜生杀了便是。”
“可他没必要冒着被解家追杀的风险朝一个无辜的人泼脏水,这种谎言一戳就破。”
“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这么急着打打杀杀,莫不是心里有鬼?”
“过了,这解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押下去严刑审问就是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解家的面子要是不要。”
“解家的面子?在这种地方堂而皇之的向家主发难,解家还要什么面子?”
“我同意,家里的事,在家里说,别在外头闹笑话”
吴峫被他们一副“要安内必先攘外”的姿态搞得有些反胃。
要不是肚子里空空如也,他肯定要吐这些人一脸。
他们怕的不是家丑外扬,他们是需要时间布置些什么好应对接下来会有的一场硬仗。
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一份完美的假账死不承认,或者——弃车保卒。
吴小佛爷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角落里匆匆离开的几只老鼠,面上的嘲讽愈发浓重。
还是快些结束吧,他好饿。
“所以,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想还债对吧,也好。”
吴峫觉得自己可能有什么毛病,
在这种时候,比起软骨头,他更喜欢认死理倔的和毛驴子一样的犟种。
当然,黎蔟那说话能把人气疯的死孩子除外。
他掸了掸西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提着刀走到了要度化妖魔的“转世佛陀”身边。
他蹲下身时抓起那人的脑袋,脸色逐渐变的和蔼,他贴近那人的脑袋轻声开口。
“林子鼎,你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吴小佛爷指了指解启明。
林子鼎身前一滩血,身上的黑色西装因为满地打滚已经变成土黄色,蜷缩在地上艰难的呼吸。
他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实则内里的骨头不知有多少被盛怒的吴小狗踢得粉碎。
就是不知道这满天神佛哪个管重生异化这种事,有生之年一定要虔诚的去烧几炷香。
随便拜可不行,中华大地不养闲神。
林子鼎艰难的抬起头,带血的唇齿开合,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吴峫看上去有些苦恼,他挠了挠脸颊。
“认识就点头,不认识就摇头,好吗。”
蓦的,他露出一个笑脸,
“林子鼎你认识这个人吗?”
林子鼎的眼中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怨恨与不甘,可转眼消失被恐惧与乞求覆盖,他怕死,尤其是做完这件事,拿到的钱够他衣食无忧一辈子,大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他忙不迭的点着头,期望眼前的人能放他一条生路。
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回应,吴峫却轻笑着把手里的短刀猛的钉在了林子鼎的后心,一刀下去犹嫌不足,拧着刀转了好几圈。
“太可惜了,你居然不认识他。”
这一刻,一股子嗜血与残暴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来,即使是在场见惯了大场面的存在,也不禁瞳孔微缩。
更有甚者脸色一白差点跌倒在地,被身边的人扶了一把才免了丢脸的命运。
吴小佛爷拔出了刀,心脏破裂的贯穿伤口猛的溅出一股足有一米高的喷射性血液,冲击着众人的眼球和神经。
避的及时,却还是有小部分落在了西装里的白衬衣上。
“饭可以乱吃,但管不住自己的嘴,自然有人帮你们管。”
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话都能说,更不是什么钱都能有命花。
他慢条斯理的将短刀放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而后缓缓站起身,周身似是包裹着万年寒冰,声音低沉又漫不经心。
疯子。
这是个十足十的疯子。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而小花儿看着那道背影,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发疼。
这不应该。
自己终是没能护住他。
“放、放肆!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此不知忌讳,不知礼数,你把二爷和花儿爷置于何地!?”
“灵堂见血是大忌啊,你们怎么能容忍这小畜生在这里胡闹。还不快处理了他。”
“红二爷都看着呢,无名宵小大闹灵堂,也不怕半夜二爷入梦找你索命!?”
一听说这种话的就是跳脚的解家老头。
吴峫抬眼去看,可不就是解启明那老不死的爹。
他拧了眉头语气极差。
“这么能活,解启明怎么就没克死你个老畜生。”
见那老头脸色发白抖动着胡须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敲着手杖还要说些什么,吴小佛爷脸色一厉,磅礴的杀气如同利剑刺的人生疼。
“现在想起来这是二爷的灵堂了?”
“在师父的灵堂欺负人家弟子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这是红家,这是二爷的灵堂。”
“二爷什么人,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百无禁忌,有人欺负他徒弟,别说只是见血,这要是有一丁点的可能,他都恨不得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拍死你个老不死的。”
“真是活的越久越不要脸,你个老畜生都不怕他索命,我有什么好怕的。”
吴小佛爷眼眸猩红眼底带着几分病态的阴郁,却始终克制着。
“我是谁?家里的事家里说?外人?”
吴峫的脸上波澜诡谲带着些许玩味。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会有人闲的没事儿费心思去查别人家十几年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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